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
第38章
看到甄真的第一眼,孟璐和张媛也很惊喜。
“我们还以为你肯定赶不回来了呢！班主任都问了我好几回你的事情，可我哪知道你到哪里去了，你都不告诉我的。”孟璐直接往甄真怀里钻,开始撒娇。
“行了行了,给你带了礼物,”甄真笑着推开她，“你和张媛都有,还有小姨小姨夫的,你们明天就放假了吧？到时候帮我一起带回去。”
“呜呜呜你刚回来我们就要走了，我心里好苦啊！”孟璐继续蹭过去假哭。
“你继续苦吧,我拆礼物去了。”张媛已经笑呵呵的冲向了目标。
孟璐马上收起眼泪,也跟着一起窜过去：“等等不行,不能你一个人先看！”
然后两个人又开始打打闹闹起来。
甄真走了以后，寝室里又搬进来一个女生，不是重点班的，但是成绩也排在前列,说是这个期末有希望从平行班冲进重点班。
看到甄真和另两个室友打打闹闹，她全程没说话，就是看几个人拆礼物的时候,忽然不冷不热的说：“不是说去美国好几个月了嘛,怎么就送了你们这么点东西。”
孟璐横了那人一眼：“关你什么事,我乐意！”
其实礼物也不算太小，孟璐和张媛的礼物都是一个大概四十公分长的礼盒，里面放的是一套专门针对少女用的护肤品，水乳精华以外还有一瓶大牌香水，孟璐是柑橘调的，张媛拿到的则是花香调。
“啊啊啊我实在太喜欢了,这个我一定藏好，要不我妈肯定会跟我抢的！”孟璐捧着那个精致的香水瓶，一脸幸福，顺便瞥了说风凉话的新室友一眼。
那人看了一眼品牌名，终于坐不住了，站起来就往门外走，一边走一边冷哼：“还不知道是真是假呢，随便用这种不知道哪里买的东西，当心烂脸。”
“别理她，这人一直就这个德性，喜欢阴阳怪气。”孟璐说。
张媛这么好说话的人，看起来也不喜欢这个新室友：“她是在酸呢，谁管她，真当自己是个什么人物了？”
甄真摇摇头：“其实我听说你们有新室友，顺手还多买了一份。”
她又转头对张媛说：“我记得你还有个妹妹？这个礼盒就送她吧，要不然我带回去也没用。”
这时候，门外的脚步声忽然又沉沉的响了两下，然后快速走远了。
三个人都没把那人再放在心上。
其实甄真还不止给两个好友就带了一份礼物，逛街的时候，她顺便还给两个人捎带了不少东西回来，给孟璐的是各种音乐卡带还有明星海报，海报上是一水小鲜肉，看得孟璐差点直接蹦起来。
张媛收到的是一大堆艺术相关的书籍，还有不少漫画书和动画碟，把张媛给惊喜到了：“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
她之前只是提过想考美术相关，但是从来没说，自己的目标其实是动画类专业——跟看起来高大上的设计或者建筑比起来，这个确实有些上不了台面。
甄真笑：“我就是看你书上画了挺多漫画小人，觉得你应该喜欢。”
张媛紧紧抱着这些书：“嗯，真的特别喜欢！”
孟璐和张媛缠着甄真问了不少国外的事情，张媛又突然想起来，张老师之前给甄真准备了不少复习资料，都放在了寝室里。
“不过现在也来不及看了吧，只有一天多了。”孟璐说着，看那半箱子资料发愁。
甄真却很惊喜：“我正需要呢！”
其他老师的担心其实也没错，至少在语文这一科上，很多语基相关内容，比如生僻字和一些易错词，甄真的记忆还真有点模糊了。
有了这些资料，最前面的五分选择题就不用担心了，还有古诗词和经典段落的默写，全部快速过一遍，也能保证尽量不失分。
至于其他的科目，别说甄真，其他人也完全不会替她操心。
“老张这次还挺希望你拿状元的，怎么样？有没有信心？”孟璐好奇的问。
其实拿不拿状元，又或者能考多少分，这时候完全都无关紧要了，毕竟学校和专业早就已经确定，高考分数对甄真来说压根没有影响。
反而是学校对她这个状元要看中得多，毕竟这可是摆在台面上的宣传，也能给学校增光添彩，一次就能吹好多年。
