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三、人心究竟可以有多狠

一五三、人心究竟可以有多狠

一五三、人心究竟可以有多狠

在这个黑暗的地方待着,每一秒钟都让四个人觉得分外煎熬,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有那么一瞬间,邹绍闲甚至在乞求上苍给他们一个痛快,不要再这样折磨他们了。

邹绍闲讨厌黑暗,更讨厌在黑暗中被捆绑起來。因为这给他一种错觉,也许不远处有一张解剖台,上面还留着一个小男孩的半具尸体。

邹绍闲似乎看到了父亲正拿着一把刀走向自己,“不要吃我……”邹绍闲再也无法掩盖自己内心深处的恐惧,开始浑身发抖起來。

池正新紧紧地握着邹绍闲的手,“绍闲,以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不要害怕。你的父亲已经死了,被你亲手打死了,难道你忘了吗?”

邹绍闲沒忘,可是他一直在后悔,那是他的亲生父亲啊,当初他究竟是怎么下得去手杀了父亲的!

今天是父亲的忌日,邹绍闲特意來到父亲的墓前忏悔。可是看着墓碑上父亲的照片,噩梦袭來,邹绍闲便害怕了,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好浓的血腥味,这次不仅是邹绍闲闻到了,连池正新他们三个人也都闻到了。

然后,滴答滴答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來,好像是水珠从半空中落在地面上的声音。可是四个人都猜得到,那不是水珠,那是血。只有血液这种高浓度的液体才能够发出那种既圆润又摄人心魄的声音。

在这种紧张的时刻,詹烨修开玩笑地说道,“魏献不会是想用血这种东西把我们淹死吧?”

很显然,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反而让其他三个人更加紧张。孟哲榆甚至忘记了刚才自己正在生气,紧紧地抓着身后詹烨修的手,以寻求心灵上些许的安慰。

仅仅过了两分钟的时间,四个人明显地感觉到自己臀部的裤子湿了,看來灌注进來的血液已经铺满了整层地面。

池正新和詹烨修都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但是他们实在是想不到该怎么从这种困境中解脱出來。池正新摸过捆绑着邹绍闲手腕上的绳子,发现打结法很是奇妙,如果沒有一把刀,他根本无法将绳子解开。

同样的,詹烨修也试过解开孟哲榆腕上的绳子,但是丝毫沒有进展。既然魏献那么放心地把他们背对背地绑在一起,那就说明他有足够的信心保证这四个人是无法解开绳子的。

“绍闲,你带刀了吗?”池正新沒有办法摸出自己身上的刀,但是也许他可以拿到邹绍闲身上的刀。

邹绍闲正在被噩梦缠身,但是听到池正新的声音,他便瞬间清醒了不少,“我带了,但是应该被魏献的人收走了。”

池正新觉得奇怪,“我身上的刀为什么沒有被收走?”

詹烨修和孟哲榆同时说道,“我身上的刀也还在。”

池正新沒有时间考虑那么多,而是竭力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好让身前的那把刀被身体的扭动挪到身后去。

终于,池正新终于摸到了身上的刀柄,正要抽出刀时,一丝光亮传了进來,门被打开了。

在看清屋子的瞬间,邹绍闲的身体就开始大幅度地抽搐起來,“这是父亲的解剖室!这是父亲的解剖室!!”纵然已经过去了十六年,邹绍闲却一刻都不曾忘记过这个地方。

地上果然铺满了一层刺眼的血,池正新不是第一次看到满地鲜血的场景,但是这一次视觉和味觉的双重刺激,却让他觉得恶心极了。

池正新也不管那把刀了,而是握着邹绍闲的手,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

邹绍闲把自己封闭了起來,手在胡乱的抓着,很快,池正新的手上就布满了被邹绍闲抓出來的伤口,地上的血液中也多了几滴新鲜的液体。

詹烨修的视线从邹绍闲的身上转移到刚刚进來的几个人身上,“魏献呢?让他出來!”被魏献的人绑在孟家废弃已久的实验室里,詹烨修猜想自己带來的人恐怕都已经惨遭不测。

又有人走了进來,但不是魏献,而是魏然。詹烨修在魏献的寿宴上见过她一次,典型的胸大无脑,好对付极了。

“我的爷爷岂是你们这种无名小卒说见就见的!”魏然的手里拿着一条长鞭,直接甩在詹烨修的身上,“把你们的嘴巴都放干净点!不许直呼我爷爷的名字!”

鞭子甩了出來,詹烨修还沒急,孟哲榆倒是先急了,“臭婊/子!有本事咱们单打独斗!”

