第37章 第 37 章
咔哒一声脆响,鸡笼的卡扣被云知打开。
鸡群躁动,等云知避开后,一只只鸡便迫不及待地往外走。
走几步停下来,低头伸脖子在地上东啄啄西叼叼。
晚上喂的那一顿它们早消化光了,邓大娘跟云知说让她早晚各用米糠掺玉米碎喂一顿鸡。
前面几天云知确实是这样喂的。
她不但买了米糠和玉米碎,还会摘一些自己种的菜里长得太老、不能吃的菜叶子剁碎拌进去,鸡吃得很开心。
可后来发现,早上这一顿不喂也可以。
有早上这一顿,它们肚子不饿,走得就少些。
没有早上这一顿,把鸡放出去后,它们感觉很饿,就得到处走找食吃。
走得多的鸡,鸡肉比不爱动弹的鸡好吃很多,也不会长太多肥油。
白天在外面,野地里的虫子足够它们吃饱了,云知只需要在外面放个水盆。
晚上它们回笼子的时候,肚子也是饱饱的,所以晚上那一顿就变成了鸡们的宵夜。
俗话说马无夜草不肥,鸡也是。
正常情况下,无论是人还是动物,白天正常吃,晚上再吃宵夜都会胖。
是以,云知的鸡即使没喂两顿也长得很不错。
她一把鸡放出去,小一小二就非常自觉地也跟着出去巡逻。
哪只鸡胆敢跑远,一准被它们撵回来。
云知在街上再次遇到沈青山的时候,说起小一小二年纪轻轻就会帮她看着鸡,沈青山都觉得惊讶。
毕竟它们才两个多月大,云知养鸡的时间也没多久。
正经算下来,它们接受训练的时间挺少的。
沈青山是真没想到它们竟然那么聪明。
他回家看看邻居跟自己亲戚领养的另外两只跟云知家小一小二一窝出的小狗。
可以确认,另外两只没有云知那两只聪明。
找不出原因,只能感叹一句:狗生四子各不相同了。
把鸡放出去后,云知拍了几张照片。
在打开学习直播前,编辑帖子附上照片发到自己的主页。
她在搬到关宁镇的当天就发了帖子,告诉老粉们自己搬家了。
后来翻修房子、布置房子、种菜、卖山林里的果、养狗、养鸡都在主页上发帖记录。
很多人都说羡慕她现在的生活,说有房有地有狗。
不用996,不用为一日三餐奔波的日子真是太棒了!
也有人猜测云知是不是想当乡村生活博主,还有人以为她要开民宿。
云知现在已经学会不忙着自证,毕竟她又没做错什么。
猜测质疑她的人也不是警察,她何必要急着证明自己?
随着时间推移,事实会告诉大家真相。
果然,过了一段时间,网友们发现云知没打广告、没带货。
家里带牌子的东西,全部在牌子上打上马赛克,那些猜测质疑就全都消失了。
照片云知会多拍几张,发完帖子,再挑选一些发到自己的朋友圈。
朋友圈这东西,她是把它当做广告推广地来经营的。
以后自家产出的东西,除了摆摊之外,大概会在朋友圈发广告卖。
虽然云知直播的社交平台上,她的粉丝数量不少,流量比自己的朋友圈大,可云知依旧不打算在上面做生意。
把生意框在朋友圈,是缩小了范围,限制了交易面没错,可缩小范围有弊也有利。
在前期把交易的范围缩小在自己所在的城市,也可以为她筛掉不少不怀好意的人。
至少目前她朋友圈里的好友,没有一个人对她恶语相向、恶意揣测过,也没有那种故意钓鱼的人。
大家当初加她就是为了买东西,她在朋友圈的‘商人’定位一直很明确。
发完帖子和朋友圈后,邓大娘带着她老伴儿来了。
当初云知跟邓大娘说过,自己家里有活会首先考虑她。
现在云知家里唯一需要干的就是翻地。
翻云知家到山脚下那属于她的一大片土地,邓大娘的老伴儿牵着牛扛着犁过来的。
两口子合作。
邓大娘的老伴儿把地犁了之后,她就在犁好的地上把大块的土疙瘩敲碎,再把地里的杂草薅出来扔掉。
