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流血的皇权:楚汉争霸.下册》
废立之争
都城刚刚搬到长安不久,代王刘仲又送来了紧急军情报告,韩王信勾结匈奴频频向代地发起进攻,代国不保。刘邦接到军报,再次御驾亲征,樊哙将兵随行。刘邦在东垣(今河北石家庄市东)一带大破韩王信军。韩王信孤身逃跑。刘邦大胜而归,本以为这一仗就把韩王信打垮了,至少短时期内,韩王信再没有进攻的能力了。谁知刘邦率军刚走到洛阳,就碰上了率军逃跑的代王刘仲,原来刘邦刚离开代国,韩王信的部下王黄等人就攻占了代地。刘邦望着这个无用的哥哥,哭笑不得,问道:“王黄有多少人马?”
“一万多人。”
“一万多人你都顶不住?”
“他还领着许多匈奴兵,那些匈奴兵实在是太厉害了。”
“你让我怎么说你呢,你哪怕坚守上十天半月,我这里援兵就到了。这么一箭不发就跑回来了,让我怎么处置?”
“兄弟,你也别埋怨我了。我知道我无能,我当不了这个王,我也不想当了,你还是让我回老家种地去吧。”
“什么兄弟兄弟的!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父亲没做太上皇时见我都要行国礼,你怎么这么不知深浅?你以为不当了就没事了?逃跑失国,是要杀头的!”
刘仲一听,腿都软了,扑通一声跪下说道:“陛下,看在你我兄弟的分上,就饶过你哥哥这一回吧。”
“真是个废物,把刘家的人都丢尽了,起来吧!”
回到长安后,刘邦下令废刘仲为平民。后来,看在太上皇的面子上,刘邦又给他封了个合阳侯。
张敖、刘仲先后被废,北部边疆立刻陷入了危机。派谁去镇守呢?正在左右为难之际,刘邦接到韩信的上书,主动要求去代地镇守边关,消灭匈奴。
周昌早就建议刘邦起用韩信,但是刘邦很不情愿。好不容易把这只老鹰的翅膀剪掉了,再放他出来,那不是放虎归山吗?这一次要是让韩信坐大,今后再想收拾可就难了。可是,思来想去,除了韩信,恐怕没有人能对付得了匈奴。看了韩信的上书,刘邦打算起用他。于是,刘邦亲自来到韩信府上,请他出山。
韩信被释后一直称病在家,很少上朝,终日在自己府中借酒浇愁,常常喝得酩酊大醉。来到长安后,文武百官都在忙着修建自己的住宅,韩信却一点儿心思都没有。他就住在传舍中,连街上都懒得去。眼看大家的住宅都陆续建好了,他那块宅基地,还连地基都没动呢。一日,他正在传舍中一个人喝闷酒,萧何来了。萧何能来看他,让他喜出望外。
寒暄了几句之后,萧何问:“大将军,你那块地方怎么还不动啊?人家都盖好了房子,准备回栎阳接家眷去了。”
“我没那份心思。”
“怎么了?心里还在愤愤不平?”
“不平倒在其次。只是整天这么闲着没事干,憋得难受。”
“皇上不是让你编纂兵书吗?”
“那都是纸上谈兵,边界上整天战事不息,今日一个败仗,明日一个败仗,让我坐在这里编书,我如何编得下去?”
“原来是为这个。我想奉劝将军几句,将军决战岂止在战场?人生处处都是战场,将军若不能战胜自己,如何战胜敌人?”
“我如何不能战胜自己?胯下之辱我可以忍,罢官免爵我也可以不计前嫌。我不能释怀的是,皇上为何这样不信任我?”
“上次在长乐宫皇上不是说还要用你吗?”
“可是这次平定韩王之乱皇上又亲自去了。”
“大将军恕我直言,光是不计前嫌还远远不够,必须从心里把这事放下。胯下之辱是一时之辱,好忍,做人可是一辈子的事,要真正做到虚怀若谷、宠辱不惊,才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似将军这样终日愤愤不平,若我是皇帝,我也不敢用你。”
萧何这一席话说得韩信心服口服,道:“丞相为何不早教我?”
“怕你听不进去。大将军若肯听,我再送你一句话:不怨天,不尤人,反求诸自身,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好,我这就去看我的宅基地。”
萧何陪着韩信挨家走着看了看,只见文武百官的住宅盖得一家比一家奢华,一家比一家精巧,若不是在京城中有所限制,还不知要盖多大。最后,韩信道:“让我看看丞相的住宅如何?”
萧何道:“我那里简陋一些,没什么看头。”
到了萧何府上,韩信大吃一惊,萧何的院落里只有几间简陋的房屋,与普通民房无异。院子里也没有那些湖山之类的装饰,而是种着各种蔬菜,像个普通农家。
“丞相的居所何以简陋至此?不为自己想,也该为儿孙们想一想啊。”
“我正是为他们想才如此。果真他们有出息,自会出去创一番事业;若是无能,多大家业也会败光的。后世若贤,师我俭;若不贤,留下家业也是给他们惹祸招灾。”
“还是丞相看得透彻。”
从那以后,韩信觉得心胸开阔多了,不再为眼前的处境终日烦恼,开始研究起前线的形势来。
刘邦来到的时候,韩信刚搬进自己的新宅,一个人在院子里练剑,听说刘邦来了,且惊且喜,刚要迎出门去,刘邦已经进来了:“大将军气色不错呀,关中的水把你养胖了。”
韩信跪下欲给刘邦叩头,刘邦将他扶起来说道:“就别跟我客套了,走,进屋说话。有什么好酒吗?今天我要跟你好好喝一场。”
“好酒有,陛下不要急,我还有更好的东西献给陛下。”说着,韩信兴致勃勃地把刘邦领进上房。正面墙上挂着一道厚厚的帷幕,一直垂到地面。韩信拉了拉墙角的绳子,帷幕向两面徐徐打开,墙上是一幅巨幅的北部边疆地图,是韩信亲手绘制的。因为没有那么大幅的绢帛,只好把它绘在墙上。刘邦站在那里看了半天,问:“白登在哪?”