魏然大概是第一次被人骂得这么难听,脸被气得通红,一下子甩给孟哲榆好几下鞭子,这可把詹烨修心疼坏了,“姑奶/奶,你还是打我吧。”

“放心,一个一个地來,全都轮得到。”魏然捏着拍着孟哲榆的脸,“哟,你小子长得还挺好看的,不如给我当老公吧?反正我爷爷说我一定要和孟家的人结婚,那我就选你了。”

“呸!”孟哲榆说道,“让我上你这种婊/子,我怕自己硬不起來!”

魏然冷笑,“不用呈口舌之快,你看看他们,你们就应该知道违背我的意愿是什么下场。”魏献的手向上指。

几个人这才发现四周的墙上竟然吊着几十具已经把血流干净的尸体!这就是为什么四面八方会传來血液滴答滴答的声音!

有几具尸体的脸已经被吊变形了,但是詹烨修还是认得出來,那是他的手下,还有孟家祖宅里的佣人。

孟哲榆的脸色变了,牙齿被咬得咯吱咯吱响,有些是已经照顾了他十几年的人啊!

魏然很满意地看着孟哲榆的反应,“怎么样,我的杰作不错吧?本來我还打算把这个屋子变成一个血池呢,可惜这些人身上的血还沒流干净,他们就死透了,真是一点都不好玩。”

孟哲榆的心里恼怒至极,拼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把手腕上的绳子挣开,但是直到绳子已经嵌入他的皮肤里,绳子还是丝毫沒有断裂的迹象。

魏然一句话打破孟哲榆的希望,“捆绑你们的绳子都是用千年古藤制作的,还特意浸了油,别白费力气了。”

魏然伸出手指,蘸了一滴孟哲榆手腕处流出來的血,放进嘴里,“不错,很鲜。”魏然立即吩咐手下拿个碗接住孟哲榆流出來的血,如此鲜美的血,浪费掉就不好了。

魏然逗弄完孟哲榆,就走到池正新和邹绍闲的面前,“你们就是孟晋扬的一把手和医生吗?怎么这么弱?不会是抓错人了吧?”

魏然的手下立即说道,“二小姐,我们核实过,沒有抓错人。”

邹绍闲的双眼无神,和傻子差不多,哪里像是个医生?反观池正新,魏然觉得他的气质很好,比较像是能做大事的人。

突然,魏然伸出手掐了一下池正新的脸,“这皮肤真嫩啊!都可以被我掐出水來。”

邹绍闲的眼睛动了一下,但也仅仅是动了一下。

除了孟晴悠,池正新还是第一次和女人接触得这么近,所以他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只是说道,“请二小姐放尊重一些。”

池正新一边说,一边用身后的手拿着刀割着邹绍闲腕上的绳子,但是这种绳子实在是很结实,池正新的收效不大。

魏然就站在池正新的面前,突然弯下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池正新的脸,池正新沒有來得及躲开,被她舔个正着。

“來人!”魏然吩咐道,“把池正新身上的肉给我割下來!我要煮了吃!”

邹绍闲的眼睛开始快速地转动着,好像在进行着某种激烈的心理挣扎。

池正新还是很冷静的,说道,“想要吃我,原因是什么?”

“谁让你的皮肤比我的水嫩?”魏献也甩给池正新一鞭子,“老娘就见不得别人的皮肤比我的好!來人,给我割!”

两个人很快走上前,一个人拿着刀,一个人拿着碗。

池正新闭上眼睛,在感觉到刀刃快要靠近自己的身体时,他突然大声喊道,“绍闲!”

“啊!”在这关键的时刻,邹绍闲大声叫喊了一声,竟然挣开了手腕上的绳子,然后一拳打在拿着刀的那个人身上。邹绍闲不会功夫,但是凭借蛮力和怒气,那个人竟被他打出去三米远。

池正新终于松了一口气,问道,“你醒了?”

邹绍闲当然知道池正新话语里的“醒”代表着什么意思,所以他点头,“是的,我醒了,彻底醒了。我绝对不会允许别人伤害你的,所以我非醒不可!”

邹绍闲腕上的绳子开了,就代表着池正新手腕上的绳子也开了,于是他从地上站起來,活动活动筋骨,做好了殊死一拼的准备。

魏然笑了,笑得很得意,“你们挣开了绳子又如何?还不是要死在我的手里!來人,给我杀了他们!统统杀掉!”

魏然的命令发出去了,却不见有人从外面冲进來。魏然急了,“你们在磨蹭什么?都给我出來!”

“从哪里出來?”孟晋扬走了进來,凌厉的眼神看着魏然,“从阎王殿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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