“问题不大吧，估计也就语文丢点分。”甄真很客观的评价自己的水平。
孟璐和张媛对视一眼，一齐笑起来：“那我们就放心了，以后在外头也能跟人说，我以前可是和状元住过一个宿舍的！”
甄真忍不住敲了孟璐一下：“和状元住过有什么意思，最好你自己当状元才厉害。”
孟璐一边躲一边连连笑着摇头：“我可不行。”
一大早上，那个新室友依然不见踪影，孟璐和张媛上午还要上课，到了中午才能离校。
“早餐都给你买好了，你就在寝室里好好看书，”孟璐把豆浆和两个肉包放在桌上，“一定加油！咱们宿舍的荣誉就全看你了！”
“行了，快去上课吧，不用担心我。”甄真挥挥手，然后低下头，继续以很快的速度翻书。
虽然明天就要高考了，她的状态却很悠闲，每经过一个小时高强度的集中注意力以后，就会起来喝喝水，走动走动，又或者看一看远处的风景和高楼。
中午差不多的时候，她去了高一重点班的教室，老师正好刚布置完假期的作业，宣布下课。
学生们一窝蜂的涌了出来，不少人看见甄真都热情的和她打招呼。
这节课的老师看见她也是笑眯眯的，要她明天加油，再多拿几个满分回来。
甄真笑着点头说好。
孟璐和张媛拉着她一起去食堂吃饭，刚开始还挺高兴，吃着吃着又忍不住红了鼻子。
“这可能是咱们三个人在恒远中学吃的最后一餐饭了，不行，我还要再去加个大鸡腿！”孟璐大声说。
张媛嫌弃她：“我看你就是个吃货!再说鸡腿早抢完了，哪还等得到现在。”
孟璐的心情于是更加低落。
甄真被这两个活宝给逗笑了：“我在京城等你们，到时候请你们吃大餐去。”
“一言为定！”孟璐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说好了，这顿大餐我肯定能吃上。”张媛也笑。
到下午，高一高二年级正式放假，腾出地盘来给高考让路。
校园也瞬间空了下来，操场和食堂都没剩几个人，走在路上也冷冷清清的，只偶尔和几个步伐匆匆的高三生擦肩而过，空气里流淌着沉默压抑的气氛。
明天，就是高考了。
到了下午，有不少外校的学生过来熟悉环境，才让人气稍微旺了一点。
只是依然安静而紧张。
因为是市区的中学，恒远中学的宿舍并不向其他中学的考生开放，甄真独占了寝室，更觉得安静，她听听歌，翻翻书，不到十点钟就睡着了。
一夜好梦。
第二天闹钟响起来的时候，她睁开眼，看了一眼外头的天光，发现天色早就大亮了。
楼道里传来不少高三生走动和说话的声音，还有喃喃的默背声，他们即将迎来人生中最关键的一个时刻，考上一所好大学，进一个好专业，为了未来的理想人生而努力。
虽然想法天真而单纯，却满腹热忱。
甄真揉了揉脸，才慢慢从床上爬起来，挪到卫生间里洗漱。
炎夏时分，宿舍水管里涌出来的水却带着微微的凉意，甄真往脸上淋了一把水，大脑终于彻底苏醒。
她今天，即将要迎接一场必胜的战争。
这种感觉真是太好了。
洗漱完毕，她把睡衣换成了柔软的长裙，然后出去吃早餐。
走在路上的时候，她还引起了很多人不自觉的关注。
“就是她吧？那个一堆金牌在手的高一女生。”
“对，叫甄真，奇了怪了，怎么比传说里还要漂亮？”
“真就漂亮得像明星一样，偏偏脑子还好使，你说人跟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她这次也不知道能得多少分，理科估计都没什么问题了，就是不知道语文和英语怎么样。”
“你忘了，她还得了个英语的全国第一。”
“……算了不说了，专心咱们自己的考试吧……”
恒远中学本校的学生不少人都认识甄真，毕竟她之前因为全国金牌，已经登过好几次领奖台了，还有大幅的宣传照，现在还张贴在校门口的公告栏里呢。
外校的学生倒是不认识她，只是觉得这个女生看起来格外漂亮，而且似乎年纪有点显小。
甄真比规定的入场时间稍微晚了一点儿，到的时候大多数人都已经入场落座了。