云知家的地太久没种过,冬天犁过一遍后,开春要种东西还得再犁一遍。
他们跟云知打了声招呼就干活去了。
云知则打开直播,沉浸到学习中去。
目前云知还在练习小学的知识,不是还有没学会的地方,而是想继续巩固。
毕竟小学的知识看似简单,却全是基础,基础不夯实打牢,往后可能需要花更多时间去弥补。
云知给自己练习小升初知识的时间是到小升初考试当天。
她学完本地的教材,做完学校发的试卷,还要写自己那些来自五湖四海的网络老师们,帮忙找的试卷以及看完所有老师推荐的课读物。
比如:适合小学生阅读的100本经典书、四大名著等等。
今天的任务就是写三张试卷再看一本短篇课外书。
小一小二在外面巡逻几圈,回来就趴在她脚边陪着她。
直播结束后,云知松了松筋骨,正打算去冰箱把今天要吃的肉提前拿出来化冻,外面门铃响了。
她走出去打开门,发现来的人是毛小丹。
毛小丹手上抱着个快递箱,快递箱里有窸窸窣窣的动静。
她看到云知就把快递箱子打开给她看:“云知姐,你瞧瞧这是什么!”
云知好奇地看凑过去看:“这是小鸭子吗?真可爱!”
“是小鹅,我外婆家养鹅,我爸昨天给我外婆送水果带回来的,说是让我养着玩。
我都快高三了,学习紧张得很,放假也要上补习班,哪有时间养,就来问问你要不要养?”
“可以呀,”云知把快递箱子接过来,“等养大了再送你一只。”
毛小丹急忙摆手:“那怎么行,你养大的我怎么能要,你要是想谢我送鹅之情,到时候宰了鹅请我吃个鹅腿就好!”
“只请你吃个鹅腿怎么行,等养大了,我在网上学学人家东北的铁锅炖大鹅,咱们一起吃一顿。”
“这个好!”毛小丹性格活泼,高兴得蹦跶了一下。
谁知乐极生悲,可能是蹦跳的时候抻到了哪里,蹦完捂着肚子蹲在地上起不来了。
云知急忙放下快递箱子扶她,把人扶起来一看,小姑娘脸色煞白,没几瞬的功夫,额头上已经冒出冷汗。
“小丹你怎么了?”
毛小丹神色变了变,看起来有点无力又有点懊恼:“我这例假可真是……总是这样不准,不准就算了,来的时候还还‘轰轰烈烈’的,云知姐,你家里还有卫生巾吗?”
卫生巾?
云知愣了一下,自己好像从来没买过这个,因为她还没来过……
她以为以前是自己太小,后来是生存条件不好。
来到这个世界后,还是没来就觉得是自己身体没完全养好的缘故。
因为身体没病没痛,她也不怎么把这事放在心上,觉得等以后身体养好该来自然就来了。
云知很快回过神:“家里没有那个,不过别担心,我骑车去给你买,很快就回来,嗯……大概五分钟就能回来。”
毛小丹原本想让她送自己回家,一听她这话,就没说要回去了。
她是真的疼得厉害,从云知家到养鸡场骑车也要十几分钟,路上坐车还要吹冷风,不如先在这里歇一会儿,把东西用上再回去。
云知把人扶进去坐下,将小炭盆放在毛小丹脚边:“暖暖手,这样够暖吗?不够我给你点壁炉,那个更暖和,点起来也很快的。”
她自己试用过一次,不过平时家里只有一个人,就很少用,自己用炭盆取暖就够了。
毛小丹忙说:“不用麻烦,炭盆够暖了。”
云知给她倒了杯热水:“你拿着慢慢喝,我给你买东西去。”
毛小丹掏出五十元给她,然后跟她说了自己平时用的牌子。
云知本来不想要钱,想了想今天是圩日,也许有她打算买的东西,便接了这五十元。
她骑车飚到距离自家最近的小卖部,根据老板娘的指点,迅速找到毛小丹说的牌子,买了一包。
离开小卖部后,没有马上回去,而是开往中心街,找到摆摊卖药材的小摊。
摊主还认识她,招呼道:“小姑娘又来买药材啊?还买上次的?”
