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没死的第四天

朕没死的第四天

【妖妃?】

云槊嘴角一抽,妖什么妃?皇弟他和妖妃能一样么?他比妖妃难伺候多了!

他摇摇头,继续看地上被打得筋断骨折,奄奄一息的刺客。

禁卫传承多年,自有审讯犯人的秘法,能让人内里被打成一滩烂肉而气息尚存。

禁卫统领一抬手,属下止住动作。

他弯腰将一粒漆黑的药丸塞进刺客口中。

对方的生机在药物刺激下变强,他用力抬起头,哀求道:“饶了我……饶了我,求你…………”

禁卫统领面无表情:“张进,看在昔日同僚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前提是尽快招出行刺陛下的首恶!”

“…………”

【你还要我说什么?你还要我说什么?!!】

两行血泪从张进的脸上流下来,他崩溃地说:“是寿王!我一开始就招了啊!!”

“还在嘴硬!”禁卫统领愤怒中夹杂着些许敬佩。

【从前只当他是卫尉卿身边一条趋炎附势的狗,竟没看出他是如此一条硬汉。】

【既然如此——】

“再打!”

“别别别打!!!”硬汉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

他爬行向前,睁着看不清的双眼,向云槊的方向伸出鲜血淋漓的手——

“我有证据,陛下,我有证据!”

“您是否自昨日早朝起就再没有见过寿王?就连昨夜发生如此大事,他都没有回宫!”

“还有,卑职昨日并未轮值,我和那群死士一样,都是从永福宫地下的暗道中入宫的,暗道的另一端通往东坊的一处废井,如此明显的布置,陛下果真相信寿王一无所知?”

“寿王此次出宫,有告诉过您所去何处么?整整一日夜,就算去几百里外的北山行宫也够打个来回了吧?”

“…………”

偏殿内又是一阵沉默,连空气中的尘埃似乎都静止下来。

良久,云槊从远处走近,黑色的靴子踩着地上的血迹,发出轻微的声音。

“住手。”他先是让禁卫将张进身上的刑具松开,而后又挥退无关之人,等殿内变得一片空旷后,这才居高临下道:“你可有证据?”

一束光越过窗棱照进张进的眼里,他仿佛看到生还希望,喉咙吞咽,紧张道:“卑职,不敢欺君。”

云槊的面孔在光影中半明半暗,他紧紧抓着身边那位“祸世妖妃”的手,似乎还在她手背上拍了拍。

张进顾不得这么多,他低声道:“罪臣能够证明,寿王如今正在联络外地驻军入京,他手中有大将军留下的虎符与调令不是么?”

“无论陛下是否安好,寿王都会带兵逼宫,将宫内的‘刺客’与‘乱党’尽数剿灭,至于这‘乱党’究竟是谁……”

张进眼珠滴溜溜地一转,目光所指的方向正是云槊等人,言下之意不必多说。

“继续。”云槊语气喜怒难辨,导致张进以为自己戳中他心意,表现更加激动。

“陛下!寿王仗着与您的血亲关系图谋皇位,其心可诛!卑职自知罪无可赦,但也是受了他的蛊惑,否则不敢干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卑职愿作为人证,在天下人面前揭露寿王的阴谋!”

“咔啦——”什么东西裂了,张进定睛一看,原来是陛下身边那位姑娘掌心的玉佩啊……

嗯?

那力可碎石的“姑娘”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再忍忍。”云槊熟练地把碎掉的玉渣从她掌心拂去,从袖子里摸了个鸽卵大的夜明珠塞给她,然后继续问张进:“你知道的莫非就只有这些胡乱臆测的东西?”

“…………?”

“信物呢?信件呢?再次一点,联络据点总知道吧?”

“…………”

云槊意兴阑珊地直起身,对暗一道:“连点证据都拿不出来,白费了朕半天工夫。通知行刑的人进来……姣姣你说什么?”

他身边那位“娇娇”耳语几句,云槊听完后怜悯地看了眼张进,道:“行吧。告诉行刑之人,先切个八九百片,再抽筋挖眼,剩下的骨头下油锅,炸完了喂狗。”

“娇娇?”张进觉得这名字仿佛有点熟悉,但随后就被巨大的恐惧攥取,在死亡的阴影下他大脑一片空白。

【妖妃!】

【果真是妖妃!】

【还没上位就急着发明酷刑了!以后定是妲己之流……】

云槊:“…………”

他走向门外,暗一跟在陛下身后像道影子。

路过张进身边时,他似乎是随口道:“真的一点证据也没有?就算信物、信函被毁,据点不明,但总有居中联络之人吧?若真什么也没有,张大人为何会对寿王之事深信不疑?”

“…………”

云槊的半只脚已经踏出门外,大门推开,露出一线光亮。

张进脑中同时闪过一线灵光,大声道:“有证据!我有证据!”

一门之隔,先前借鸽子放飞信息,又亲自来永福宫打探情报的神秘人松了口气。

他表面继续与小太监寒暄,实际上却悄悄竖起耳朵——

听见张进跳出来指认寿王,他脸上闪过安心之色。

【帝王之家哪有真情?只要他心里藏有怀疑,迟早会与寿王兵戎相见,有没有王有成都一样。】

待看到从殿内鱼贯而出的禁卫时,神秘人更是得意地勾起唇角。

【看来狗皇帝表面上兄友弟恭,心底却早有斩草除根之意,这局稳了。】

再听见云槊问张进要证据,他恨不得放声大笑。

【证据?哪来的证据?主子深谋远虑,怎会让证据落在这些注定要死的弃子手上,就连卫尉卿也……】

“站住。”禁卫统领看到永福宫前有陌生人,盘问道:“你是何人?”

小太监代他答道:“这位是进保公公,寿王殿下身边的掌事太监。”

“杂家是想代寿王殿下问明宫殿的毁损状况和宫人们的现况。”进保恭顺道。

耳中听见开门声,云槊果然不耐烦地想要离开,临走前吩咐对张进用重刑。

进保的腰弯得更低,从身边取来一只巨大的食盒:“各位大人辛苦,想必还未用早膳……”

门内传来嘈杂的声音,是张进这个注定要死的废物在大喊大叫:

“陛下,陛下信我!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真的想起来了!!”

“头一次来找我们的黑衣人拿着寿王的信物和手书,他虽然收回了这两样物品,之后都与我们用信鸽联络,但我当时看到他手掌虎口内侧有一颗针尖大的红痣,说话的声音像是太监!”

“这个人……这个人身高七尺,圆脸,蒙着脸,但可以看出肌肤白皙,没有喉结……食指与拇指有茧子,他识字,定是寿王身边地位不低的太监!”

“只要拿住这个太监严刑拷打,此人身上一定有寿王造反的证据!”

“…………”

进保的手还递在半空中,禁卫统领、搭话的小太监、乃至四周所有听到他讲话的禁卫都将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身高七尺——”

“圆脸——”

“肌肤白皙——”

“寿王身边地位不低的太监——”

最后,这些目光集体汇聚在他手上虎口位置,那里,一枚针尖大小的红痣正在风中微微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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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国之君他会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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