她手里拿着一个装着文具的透明文件袋，安安静静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不一会儿，考试开始。
监考老师提醒考场规则，分发试卷，让考生先快速浏览一遍试卷，确认没有问题，然后，就是等待正式开考铃响。
嗡鸣声响起，所有人开始在答卷纸上奋笔疾书起来。
第一步，是在密封线外写好自己的名字，考生号，以及学校。
第二步，是再一次浏览试卷，确定时间分配，尤其仔细看完作文大题，然后让题目内容先在脑子里慢慢发酵——这是甄真每一次语文考试的习惯动作。
第三步，才是开始答题。
最开始，她的笔速还有些慢，尘封的记忆需要一点点唤醒，那些细微的区别也必须仔细分辨。
但是到了后面，她的答题速度就越来越快了，笔尖流畅如行云流水，在干净的纸面上留下工整秀丽的笔迹，只一眼就叫人赏心悦目。
一个外校的监考老师偶然从甄真的位子旁边经过，瞬间就被她那笔好字给吸引住了。
光是这笔字，作文的卷面分至少就能提高五分——老师忍不住想起自己那帮子不争气的学生，无声的叹口气，摇摇头，走了。
前面的主客观题很快就完成了，只留下最能拉分的大题：作文。
作文题目给的是一段文字材料，大概说的是一只擅长跑步的兔子，却学不会游泳的故事。
甄真瞬间就想好了立意和切入角度，又快速在草稿纸上罗列出了能想到的相关材料，再经过简单的排列组合，一篇看起来文采斐然又格式工整的命题作文，就很快成型了。
甄真一直知道自己就是个理工脑，写不出那种澎湃的激情，但是擅长用严密的逻辑，写出一篇四平八稳的文章出来。
能不能得满分要看运气，不过也不容易翻车。
虽然拿到了一个又一个满分，其实甄真对这件事情倒不是特别执着，只要尽力做到最好，她就觉得够了。
快速把作文最后一段收尾，甄真再从头到尾浏览了一遍试卷，确认没有错漏，然后抬头看了一眼时间。
考场规则要求，考试开始60分钟以后才允许交卷，而这时候，分钟刚刚好过去了一点点。
甄真毫不犹豫的举手交卷。
监考老师没反应过来，还以为她是有什么问题要问，走过去才知道，这个女生竟然申请提前交卷。
“时间还没到吧？你不再仔细检查一下？”监考老师忍不住看了一眼时间，没想到刚刚好，距离开考过去了一个小时。
“已经检查过了。”甄真低声说。
监考老师也懒得多事，只随意看了一眼她的试卷，点点头：“行吧，你要坚持就交卷吧。”
然后收走了甄真的试卷，放在了讲台上的试卷袋里。
这个考场的其他考生看到这时候就有人提前交卷，多多少少有些心绪波动。
认识甄真的还好，清楚这个女生的厉害，不认识的人则多半以为她是心理出了状况，撑不住才直接交卷的。
毕竟这场考的可是语文，现在还有大半考生才刚刚开始写作文的开头，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已经有人不但把试卷全部做完，顺便还检查了一遍。
“漂亮是漂亮，可惜是个学渣。”甚至还有外校的学生，看到甄真交卷以后，在心里偷偷嘀咕了一句。
甄真离开考场以后也没有急着回寝室，而是准备去买点缺少的日用品。
等走到宿舍区的时候她才发现，因为高考，学校里的小卖部已经停业了，大门紧锁，看起来有点寂寞。
这样就只能去学校外面的超市了。
甄真叹口气，也只能顶着大太阳天继续往外走。
等到校门口，甄真才想起今天情况特殊，门口现在围了一堆人，有家长，也有各路媒体记者，正在焦急的等待着考生出来。
而作为第一个交卷的学生，甄真理所当然被一群人直接围了上来。
“同学，你觉得这次考试难度高不高？”
“你怎么这么早就交卷啦？对这次考试有没有信心？”
“可不可以说一说今年的作文题是什么？你对这次考试有什么想法？”
一堆记者的话筒直接伸了过来，把她围得水泄不通。
人潮这么一挤，气温就更高了。