“不买上次的,”云知伸手把手机递过去,让手机屏幕面向摊主,“我买这些药材,你这里有吗?有的麻烦你帮我称快点。”
“行,”摊主眯着眼睛看完方子说,“阿胶、当归我这里没有,你得到对面药店买,阿胶可能有点贵,一盒东阿阿胶最便宜也得小一千。”
“没事,你捡你有的称就行,我去对面买阿胶和当归,等会儿过来付钱。”这点功夫,她看完了摊子上的所有药材,摊上有的那些自己要的药材全是野生的。
“没问题,你去吧。”
云知不怕他以次充好,车钥匙一拔就往对面走,本以为买一副药材不会有多贵,谁知道阿胶一样就远远超出了她的预计。
买好阿胶跟当归,回来的时候,摊主已经把她要的药材跟分量都称好了。
云知仔细看了看,点点头,对方没糊弄她。
买药材花了点时间,回去的时候已经超过五分钟了,不过毛小丹没抱怨。
她接过装卫生巾的塑料袋就往洗手间跑,甚至都没问云知要找回来的钱。
毛小丹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云知正在厨房处理刚才买回来的药材,她是扶着墙走到厨房的:“云知姐,可以麻烦你送我回家吗?”
云知停下手上的动作转头:“你等等,我给你熬个汤,你喝完再回去,这个汤对缓解你的症状有好处,坚持吃一段时间,以后多注意休息、补充营养再来就不会那么疼了。”
“真的吗!”毛小丹本来对治自己痛经的毛病都不抱什么期望了。
其实吃止痛药可以缓解一些,可父母担心她吃止痛药对身体不好,让她哪次特别疼再吃止痛药,如果只是普通的疼就忍一忍。
然而她是真的每次都很疼啊!
要是真能调理就好了,毛小丹站在云知身边满眼期待。
云知看她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把她扶到客厅让她坐好:“处理药材、熬药需要两三个小时,你别傻站着了,好好坐下休息。”
“好吧,”毛小丹老实坐下,“云知姐,你买这些药材花了多少钱?我转给你。”
“你转两千给我就行。”零头就不要了,云知告诉她,这主要是阿胶的钱,这个在药店是明码标价,如果她没那么多钱就不用给了,反正也是自己自作主张买的。
云知说完才发现自己这举动即使是担心别人,可做法也确实不妥,应该提前问问毛小丹的。
而毛小丹并不觉得有什么,她知道阿胶的价格,也知道云知买的已经是最小盒的阿胶,也要一千多,其他药材云知买的量不多,没花多少。
她妈妈时不时就会给她买阿胶来做阿胶糕吃,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用处似乎不太大,这如果不是自己要用云知姐也不会买,她家开养鸡场,收入不少,家里给的零花钱挺多,这点钱其实不算什么。
毛小丹有云知徽信号,当即把钱转了过去。
云知处理好药材,开始熬药,等熬好药她吃完后药起效果才接收。
毛小丹给父母打了电话,跟他们说不会那么快回去,还说了云知这里有个方子可以缓解调理自己痛经的症状。
她的妈妈立刻挂了电话赶过来,她到了后,先是感谢云知对毛小丹的照顾,然后提出想看看方子。
云知表示理解,当父母的总会为孩子多考虑些。
毛小丹年纪小,阅历少,容易相信别人,父母想多个心眼给孩子把把关是很正常的。
云知把药方写下来递过去:“我现在熬的药,她早晚分别吃一次,只够吃三天。
三天后她例假还没结束的话,你们可以按照这个方子抓药,熬给她喝,一直喝到例假结束,下一次例假再按照这样喝一回就差不多调理好了。”
毛小丹妈妈其实看不太懂,不过她见云知在纸上写方子的时候抬手就写,完全没有一丝犹豫,就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她看完后,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方子拍下来,在网上找了个线上中医咨询。
医生说没问题她才稍稍放松了些,然后又有点不好意思,人家真心想帮助自己女儿,自己却怀疑人家。
“真是麻烦你了。”毛小丹妈妈讪讪道,“也是我太紧张孩子了……”
“可以理解。”云知说道。
她没在这里纠结,而是说起卖药材需要注意的事:“你们卖药材的时候,最好买野生的药材,它贵一点有贵的好处,
毕竟谁都不能保证,人工养殖的药材是否使用了农药,药材的不同对药效的影响是很大的。”
“好好好,我记住了。”毛小丹妈妈这时候终于有心思看云知的家,她是第一次来,看到被云知放在门口处的快递纸箱子以及里面的两只小鹅就问自己女儿,“你怎么把小鹅带来这里了?”
