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步步心机
威严肃穆的皇宫偏殿内,此时哑然无声,众人屏声静气眼看着南漓将自己的印签,恭恭敬敬的放在了南圣渊的手上。
南上国国君南圣渊,默默地接过,脸上显露出的神色竟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一时似是有些不耐的,吩咐了身旁伺候的太监,“来人,拿了这印签和这密信之上的细细比对一番,看是否果真如四皇子所说……”
那随侍的太监听了,立时答应了声是。
只听得“啪”的一声轻响,太监将那印签落在了一张空白的宣纸上。
之后,那太监又取了一镜片模样的东西,拿在手里仔仔细细将那宣纸上的签印,与密信上盖着的签印做着比对。
大殿之内,寂然无声,众人一个个都屏住了呼吸,紧张的看着那太监。
过了好一会,只听那太监终于喊了一声:“皇上,比对出来了,皇上请看!”
说着把两样东西尽数放到南圣渊身前,用手指了让他细看。
南圣渊先是粗略的看了一眼,随即震惊的夺过那太监手里的像是镜片般的东西,瞪了双眸,眼神频繁的在宣纸和那密信上来回细细查看。
看到这种情景,我终是有些泄了气,想必这密信果然做了假的……
南漓终是逃过了这一劫。
“父皇,这下你应该相信这一切都是有人在暗中栽赃儿臣了吧?”南漓底气十足的大声向了南圣渊道。
随即又转头看向一旁,已经面色微白,神情略显僵硬的南荀:“哼!想要用这种低劣的手段嫁祸于我,也太不把我南漓放在眼里了!父皇,我觉得萧然手里竟然有这样一封伪造的密信,一定是大有内情,求父皇下旨彻查,一定要把这伪造儿臣手笔,嫁祸儿臣之人揪了出来!然后将把他碎尸万段,才能出的我这口恶气!”
不说南漓在这里咬牙切齿,坐在那殿上的南上国君南圣渊,此时倒是像终于了然一切一般,猛地把手里的东西掷于案上。
眼神冰冷犀利,挨个看过立于殿上的自己的儿子们,阴郁的脸色让众人都有些不知所以。
忽然,南圣渊猛地抬手一指,向了那南漓:“你!且过来看看,这到底有没有冤枉了你!”
南漓一怔,立刻察觉事情有些不对,疾走几步,来至在案前,两只手分别拿起了那张有签印的宣纸和密信。
看罢之后随即脸色大变,“这,这……不可能!”
惊惧之余他又忽的把东西放下,抬手取了那被南圣渊扔在案上的镜片一般的东西,仔仔细细的分别比对起来。
众人此时皆是眼神一错不错的看着南漓,只见他在反复比对之后,整个人似是见了鬼一般,尖声叫到;“这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逆子!”南圣渊终是怒喝了一声,猛地从龙椅上站起身,颤抖着用手指了南漓。
“逆子!这封信果真是你的手笔,所用印签也一般无二,你现下还有什么可狡辩?来人啊!把这妄图弑父灭兄的畜生,给我投入天牢!”
天子震怒,守在殿内外的侍卫,立时冲将上来将那南漓扭了,南漓哪肯干休,一直口中大喊冤枉,只是南生渊却再也不肯给他分辨的机会。
看到南漓终是被拿下,我暗里大呼畅快!
杀了我阿爹阿娘的无耻之徒,今日终是得了报应,这正是天道好轮回,自古苍天又曾饶过谁……
正在我心中欢快之时,忽听得南昭喊了一声:“父皇,父皇你怎么了?”
众人急忙抬头去看,却见南圣渊面色发白,剑眉紧蹙,似是大有支撑不住之态。
众人急忙上去相扶,不料南圣渊却摆了摆手,道:“想是这几日我有些累了,今天又动了大气,所以身体不适,不过这也无妨,我且歇息歇息就会没事,如今诸事已定,天色也不早,你们还是各自退下吧……”
说着向着众人再次摆摆手,由两旁的太监扶了向着后殿而去。
南荀和南昭看罢,也不好再跟了过去,便偕同了众人出的宫来。
来至宫门外,南荀首先过来,同慕容尚和我告别,骑马回府。
我私底下着重看了他的神色,不免的有些好奇,南漓这次被打入天牢,本来最应高兴的就是他南荀,毕竟自此之后,想必没有哪位皇子在登的皇位这件事上能与之抗衡。
既如此南荀就算低调隐忍,不至于手舞足蹈,但高兴应该是有的,可是我却看那南荀不但没有丝毫喜意,眉目之间竟然隐隐有颓丧之意。
这可不像平时胸有丘壑,意气风发的端王殿下。
正纳闷间,南昭也上前来拱手告别:“定远将军,北姐姐你们辛苦了,夜色渐深,快些回去歇息吧,南昭也回府去了!”