甄真本来就是一个最耐不了热的人，这时候微微蹙起眉头，看起来更像是考试的失意者。
而且是一个很漂亮的失意者。
甚至还有记者开始暗戳戳的期待，这第一个从考场里走出来的考生，要是能说出什么特立独行的言论，那画面就更精彩了。
没想到，这个看起来面色苍白虚弱的漂亮女生，说话却四平八稳。
“还行。”
“还好。”
“作文题目是一段材料，题目出得挺好的。”
除此之外，一句废话都没有，让不少想找噱头的媒体十分失望。
这小姑娘看起来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
幸好，紧接在她后面出来的男生看起来是个话唠，一问就滔滔不绝，采访价值明显高多了。
于是见风就是雨的记者们马上调转方向，抛弃了这个看起来很乏味的采访者。
甄真舒了口气，终于从人群中脱身，悠悠闲闲的买东西去了。
逛商店的时候她手机响了起来，是梅霄云打过来的。
那边说自己也回泰南省了，现在正好在恒远市巡店，想起她正好高考，下午要不要去他店里吃饭好好补补。
甄真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学校食堂的伙食不算差，但是跟梅霄云做的比起来，那就真的是猪食了。
她果断答应了对方的邀请，然后把见面的时间放在数学开考一个小时后。
“你这么早就交卷？”梅霄云奇怪。
“一个小时我还嫌长呢。”甄真说。
于是，下午记者们惊讶的发现，数学第一个交卷的竟然又是上午那个女生。
“对这次数学卷的想法？要是能再提前一点交卷就好了。”甄真面无表情的说。
就像别人想不明白为什么她每次提前交卷一样，她也弄不明白，这么大热天的，这些人守在校门口为什么不觉得累。
要不是和梅霄云说好了，她才不愿意这时候出门呢。
下午的太阳毒辣得越发嚣张，滚滚的热浪把水泥马路直接变成了沿街铁板烧，薄底凉鞋踩在路面上只觉得烫的慌，更不用提前后左右围过来的人，让甄真觉得自己就像一块被摁在铁板烧上的肉，下一刻就要熟了。
然而，最应该出现的人，这时候却完全不见踪影，甄真耳边只有记者们叽里呱啦的声音，一个劲的往她耳朵里挤。
比起应付这种场面，她宁愿多做100套题！
现在甄真唯一后悔的，就是应该把时间约晚一个小时，这样她出来的时候也不会这么惹人注意，然后被一群人围着问那些傻问题了。
而且这一回，偏偏还没有再出现第二个提前交卷的倒霉蛋帮自己解围。
滚滚的热浪又一次爆冲过来，她脑子被热得发蒙，就连说话也变得毫无掩饰：
“没什么好说的，题目都挺容易。”
“估分？满分吧。”
“过于自信？我本来就是这样。”
她一边随口胡乱答着，一边眺望远方，在最煎熬的几分钟过去以后，梅霄云的车子终于姗姗来迟。
甄真推开还想纠缠的人群，快步走了过去。
“你怎么迟到了。”她被热得不得了，只觉得心情烦躁急了，就连说话的口气都冲了起来。
“抱歉，刚才店里有事，稍微耽误了一点时间。”梅霄云好奇的看了一眼那群过于兴奋的记者，“他们刚才问你什么了？”
“就一堆傻叉问题，”甄真毫不客气的说，“不过是为了满足观众的窥私欲和猎奇**而已。”
梅霄云挑了挑眉头：“相当……犀利的说法。”
他也难得看见甄真这么锋芒毕露言辞刻薄的一面——大概真的是热坏了。
“行了，先带你去我店里吧，那边比较凉快。”
甄真还在呼呼扇着风：“我要吃你上次做的香茅芒果冰镇汤，椰奶冻也行，要是都有的话，我要吃两份！”
她毫不客气的点餐。
“行行都有，我的姑奶奶，不过你明天还要考试吧，就不怕拉肚子？”
甄真沉默了一下：“那就给我一杯酸梅汤好了，温的，不用加冰。”
短暂的烦躁以后，她的理智终于重新回归。
梅霄云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你刚才这样……其实还挺可爱的。”