毛小丹这会儿疼得说话都哆嗦,靠在椅背上强撑着回答:“我不是没时间养嘛,带来送给云知姐的。”
毛小丹妈妈又问云知:“云知你会养鹅啊?要不要多养几只?我娘家养了不少,我可以给你多抓几只来,养大做烧鹅、炖鹅、醉鹅都不错。”
云知让她说馋了:“那麻烦阿姨了。”
“不麻烦不麻烦。”人家愿意接她给的好处就好,说明是真没对自己刚才的行为生气。
药熬好后,云知先给毛小丹盛了一碗,让她慢慢喝。
剩下晾凉再单独分装交给她妈妈:“这些药放进冷藏就行,三天喝完就不会坏,喝的时候热一热,最好用蒸的方式加热,用一个带盖的容器装着再放蒸锅里。”
毛小丹妈妈双手接过来一叠声地说谢谢:“我都记住了。”
喝了药,毛小丹便肉眼可见的缓了过来,不再是苍白冒冷汗的样子,只有嘴唇还有点微微泛白:“感觉后腰和小肚子暖暖的,虽然还有点疼,但是已经变成了不吃止痛药也可以忍受的疼了。”
毛小丹喝完药又休息了一会儿才跟她妈妈离开。
第二天,毛小丹的妈妈就给云知带来了十几只小鹅,另外还有两只大鹅两只鸭子两只鸡。
云知看到的时候都有点呆:“这……这也太多了。”
“不多不多,我们全家人都说该好好感谢你。”云知给的药方是肉眼可见的有效,以前她女儿一来例假就要躺好几天的,她跟丈夫就担心以后孩子高考遇上例假突然来,误了孩子一辈子的大事。
这回孩子来例假都没耽误学习,他们全家打从心里感激云知:“可惜家里没什么好东西,也就一点鸡鸭鹅能拿得出手,你不收的话,我心里可太过意不去了。”
云知没办法只好道谢收下。
“这鸡是从小散养的走地鸡,做白切鸡特别好吃,你可以试试,”毛小丹的妈妈帮云知把东西放进院子里,又说:“等再过一段时间,你吃完了……”
云知急忙打断她的话:“这些就够了,等我吃完它们,自家的鸡也快能吃了,我挺喜欢小丹的,对我来说,帮小丹只是帮朋友一点小忙而已,你们再送就轮到我过意不去了。”
她这么说后,毛小丹妈妈才打消了过段时间再送点鸡鸭鹅过来的念头。
云知看着那十几只鹅有点发愁,她家附近好像没有小溪,这么多鹅可怎么养?
烦恼归烦恼,养还是要养的,好在大鹅可以带小鹅。
云知这里没有专门它们住的笼子,外面来的动物也不好马上跟自家的鸡接触,得隔离几天,云知只好先把它们圈禁在后院。
同时在心里祈祷,自己在网上买的笼子没送到之前千万别下雨。
次日云知去半山腰看扶黎的时候,跟他说起自己的小烦恼:“买笼子到是没什么,反正以后也能用,只是没有地方让鹅游泳,它们会不会抑郁到肉都不好吃啊?”
