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画”北上
随风客栈,掌柜隋风百无聊奈的坐在柜台上,右手撑着脸,左手随意的拨弄着算盘,不时翻了翻账簿,不管怎么翻心里总是不得劲,总觉着那算错了。
想着是不是小儿跟客人少收了,还是他自己贪墨,看来以后还是要少去隔壁王寡妇的豆腐摊,吃豆腐了。
“小儿,点菜!”这时进来几位行商打扮的人。
小儿上前,取下左肩上的抹布,麻利的擦着几位客人身前的桌子,“客官要点什么酒菜?”
“小店有烧鸡,烤鹅,红烧鱼,酱焖排骨等,客人有什么想吃的也可以说,我们大厨能做的就帮客人做!”说着,擦完板凳后,抹布重新往左肩上一搭,请众人坐下。
老板心里一堵,什么叫能做就做!不能做我们可以想着法帮他做啊!这新招的小儿不会说话,扣一文工钱。
“那就红烧鱼,烧鸡,酱排骨再加两盘时令小菜。”一个蓄须,长衫的中年人开口。
“要快!”
“好嘞!那客人要点什么酒吗?”小儿殷勤的问到。
“急着赶路不要了!快点去吩咐上菜”中年人开始有点急躁了。
“好的,客官,小的这就去!”说完,走了两步又回身,“客官,要不要茶?赶路辛苦,我们的碧螺春可以解解乏!”
“…你,算了,来一壶吧!”看着小二人不大,约十一二的年纪,想着在燕京城里省下了一笔银子,心一软,答应了下来。
“好嘞!掌柜的二号桌,红烧鱼,烧鸡,酱排骨各一份,时令小菜两份,碧落春一壶。”小儿得意到,高喊着。
听着后加的碧螺春,老板心里一喜,好小子,就凭你多问的是否要酒茶两句,给你多加四文工钱。
“可惜,要不是家里叮嘱早去早回,那燕京醉梦楼月舞姑娘的冬雪之舞非得见识见识!”一群人里的一个年轻人回想着当时的场景,痴痴的开口。
燕京醉梦楼啊,可惜我没有跟着王爷去北地,不然说不定也能见识见识,听说往来的行商说,里面的花魁,舞姿十分动人,能摄入心魂。
“是啊!哈哈哈……恰逢燕王世子败家给我们省了一笔,见到了秋花之鼓。”众人里一个带刀的壮汉笑到,许是他们的护卫。
燕王世子,对了,是世子!怪不得怎么说,老觉得自己心里有事呢,前天‘听风’传话,说世子将要南下,让一路上的据点暗桩留意一下,有什么消息立马传回燕京。
当初燕军南下攻取通州后,年轻时想凭着还不错的轻功,闯出一些名堂,不在浑浑噩噩的做个梁上君子,随参加燕军,因身材较为清瘦,轻功身法不错,随后被选中,为迅速在军中立足,加入燕军所属的苍狼军跳荡营。
何为跳荡?攻城时,首发投石床弩,弩箭就是一杆长枪,射出后,长枪钉在城墙上,蚁附攻城时,背被长刀盾牌,攀爬长枪而上,在枪林中跳荡而上者为跳荡营。与陷阵营同属军中死营,甚少有人能在此二营中出阵三次,当危险越大,机遇越大,能活下来后最低也是个百夫长。
太原攻城血战中,隋风身先士卒,跳荡而上,为首等城墙者,为后续攀梯而上的同袍打开了缺口,太原事必,王爷亲自召见,直接晋升为校尉。
一路跟随王爷血战中原,天下一统后随王爷就藩,路过通州老家,许是年纪大了,近乡情怯,也有落叶归根的想法,辞去了将军之位,再此开了个客栈,入了‘听风’传传消息,
颐养天年。
算时间,南下第一站通州,应该也快来了。
通州城,城外事必,因王胜孙校尉二人负伤,一行人决定进城休整,宇卫营回营,老孙的弓,箭也急需补充。
“春儿姐去抓所需的药材,画儿姐去铁匠铺找人帮老孙重新打造一把精弓,别又像这次一样连发几箭,弓便断了。”
一路上秦天宇分别安排着,直到来到一处‘听风’的暗桩处,随风客栈前,“现在都各自去吧!”