甄真狠狠瞪了他一眼：“开车注意安全，我可不想因为车祸再上新闻了。”
恢复理智以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回答好像也挺傻叉的。
这该死的天气！
这时候的恒远中学校门口，记者们已经陷入了一场短暂的狂欢。
不少人第一时间就把电话打回了自己的节目组：“我这里拿到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采访，肯定能成为新闻爆点！”
“是的，一个大放厥词的考生，观众肯定对她印象深刻。”
“对，两场都是第一个交卷，上午也有一段采访，两边结合起来就更有意思了。”
爆点，关注度，能不能炒热话题——媒体只关心这些。
至于其他的，比如视频发出去这个考生会不会备受嘲笑，又或者会不会影响她之后的考试发挥，记者们才不在意这些呢——好歹是她自己说出来的话，没有再造加工变形，已经是很有职业操守的了。
良心或者同情？抱歉，讲究这个的，早就从这一行离职了。
这段新闻发出来的时候，甄真正在梅霄云的店里喝凉汤。
凉汤里没有加冰，但是口感柔滑，清热降暑，对甄真来说，简直就是炎炎夏日的大救星。
她已经往肚子里连灌两碗了，还想灌第三碗的时候被梅霄云拦住：“差不多了，再喝伤胃。”
甄真才悻悻放下手里的小碗。
这时候梅霄云的手机亮了一下，他低头看了一眼，挑了挑眉毛：“你好像上电视了，争议还挺大的。”
甄真捧着碗，眨了两下眼睛，心虚的笑：“好像……也不意外。”
毕竟被热傻了的自己，说话真的还挺蠢的。
梅霄云好奇的打开电视看回放，然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甄真看着电视里自己的样子，只能不忍直视的转过头，然后要梅霄云马上把电视给关了。
“关了也还在继续放，而且说不定这段时间会被全国的电视台刷屏。”梅霄云还是忍不住的笑。
毕竟这段时间高考就是最受关注的热点，难得出来一个口无遮拦的奇葩考生，估计会被全国绝大多数地方的观众都赏析一遍。
“不过有一点不用担心，你在屏幕上看起来依然很漂亮。”梅霄云说。
“多谢，但是一点都没有安慰到我。”甄真面无表情，低头看见自己的手机也响了起来，来电者显示的是小姨家，不过她一点都不打算接。
按掉这个电话，下一个电话又是从家里打过来的。
看起来，就这么一会，全恒远市都知道，恒远中学考场有一个话说得特别大的女生了。
甄真叹口气，特别想回到过去，狠狠堵住那个热懵了的自己的嘴！
但是不过半个小时，随着这条新闻的持续发酵，甄真的身份也被渐渐扒了出来。
乡镇中学走出来的贫困生，恒远市去年的中考第一名，才进高中一年，就连续斩获了多个全国第一，直接被保送进京大计算机系的顶级天才……
一个又一个荣誉被知情人士甩出来，别说普通观众了，就算是见多识广的记者，也差点被直接砸晕。
这原来不是一朵奇葩，而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
比起短暂的笑料，显然还是这种光环加身的天才，更有挖掘的深度！
这下子，恒远本地以及泰南省的新闻媒体，都被惊动了。
与此同时，更多细节爆料，也一点点被挖了出来。
“据说她的生父是一个服刑人员，母亲还是残疾人士，这就更有话题度了！用最快的速度去采访她家里人，我要尽快拿到最全的一手资料！”
“还有她就读的初中也很有意思，所在县的倒数第一，偏偏出了这么一个天才，肯定有很多能发掘的角度，尽快去采访她以前的同学还有老师！”
“她的长相和打扮一点都不像是从农村里出来的，皮肤很白，五官也很洋气，还有那条裙子，价格至少上千，还有你们注意到来接她的那辆车没有？低配最少也要一百多万，又是一个很值得挖掘的地方。”