扶黎听完后,伸出一根树藤,碰碰她的肩膀,又碰碰水潭里的水。
云知秒懂:“你的意思是送到山上来,放水潭里让你养着?”
树藤模仿人类点头的样子,用末端上下点了点。
云知问:“它们不会污染水潭的水源吗?”
要是鹅们把水潭污染导致扶黎出什么问题,那她宁愿不吃烧鹅、醉鹅、铁锅炖大鹅了。
扶黎顿了顿,又伸出几根树藤,将它们延长变粗。
接着树藤狂舞,泥土与石头齐飞,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在水潭往下那个斜坡的小平地被刨成了个坑。
又过十分钟,水潭到那个坑之间,被挖了一条渠。
最后树藤伸入水下,一阵鼓捣后,水潭边缘看起来没被破坏,但底下已经与水渠连接,潭中清水哗啦啦地顺着水渠往下面的坑里流。
等流到把水坑填满,他就把水潭开口处堵上了。
“这样一来就不会污染水潭了,你真聪明!真厉害!”目前云知词语匮乏,只会这么夸,但就这也够扶黎高兴得树叶乱颤了。
云知想起自己要买沙发,以后扶黎也要跟她一起住的,挑沙发他怎么能不参与?
当即拿出手机来问扶黎:“你可以看到我手机上的画面吧?”
树藤微端点了点,表示可以,然后环住云知的腰一卷,把人提到了树杈上坐下。
云知边打开购物页面边跟他说:“咱们买沙发不能买太贵,最多能花五千元,剩下的钱,我打算留一些出来当生活费,其他全部存定期,直到存够建房的钱为止。”
两人对着手机挑挑拣拣,时不时传来:‘你喜欢这个?我点进去看看具体多少钱’、“这个不成,太贵了。”、“这些商家怎么回事,明明七八千才拿下一套的沙发,他们非要表一千九百九十九起,可恶!”之类的话。
挑半天,终于挑到一套价格合适,他们两个都喜欢的沙发。
三天后沙发送达,云知又想要不要买个电视,不过也就是想想,家里哪有人看电视?她自己是不爱看的。
这年头大家都爱看手机,电视有没有都无所谓了。
十二月中旬,天气越发冷了,云知种下的葡萄开出颤颤巍巍的花。
云知在葡萄架上盖了一层防冻的塑料布,同时给葡萄输送力量的次数增多。
以往都是一周给它们输一到两次,现在是隔两天就输送一次。
她可还指望着自己这些葡萄挣钱呢。
这天给葡萄输送完力量,她带上晕车丸跟药材前往王支书家。
天冷,外面还下着细雨,云知到他家的时候,他们两口子在家里用火盆烤火。
火盆边上摆着一圈小红薯,王支书的孙子孙女都在眼巴巴地等着吃。
“王支书、王大娘,吃午饭了吗?”云知摘下雨衣的帽子走进去打了声招呼。
王支书烤火烤得快睡着了,听到有人在叫自己,抖了一下醒过来,看到是云知,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
清了清嗓子问:“你这是串门来的还是有事啊?”
云知举了举手上拿着的东西:“有事。”
王支书玩笑道:“我可先声明,来送东西贿赂可不成。”
云知也跟着开玩笑:“早知道我该晚上来。”
“不跟你开玩笑了,先说说今天来找我是为公事还是私事?”