“静王殿下好走!”慕容尚急忙回礼,随即又说道:“说来这两日幸得静王殿下有那神诡手段,才有了今日殿上的大快人心,殿下才最是辛苦!”
南昭听罢,微微一笑,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上了早已等候着的马车而去。
我本来无心,可是不知怎的,在听了他们间的话语之后,忽然心中闪过一丝异样。
恍惚之间,又把这两日发生的事情仔细揣测一遍,终于渐渐猜度了些眉目出来。
只是这答案着实让我吃惊,惊的我竟连慕容尚一再催我都不曾听到。
“怎么?你这可是欢喜的傻了?”慕容尚见我不应他,便哼了一声,轻轻拍了我的肩道。
“南昭,竟然是南昭他……”我依然在为自己得到的答案惊诧不已,失口说道。
慕容尚见我如此,只是淡淡说了声:“上车,回府……”
……
从皇宫至定远将军府的路上,由于已是夜里,甚为寂静,只听得马儿跑的不紧不慢,偶尔有老车夫沙哑的声音响起。
车厢里,我如木雕一般,呆坐着一语不发,脑子里全是自阿爹阿娘死去后,我重生回来的种种画面。
从奶娘的哭诉,到质疑双亲的死因,再到千里奔波找寻真凶,直至确定凶手就是宣王南漓。
一桩一件在我眼前闪过,从初至今,历尽波折终是大仇得报,真凶得到报应。
心里顿觉百感交集,思绪难平。
正在这时,忽听得旁坐着的慕容尚轻笑了一声:“我料想的没错,果然是高兴的痴了!”
“我……”听他这般说我,刚要反嘴怼了他,却忽想起南漓如今得了这样的下场,慕容尚在这其中也算功不可没。
至少他这次没有出手帮南漓,而且还在南圣渊问起话时,也丝毫没有维护南漓的意思。
这虽然是让我有些意外,但是内心里却高兴的紧。
我看了这身边的俊逸男人,心中默默想到:虽然之前我总觉得他生性冷漠凉薄,但是经历了这么多事下来,我倒是慢慢看得清楚了,慕容尚还是很顾念我的,尽管他总是对我不理不睬,像是很嫌弃的样子,可每次自己有了危险,或者遇到什么难事,他总是能够及时的出现,帮了我,护了我,这说明他还不是那般不可救药……
想到此,我脸上在不知不觉间带了温柔笑意:“那个……”
“你如果觉得我在这件事上帮了你的话,可是错了,我没有要帮你报仇的意思,之所以会在最后对南漓出手,也不过是形势所逼而已,你休要自作多情了……”慕容尚语气淡淡说道。
听了这话,我脸上刚刚扬起的笑意,立时凝住,看了他不禁咬牙:慕容尚,你对我说句好话能死么!
强压了心中的气,忽又想起南昭,忍不住问了身边的人道:“那封假的密函上印有南漓的真印签,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是南昭在其中做的手脚?”
慕容尚听我问,道:“自然是他很痛快的把密信从你我手中拿走,答应转交给圣上,那时我就有了一种感觉,静王殿下终于要从幕后,走至台前了!”
“你说南昭一直在装模作样?”
慕容尚点头,沉吟了半晌说道:“静王南昭这个人,虽然看上去单纯无知,体弱多病,私下里他却是步步心机,难得的心思缜密,隐忍果决,其实这也难怪了他,皇位之争由来残酷,他又是众皇子中最年少,却有野心的那一个,端王南荀和宣王南漓论才干,背景都不输于他,却都比他年长,更有资格当了太子,宣王南漓在这其中更是稍胜一筹,所以静王才假意暂时依附了他,日日相随,形影不分。
又见的端王南荀在众皇子中脱颖而出,很快与南漓做了对手,静王这下更是乐的坐山观虎斗,所以尽掩了锋芒,待势而发。”
听罢慕容尚此话,我如何也不肯相信,那个常日里对我亲近和气,单纯热情的南昭,竟是如此的心机莫测。
我与他相交日久,竟然一点也没有觉察出来……
见我迷惘,慕容尚又道:“静王深藏了自己的锋芒,更是有着一副孱弱之态,让宣王和端王对其失了戒心,而他则暗地里没少为他二人添了嫌隙,让他们更是水火不容,甚至对你,他也是有算计的!”
“我?他也曾算计过我?”我闻得此言,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