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一封密函
令人没想到的是,南昭从这里取走的密信,不过几个时辰的功夫就已然交到了他的父皇南圣渊手里,于是很快就有太监赶来将军府传旨,宣慕容尚与我一同进宫面圣,讲述实情。
自成为定远将军夫人以来,屈指可数的与慕容尚坐在一起一同用饭的光景,就这样被传旨的小太监,给硬生生的打断了。
心里虽是有些惋惜,但一想到自己的仇家南漓,接下来就要被治罪,心中依然难掩激动。
等慕容尚带了我来至在皇宫偏殿内时,只见这里已经烛火高照,皇帝南圣渊面色阴沉的坐在偏殿正中的龙椅上。
下边早已站了两人,九皇子南昭和三皇子南荀,二人皆都屏气凝神,神情严峻,微微垂了首一语不发。
南圣渊见慕容尚与我先后上殿,正想问话,却又忽闻有值守太监,快步来报,说宣王南漓来了……
殿内的众人听罢,不约而同把目光都看向南圣渊。
“把他押了上来!”只听得南圣渊厉声吼道。
不时,在两个侍卫的押送下,一身青色锦衣,面带急怒的南漓,来至在偏殿内,见到南圣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父皇,儿臣冤枉!”
南圣渊怒目圆睁,看着暗地里要对自己痛下杀手的儿子,又痛又恨,哑声问道:“冤枉?你何冤之有?难道说你为了能万无一失的登上皇位,不惜要丧尽天伦弑父杀兄的事是别人捏造出来的?还是说这封盖有你本人印签的密信,竟是假的?”
一连串骇人的问话问出,南圣渊白皙的脸已经变的发青,身体也在不住瑟瑟发抖,他是真的盛怒了!
“这些都是莫须有的事啊,父皇!”南漓连连叩首在地,慌忙急声申辩:“儿臣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心思,也绝不敢有这样的心思,父皇明鉴,这些一定都是那别有用心的人捏造出来,陷害儿臣的,他的目的就是想让父皇杀了我,好坐收渔利!说来这都是奸人的诡计啊,父皇……”
南漓一边说着,一边把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一直不动声色的三皇子南荀,一边咬牙切齿恨不得下一刻要生吞活剥了他。
南荀见他如此,倒是丝毫没有在意的样子,躬身向了南圣渊禀道:“父皇,四弟他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我也颇为震惊,也曾觉得不可思议,便在今日又仔细审了那萧然,萧然招供说,四弟在去年春上时的确去过西乾国,而且和他的大皇兄有过接触,这个他可以作证,还有,这封密信是他的手下在偶然一次抓偷东西的贼人时,好巧不巧把四弟差去的送信之人误当做贼人抓了,搜他的身时,意外得到了这封密函,才有了这惊天的发现,听闻如此,我这才逐渐有些信了,四弟!你为了皇位竟然要弑父杀兄,如此作为,与那畜生何异?”
“南荀,你胡说!你血口喷人!”南漓听后大叫,盛怒之下,似是要有起身和南荀一搏的架势。
被南圣渊一声断喝,两边的侍卫立时把他强摁了回去。
南圣渊指了南漓痛心点头:“这样说来,我去年春时派了你悄悄去的西乾国,想要游说大儒公孙常的,你不但没有说动公孙先生,倒是和那公冶华狼狈为奸了?呵呵!好一个能干的皇儿!”
南圣渊说着,神色更是悲愤了几分
南漓听了这话,立刻向着南圣渊跪行了几步分辨道:“父皇,儿臣真的没有和那公冶华见面,也许,也许萧然看到的人不是儿臣,而是另有其人,父皇,你当时可不只是派了我去西乾国,还有一个人也是去了的!”
说着,南漓又一次转头看向了南荀。
南荀见状一挑眉道:“四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这封给公冶华的信,还有那荒唐的约定是我做的了,太可笑了!不论别的,就单单看这密信上的字迹,还有那印签,明明就是四弟你的手笔,现下你又何必诬赖了我来!”
“对了!”南荀忽然又似刚想起什么,看了南漓问道:“你既然说这信不是你所写,又为何非要拿了这东西,还因为这封密信和定远将军动了手,声声说要把他和他的夫人侍卫,统统置于死地!难道这不正好说明,你这是在做贼心虚?”