“公事,而且不知道你能不能全权做主。”
关宁镇的几条街是由两个社区和关宁村组成,她现在住的地方是关宁镇关宁村,所以才有村支书。
不过跟建厂有关的事情,只王支书一个人还不一定能完全说了算,得跟村委其他人,还有镇政府的领导通气才行。
王支书站起身:“既然是公事,那我们去办公室说。”
他家家里是没有书房的,乡下也不兴这个,有什么事,走几步路去村委办公室就行。
由于关宁村是关宁镇主要街道的组成部分,村委办公室就在镇政府里面。
王支书先带云知去自己办公室:“想喝水自己去饮水机那里倒,我就不招待你了。”
云知直接在办公桌前的椅子坐下说:“我暂时还不渴,先说正事吧。”
王支书坐在她对面,示意她可以说了。
“你先看看这个,”云知打开自己带来的袋子,里面是几颗晕车丸还有一副制作晕车丸的药材,“这是专门治疗晕车的药,药材全部可以在关宁镇的山上找到,我想跟村里或者镇政府合作,在本地开一个制作这种药的厂子。”
她说完犹豫半晌,还是把治疗痛经的药也说了,只是也告诉王支书,治疗痛经的药,她手头上没有现成的药材,也没试过做成药丸或者冲剂。
而且里面需要加入阿胶,成本很难降下去。
“你要开厂的话,其实自己在村里买地建厂就行,比跟人合作方便得多,还能申请补贴,需要什么证件我们这边也能尽量帮你办下来。”
云知道出自己面临的最大的问题:“我手头上的钱不够。”
“可以贷款。”
“我不想欠钱。”这话在要是被资本家听到估计会觉得很可笑。
毕竟资本家恨不得空手套白狼,借别人的钱挣自己的利润,可云知确实就是这么个想法。
她继续说道:“我敢提出跟村里合作,自有我自己的底气,首先方子是我带来的,我自己做过晕车丸,大部分卖出去挣到钱了,不然也不敢带来跟村里谈。”
“其次,我可以提供特级药材,特级药材制作出来的药丸,效果是显而易见的好。”
“差点忘了说,人工培育的药材在我这里是最差的药材,野生药材稍好些,全程由我自己培育出来的药材才是特级药材。”
“你的意思是……”
云知说出自己的目的:“我提供药方和特级药材,拿一部分股份,在我看来,药方不是最重要的。”
毕竟她当初随随便便就告诉了第一个前来询问晕车丸的人:“最重要的其实是我提供的特级药材。”
所以云知不担心跟自己合作的人变卦,没有特级药材,其他厂子甚至个人拿到方子也能做出晕车丸。
而特级药材才是能让关宁镇的厂子压过其他厂子的关键。
她想要钱,又不想那么辛苦管太多,这是比较好的合作方法了,为此她甚至愿意少拿一些股份,当然这一点她没说,毕竟自己又不傻。
这个方法又很符合王支书一直想要的带动本地经济的期望,云知不认为他会拒绝。
王支书确实没有拒绝,但他也有点纠结,因为云知只带来了样品,跟口头的计划,她完全没写建厂的企划案。
他跟云知说起企划案的时候,云知一脸惊讶:“这不该是其他人来写吗?”
王支书无语:“我可算明白了,你这小姑娘想当甩手掌柜呢!”
“没错。”云知完全不否认,自己就是想当甩手掌柜的意思,每年拿点分红跟卖特级药材的钱她就满足了,
“刚才我也说了,那些药材我们关宁镇上都能找得到,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这里适合种植啊!这样关系当地民众收入的事情,当然得让村委或者政府来主导。”
“种植药材?你不是说人工种植的药材是最差的一种?”