“最后一个深挖下去，要万一得罪了什么得罪不起的人……”有个还算谨慎的小记者问。
“一个穷学生，能牵扯上什么招惹不起的人？”老记者对着小记者一通教训，“这么好的新闻题材，就是要掘地三尺，才能显出咱们的本事来！”
要是能挖出一点不一样的东西出来，那他们这一期的爆点，不就有了！
甄真的手机响得更厉害了，她叹了一口气，已经预料到可能引起的混乱，但是也只能勇敢面对现实。
她先接了家里的电话，交代王桂珍那边不要露面，尤其什么都不要随便跟媒体说。
小姨夫那边也叮嘱了一遍类似的话，至于村子里的人和以前的同学老师，她就管不了了。
梅霄云看甄真焦头烂额的接电话，忍不住偷偷笑了一阵，然后也打了几个电话出去。
飞鱼坊在全国虽然算不上什么大企业，在泰南省好歹还有一点影响力。
“行了不用担心了，电视台那边已经答应有些东西不会乱写，顶多提一提你艰苦的奋斗史，还有之前的成绩。”梅霄云说。
那群蝗虫一样准备往远山村和初中涌过去的记者，大部分也被拦了下来，或许只有零星几个小报社的人过去，但是影响也不会很大。
甄真也只能庆幸这年头自媒体还没有起来，要不然，胡攀乱扯的人只会更多。
“多谢了。”甄真终于松了一口气。
“不用，就当是我迟到的赔礼。”梅霄云笑。
甄真无奈的叹口气：“我会努力告诫自己，以后天气太热的时候，无论如何也要闭嘴！”
梅霄云笑得更加厉害了。
“不过还是提前预祝你，高考顺利结束。”他说。
“谢谢。”甄真也举了一下果汁杯。
她的傻叉言论显然在学校里也传遍了，回学校的时候，一路走过来，不止一个学生还有老师笑着跟她打招呼，说她这次考得肯定不错。
甄真还能怎么办呢？也只能努力保持微笑。
第二天开考，不少和甄真同一个考场的人显然也都知道了这位，虽然不敢主动搭讪，但是好奇的目光一刻不停的往她身上溜。
最高兴的其实是坐在甄真后面还有斜后面那几个考生，知道前面坐着这么厉害的一个大神，从昨天晚上就有人幻想着，要是能不小心瞟到她的答案，那就赚大了！
只可惜，他们终究还是太过天真。
甄真交卷的速度并没有受到前一天的影响，依然是一到规定时间就选择交卷，一秒都不耽搁，而且她做题速度飞快，直到卷子交上去，其他人也根本看不到一丁点的内容。
监考老师很显然也听说了甄真的身份，坐在讲台上好奇的看了半天她的试卷，然后忍不住连连点头，半天才恋恋不舍的把卷子收了起来。
出了考场，甄真这一次也学乖了，考试完就直接回寝室窝着，那边也有空调有凉水，不比外头舒服多了！
中午去食堂快速解决了午餐，稍微休息了一下，下午继续最后一门考试。
英语对甄真来说也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解决完试题，熬到允许的时间交卷，然后她又缩回寝室，一直等到其他人的考试时间结束，才拎着小行李往校门口走。
她就不信了，这次还能被那些记者逮到！
只可惜，甄真终究错估了那些人对新闻热点的狂热程度。
虽然进一步的挖掘行动被喊停，但是这个女生本身，依然有很多可以写的地方。
她贫困的出身，天才的头脑，甚至于美貌的外表，哪一点单独拿出去都足以成为热门话题，更不用提这三者竟然在同一个人身上出现。
她仿佛是一个天生就应该被媒体聚焦的人。
只可惜，这人似乎不太喜欢接受采访，溜得特别快。
看着甄真飞速上车的背影，追在后头的记者用力跺了跺脚。
要是她有这个女生这种条件，哪还用傻读书啊，早就当网红赚大钱去了。
到底是小门小户出身的，这点事情都想不明白，记者恨铁不成干的深深叹口气，这时候不抓紧热度，等她大学毕业以后只能去当社畜的时候，肯定有她后悔的！
看采访甄真不成，这个记者也只能琢磨着，能不能采访到恒远中学的师生，好歹也能填一点版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