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银几两
随着熙攘的人流走过灞桥,三个人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热闹非凡的人群,谈笑的才子书生挥着手上的折扇,口中谈论着不知哪家得小娘子昨日送了谁一方亲绣的手绢;华丽的马车从身边驶过,前方的车夫叫喊着让前面的人流给马车让出路来,车里也不知坐着哪家府上的千金,阵阵银铃般的笑声从车厢内传出来;推着摊车的老农叫卖着车里的糖人,糖人的香味勾的旁边孩子大叫哭闹,孩子家长指着卖糖人的摊主怒斥叫骂...
三人脸上都和吃了喜鹊屎一般激动不已,五百余年没见过这么多人了呀!此刻皆兴奋不已,满面春风。金铭罕见的开口吟起他那驴头不对马嘴的诗句,胸前反手摇起那柄黄色金扇,引得四周才子纷纷点头称赞,玄殷手扶腰间黑色玄铁剑,眼神扫过每一个从身边走过的人群,导致人群都绕过他那浑身煞气躲着走,金铭见身边没人再来欣赏称赞他那三句半,极为扫兴,正想埋怨玄殷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眼珠子乱转,没成想看到远处人群那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都娇羞得躲在人群后偷瞄着云淞笑的花枝乱颤,心里怨气更甚,拉着玄殷和云淞就快步走进城门。
“玄殷!瞧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能不能收起你那柄破剑,再拿着破剑在街上四处瞪人,你都快上长安头条了!还有云淞!你....”,金铭见云淞眼神幽怨的轻瞟过来,又觉得不能拿个麻袋把他的头给罩起来,只得瞪了云淞一眼,继续开口道:“二位,我们要知道我们这次出来最重要的是为何事!太祖老叔下的圣旨是不能暴露皇室身份,不然要留凡间二百年!所以此行最重要得是低调!等会就要过门关了,进城后我们得找个客栈赶紧住下,再寻思挣贡子的事,哥们兜里穷的都比脸还干净”。
“鄙人眼拙,到了晚上眼神总是不好使,实在是看不清楚刚才是哪个文盲在灞桥上摇着扇子显摆他那三句半来着,玄兄,您刚才可有看到有这样一角色”云淞负手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摇着脑袋向玄殷问道,玄殷折起扇子摸摸没有一丝胡须的下巴,装模作样的思索一番开口道:“呦,云兄,这样一人物我确实见着一位,不过夜里模样难辨,实属没有见到此人相貌,不过你提到文盲二字,兄弟就敢和你打包票绝对是这位金兄是也了”,金铭见这两人在旁边窃窃私语的恶心模样,忍住把二人掐死的心情,从怀里掏出一块洁白发亮的白玉,在手里掂量掂量,又哈了一口气用袖子擦了擦。
旁边窃窃私语的两个杀才瞬间跑过来,露出谄媚的恶心表情,玄殷跑到金铭身后一边捏着金铭的肩膀颇有青楼老鸨的架势,一边开口道:“呦呦呦,金公子这出山苦修,没事还带着宝玉,这莫不是从令父书房里摸出来的极品仙玉啊”旁边云淞也拿着白扇作势给金铭扇风伺候,仙人风骨荡漾无存,倒像个客栈小二,眼神在金铭手上的宝玉上下打量,跟狗看到屎一个表情,:“嘿嘿,金公子文才绝艳,一身的气质当是天下无双,就连金兄的这块玉都不是凡品啊,小的不才,依稀认得这是仙灵山上每年才产出一块的仙灵玉吧,这玩意不是被令父封在库房了吗你家的库房十八道仙灵锁,你是怎么偷...取出来的”
金铭一脸嫌弃的躲开两人的魔爪,随即扇子一开,眼皮子一抬,都快要翻到脑门上了,咧着嘴吧开口说道:“去去去,本公子不稀的招两个男妓子伺候,哼...还算你俩识货,仙灵阁满打满算400块仙灵玉,100块都在各家族里奉着,剩下299块都被我爹锁在库房里头,唯独剩下这一块,嘿嘿...是我爹天天在手里盘着的那块,那天开议事会的时候我爹放在桌上我给摸过来了,咱们出关的时候被飞猪老儿从仙灵门给咱们扔下来,连钱袋都没来得及拿,没办法,只能先当了这宝玉,换点贡子就当成我们在这长安城的第一笔启动资金了”。
玄殷、云淞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不解的看向金铭,玄殷看着金铭手里这块圆润发亮的玲珑宝玉,向金铭问道:“你就这样把你爹盘了400多年的宝玉给当了,你爹要是知道会不会直接活活把你打死再生个商皇啊”金铭听完脑补了一下被他爹知晓后的下场,不禁打了个冷汗,脊背发凉,但是三人身上确实是兜比脸干净。“那现在你有什么好办法吗咱们三个人现在连一个馒头的钱都凑不出来,咱们好歹是皇室,总不能去讨饭吧”
玄殷也是极为苦恼,三人在仙灵山什么时候被钱财这种问题难倒过,不对,在仙灵山上,除了赌钱也没用的到钱财的时候啊。玄殷咬了咬牙,心里一横,“大不了兄弟我拿着剑去街头耍两段卖艺,云淞也可以卖卖字画之类的”。云淞听完,脸上露出为难之色,负手低头转过身去,两根洁白的手指缠在一起,也是极为纠结。
金铭见状,也是咬咬牙下定了决心:“行了,你这剑耍的,还没给钱,人家全跑了,最后钱没挣到,倒是把皇城司给招来了,云兄卖字画也行不通,他自有对诗词的追求,怎能作商贾之事,更何况他在咱哥俩面前能放得下身段,在外人面前他如何放下心气,我这仙玉当就当了,又不是赎不回来,等兄弟翻手赚回来,再物归原主放回去不就成了”。玄殷低下头甩了下衣袖,长叹一口气道:“也只能先委屈金兄了,谁成想我们三人竟有一天会因碎银几两落到这副境地,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正当玄殷和金铭二人长叹短嘘的时候,云淞转头看了看二个人的颓废样子,摇摇头从怀中拿出一根白玉簪子,交到金铭手中。
“云兄你...你这是何意”金铭摸不到头脑,平时闲云野鹤的云淞,整日不管尘事的人,今天竟把自己的白玉簪子拿出来,一脸疑惑的看向云淞,只见云淞白了他一眼说道:“行了,既然我已入红尘,想必不染因果已是不可能,金兄你这宝玉虽好,毕竟不是自己的东西,这样就给当了,名不正言不顺,兄弟们的贴身环玉也都是生辰玉,不宜典当,眼下也就我这跟玉簪子还值点钱,拿去当了,钱财交到你商皇手里,我放心,今日结下这因,就面对明日的果吧”。说完拍了拍金铭的肩膀,扎紧了头上的白色系带,反手振开白扇,摇着往城门关走去。
路两旁的姑娘一对对凤眼仍然盯着云淞,笑的脸上通红。金铭和玄殷对望一眼,相视一笑,小心的收好云淞的白玉簪子,和玄殷快步上前勾住云淞的脖子,一起往城门关走去,金铭对着云淞打趣道:“你小子的眼光可以啊,不管怎么说,你是我在凡间的第一个大股东,你这钱啊赚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