“不一样,首先咱们这儿环境合适,其次,我可以卖药材苗,既然敢提供特级药材,我在药材方面肯定是有自己独到之处的,这是祖传秘法,我就不想细说了。”
王支书都不知道她实在瞎说还是真有秘法,面前的大饼太香。
急切地想给镇民增加收入的他,完全抵挡不住云知画的大饼的诱惑:“那到时候给你的股份可不会太多,估计不能超过百分之四十。”
云知一听他话音,立刻明白这回事有门,不出意外,十有**能成:“我完全不介意,不给太多也别太低就行。”
“这件事我一个人确实没办法全权决定,得先跟领导说一下,看看他们是个什么想法,到时候再联系你。”
“没问题。”不成她损失也不是很大。
云知把样品跟药材全部留给王支书,不管他用什么方法验证,有如何说服领导,她就不管了,只回去好好等着就行。
云知这一等就等到了十二月底,张明月提前两天给她打了电话,说他们一家决定十二月三十一号去她那里玩,玩三天,一起跨年。
云知给他们晒被子的时候,王支书才找过来说:“我们那边讨论好了,你看看这是企划案。”
“哇,居然连企划案都做好了。”看来隔这么久才给答复不是想拖,而是想先把企划案做好。
她浏览了一遍,把企划案还回去说:“不错,我觉得可以。”
王支书怀疑云知根本没仔细看,但他没有证据,只得一一跟云知说一些重点的方面:“厂子选址在养鸡场那一头,养鸡场的上游跟上风向位置,地皮、建厂、管理之类由关宁镇农村合作社出面、出钱办理,还有各种办厂制药需要的证件、资质,合作社那边全都负责。”
云知边听边点头:“挺好挺好。”
王支书看她是真心实意地觉得这样非常好,心里都想叹气,别人有能开厂挣钱的东西,恨不得自己全把控在手里,能垄断最好。
偏偏这小姑娘一点不介意别人来分杯羹,甚至别人要分掉大头她也不在意。
“经过商议,能给你的股份最多只有百分之二十五。”
“百分之二十五可以了。”云知没意见,她设想过最差的股份持有量是百分之十,谁让她不想操心呢。
人家既要出钱又要出力,也很不容易。
“等等,还没说完,我刚刚说的是最多,能拿到最多百分之二十五股份的前提是,特级药材免费供给厂里,而且每年要保证一定的量。”
“如果你没办法接受这一点,那么就只能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还要求特级药材要有限供给厂里,除非厂里不要,不然不能随意外售。”
云知思考片刻,说道:“我选择要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但是有一个要求,特级药材的价格,由我来定,我可以保证会按照市场价来斟酌特级药材的定价,不会随意定价过高。”
“这个……我需要回去再问问。”
这回云知等待的时间不长,下午王支书又来了:“经过开会讨论后,你那个条件一致通过了,到时候会写在合同上。”
不通过不行,他带回去试验的样品里,用特级药材做成的药丸,另外三种根本没得比,即使是全野生药材,也跟特级药材做成的药丸效果差了一大截。
特级药材做成的药丸,以后很有可能会成为他们工厂的王牌产品。
得到满意的结果,云知很开心:“那我就放心了。”
接下来就等着签合同了。
云知提前拿到合同后特地花钱让律师帮自己看过,确认没有问题才签下自己的名字。
而此时,第一批葡萄成熟了,张明月一家也如约而至。
一家三口开车一辆SUV根据云知描述,来到云知家门口。
“果然跟云知说的一样,一眼就能看出哪个是她家,更别说我们在照片里也看到过。”车子停下后,张明月率先下车,“那株蔷薇竟然还开着花!”
她想过去摘一朵,可凑近一看,这蔷薇跟变异了似的,每一个花枝上都长着密密麻麻的刺,根本没有让人下手的余地。
张明月不知道,如果是别人凑归来想摘花,早就被它逮住机会暗暗地扎一下了。
云知提前跟蔷薇说过,自己有朋友要来,还给它看过张明月一家的照片,这才让张明月躲过一劫。
大门被打开,云知在围墙四周都装上了监控,张明月快到的时候跟她说过。
云知早就打开监控看着等了:“明月姐、叔叔阿姨快进屋暖暖吧,今天外面可真冷。”
“是啊,一连下好几天毛毛雨了,阳城冬天一下雨就这样,雨下得不畅快,让人心情都跟着不畅快。”
张母提着礼物下车,张父跟在后面推行李,张明月只背着一个小背包,一身轻松地挽着云知的手臂往里走。
到了屋里感觉暖融融的,云知早就燃起壁炉,几人脱掉外套挂在进门处的衣架上,不约而同地走到壁炉旁边。
“这壁炉真好,直接把冬天的氛围感拉满了,”张明月搓了搓手,对自己父亲说,“爸,咱们在自家别墅也装一个吧?”
“现在也来不及了,明年吧。”
张明月不在意地说:“行啊,距离明年也没多远了。”
“哈哈哈,我倒是忘了,明天就是元旦。”
云知给他们倒了茶,才端着自己那杯,在壁炉旁坐下,心情很不错地问:“今晚跨年夜,大家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