南漓闻言急道:“还不是那萧然,是他告诉我他手里有一封说关于我和公冶华私通的密信,要我放了他,他便可把信还我。
当时我很是奇怪,知道这里面一定有蹊跷,所以,我想要在那信被人发现之前,先得了仔细查看一番,看这东西到底是如何与我扯上关系的,谁知……”
“谁知你竟然因为这信命手下和定远将军打了起来,还动用了暗卫,南漓,你果真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毫无顾忌,不择手段!”站在一旁的南荀不等南漓说完,大声的反驳了他道。
南圣渊听到这里,更是火冒三丈,转头看向慕容尚和我:“定远将军,果真有这样的事?”
“皇上明鉴,确实如此!”慕容尚行礼回话道。
南圣渊听罢点头,略略迟疑,又看向了站在堂下的我。
“汐颜?萧然是何时告知你他手里有这样一封密信的?”
我此时正冷眼看着南漓,恨不得他立时就被打入天牢甚至立时被处死。
忽听得南圣渊想问,急忙回道:“是去天牢探监的时候,那时宣王殿下故意送了令牌给我,让我们师徒相见,而他则躲在隔壁把我们说的话听了个清楚,师父后来看到他出现,立时就住了口,然后在我即将离开之时,用暗语示意有东西藏在听雨轩的莲花池里,这才有了我夜探沁香楼的事。”
南圣渊听罢点头:“看来南漓是早就知道有这样一样东西在了,所以才设了那样的圈套,好,果然做的聪明!”
“父皇!父皇明鉴,我那都可都是为了套出那萧然的真实身份,并不知道他手里有什么密信在!”南漓着急大叫道。
可是他的话,没有人会相信,南漓看了看南圣渊的脸色自然也就明白。
急怒之余,忽而像是又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了站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南昭:“九弟,九弟你为做证,这件事我可是与你曾说过的,为兄是不是就是为了套出那萧然的身份,才设了那样一个局?”
听了南漓这话,我心猛地一抽,难道说我与师父在天牢见面时,南昭他竟然也在隔壁偷听?
“四皇兄,你确实是对我说过这话……”南昭一脸纯真坦诚的看着那南漓说道。
南漓大喜:“父皇,你听听,九弟可以证明我那是还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没等南圣渊说些什么,忽又听南昭又说道:“可是,四皇兄,你在听到萧然就要对定远将军夫人说出,是谁与他那大皇兄公冶华有私下约定的时候,怎么就迫不及待的出现在他们面前了,难道你是怕萧然说出这个人到底是谁?对此我倒真有些想不明白了。”
听了南昭这话,南漓顿时呆若木鸡,颓然瘫软看他,仿佛一时竟不认得这整日围着他左右的小九弟一般,诧异惊惧。
坐在殿上的南圣渊看此情景发出一阵冷笑:“还有何不明白的?他不就是怕那萧然在汐颜面前说出他的名字来么?果然心思狡诈,所作所为竟连畜生都不如!”
说着南圣渊就要下旨裁决了南漓,南漓大骇,惊惧之下,陡然高叫:“父皇,父皇莫要着急处置孩儿,我有办法可以证的那封信绝对不是儿臣的手笔……”
此话一处,众人皆是吃了一惊,尤其是我,事情已经眼看着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候,南漓就要被下了天牢,遭到报应。
他这时候反击一定是有几分把握的,倘若这密信果真是假的,而他又真的能在这上面找出什么致命纰漏出来,那这样以来就真的象南漓所说,是有人故意陷害。南圣渊也会觉得这是一场有人在暗地里排除异己的闹剧。
如此一来,我的希望终归是要落空了……
心中紧张,猛地咬紧自己的下唇,转头看向那南圣渊。
“奥?”南圣渊一顿,一双透着莫名深意的眸光看向南漓。
“你是说你能指证,证据何在?”
南漓这时挺直了身子,胸有成竹的说道:“父皇不知,我所用印签有一个极其隐蔽的不同寻常之处,这个除了我之外,几乎没有人知道,所以,我只要拿出我的印签与密信上的那个相对,就很快能分辨出真假,随之也就能证明这封密信,根本就不是儿臣所写……”
南漓说完这话,整个偏殿里的人都一时有些愣住,连南圣渊也不仅微蹙了眉。
沉声说道:“好,你倒是指了来看……”
南漓听罢,立刻磕头谢过,站起身来从袖中取出了自己的印签。
“父皇!这就是我日常所用之物,”南漓指了那印签得意说道:“乍一看毫无特别,可是我自己却是知道,这个印签的右上侧有一个细如发丝的波形密纹,这是当初我特意请了雕刻大师精心制成的,根本是独一无二,所以父皇,那想要刻意栽赃我的人,是绝对不会想到我所用之印签,竟有这等秘密,因此儿臣想请父皇亲自查验,和密信上所用印签加以甄别,以还儿臣清白!”
说完,南漓双手将自己手里的印签交到了南圣渊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