听到声音,在客人走后看着空荡荡的客栈,怔怔出神的掌柜,回过神来,迎出门外。
“世子一路可还安好!”掌柜的上前躬身问候。像,跟王爷第一次召见自己时有那么八分像,也不知道当初那些兄弟们怎么样了,王爷身子骨可还俊朗。
“还好,隋…叔?我听爹提起过你!太原攻城首登之人,为拿下太原打开了缺口,不是说让您颐养天年了吗!怎么还接了‘听风’的差。我说,怎么看着这客栈名有点耳熟。”秦天宇看着老板恍然,随即不满起来。
“我现在就传信回去让随叔你,安安心心过几天好日子,总不能让你们这些打天下的老人,劳劳碌碌一辈子吧。”
隋风急忙摆手,“不妨事,是我自己领的差事,也就是平时放放鸽子,传传消息,不忙!不忙!”
“王爷身子骨可还好!”
想当初南唐血战时王爷挨了一金瓜锤现今都直不起腰,到自己这样的年纪以前受的罪,身上勋章,都开始往回找了。在燕军里身上要是没个疤,都不好意思光膀子,洗澡都不得安宁,让人嘲笑。
“爹啊,他好的很!每天走马溜鱼的。”
“唉,看我!老了人也糊涂了关顾着说话,世子我们进去说吧!”隋风一拍脑袋,邀请世子等人进去。
秦天宇看向跟随而来的宋岩,疑惑道:“先生跟着我们为何?”
宋庄淡淡道,“说了,输了任你处置的”。
秦天宇调侃,“你个四十多的大佬爷们要我如何处置!”
“当然是你想何处就何处去了,别又来拦我就好!”
:“当然,你要是实在没地方去,我燕王府,天机阁,都是个好去处,嘿嘿……”说完话锋一转,嘿嘿一笑,
这宋庄‘画仙’可不是白叫的,后周大儒,宋庄里一大批仕子儒生,不正好是北地紧缺的吗!
立国不久文教未复,乱世中北地在异族施虐下,大批儒生南下,衣冠南渡,导致北地文教断层,我北地不缺厮杀汉,倒是识文断字的儒生少。
看着嬉皮笑脸的秦天宇,宋岩一时语塞,“……宋某一阶儒…”
“不要紧!我北地还有燕京书院。”秦天宇急切开口打断到,生怕宋庄反悔,虽是书院,却全是厮杀汉,只有军中后勤校尉在教书识字,搞得都快成武院,这宋庄万万不能放过。
接着郑重邀请,“先生,我北地苦寒,寒门世子除从军外别无出路,在朝堂上形单影只无人说话。”
“他日异族南下,现只有跟随太祖的首辅知我北地情况。现首辅年事已高,朝堂上南方官员日盛,且久居盛世,难以感同身受,恐迁延日久,到时候我北地早已生灵涂炭,重回五胡乱华之时,只剩中原偏安。”
“先生若能做我北地火种,天宇感激不尽,代北地士子先行谢过!”说完躬身而下,行了一个大礼。
看着不在嬉笑,郑重其事的秦天宇,宋庄肃然。是啊!当年乱世,中原乱战,互相征伐,却久不出一统之雄主,无暇顾及北地各州,结果被异族瓜分,北地百姓仰人鼻息,任人宰割,文教被毁,要是重回……,不敢想象。
郑重扶起世子,“世子客气了,世子能如此为北地百姓着想,可见传言世子目中无人,乃是谣传,若能为北地文教出一份力,也是我背儒生的荣幸。”
“不过!”宋岩话锋一转,“我要带走一个人,不知道你们燕王府敢不敢接!”
秦天宇了然,豪气道:“他宁王府敢接!我燕王府为何不敢!”
“天机阁‘听风’果然名不虚传!如此,就这么说定了!”宋岩一拜,转身离去,远远飘来,“我在燃灯诗,等候世子大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