韩信伸手指出白登的位置,刘邦叹了口气道:“唉!白登之围若有你在,怎么也不至于输得那么惨。”
“胜败乃兵家常事,陛下何必总挂在心上?”
韩信命家人摆上酒菜,一面给刘邦斟酒,一面述说自己对匈奴作战的计划。刘邦听了非常高兴:“你去了我就放心了。来,别光给我倒酒,你也喝几杯。这次出征你准备带谁去?”
“诸将皆无不可,陛下派谁就是谁,臣可因材而用之。”
“你觉得诸将里谁最能打?”
“若论勇猛,首推雍齿、樊哙,若论将才则参差不齐。”
“你觉得雍齿怎么样?”
“雍齿中情烈烈,外貌桓桓,此乃千夫之将。给他一万人马就有点儿数不过来了。这种将领,一个人也是往上冲,给他十万人还是一齐往上冲。”
刘邦点了点头:“嗯。樊哙呢?”
“樊哙粗中有细,知人饥寒,察人劳苦,可称万夫之将。”
“周勃怎样?”
“周勃、灌婴等当与樊哙等列。武将中唯曹参诚信宽大,能举贤进能,娴于理乱,此乃十万人之将也。”
“那你看我能带多少兵马?”
韩信用兵十分诡诈,可是一离开战场,他就完全换了一个人,从不会说假话,道:“陛下可将十万兵马。”
“那你呢?”
“多多益善。”
刘邦有些不悦,但是脸上没有带出来,笑着问:“这么说我还不如你喽?”
“非也,陛下不善将兵,而善将将,所以臣为陛下所擒也。”
前面的不快倒没什么,可是韩信提到自己被擒,刘邦的心忽悠地向下一沉,两人之间毕竟有了裂痕,韩信难道真的不记仇?刘邦觉得吃不准。
回到长乐宫,刘邦又改变了主意。他对韩信还是不放心。通过今天这场谈话,他感觉韩信骨子里仍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性格,很难驾驭,即使现在不计前嫌,以后怎么变化也很难说。他毫不怀疑韩信能够打败匈奴。一旦战胜匈奴,势必又像当初在齐国那样,由他取而代之,那时,韩信恐怕比匈奴难对付多了。他最终打消了起用韩信的念头,而封阳夏侯陈豨为赵相国,以相国的身份将监赵、代之兵。
陈豨是宛朐(今山东菏泽西南)人,刘邦西征时加入刘邦的起义军,曾跟随刘邦一直打到关内。平定燕王臧荼之乱,陈豨立了大功,并充分展示了他的军事才能。刘邦拜他为将,一是看到了他的才能,二是因为他在朝中职位不高,势力不大,打胜了不至于闹独立、反叛,但是又担心他资历浅,镇不住,因此没有派监军,将将兵和监军之权统统交给了他。刘仲被废之后,刘邦封次子如意为代王,如意年龄还小,未能就国,赵、代两王之位都空着,陈豨实际上拥有两王之权。
临行前,陈豨来向韩信辞行。韩信还在等着刘邦的诏命,不料刘邦已经任命了陈豨,让他感到十分震惊。他对刘邦彻底失望了。对自己的后半生,更是感到绝望。
陈豨此来主要是请教军事上的问题,见韩信情绪不好,寒暄了一阵便欲告辞。韩信道:“且慢走,我还有话跟你说。”
韩信屏退左右,执着陈豨的手步入庭院中,叹了口气说道:“唉!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臣跟随大将军多年,大将军有话只管吩咐,不必顾忌深浅。”
“君此去须谨慎从事,前方的明仗好打,后方的暗箭难防啊!”
“此话怎讲?”
“你现在手握重兵,又居边关要塞,稍有不慎,就会引起猜疑。”
“陛下将监、将之权一并交与我,是不疑也,何况我陈豨对大汉朝一向忠心耿耿,何疑之有?”
“君不闻曾子杀人之典乎?母子之间尚且如此,况君臣乎?当初我对皇上难道不忠吗?”
“大将军乃千古功臣,如今落魄至此,我等皆不服,所以今日特来看望大将军。”
“不说这些了,你去吧,多加小心,遇到什么难心的事来找我。”
却说周昌见刘邦没有任用韩信,反倒派了一个不知名的小将前去镇守边关,甚觉不妥。他急匆匆地赶到长乐宫来找刘邦,想劝他改变主意。到了前殿,一个小黄门进去通报了,回来说,刘邦有事正忙,请他在值事厅稍候,这一候候了一个多时辰,也不见刘邦召他进去。他实在等不住了,让黄门再去通报,刘邦这才让黄门领他进去。进了宫,七拐八弯到了清凉殿,又坐在殿前等了半天,刘邦才让人叫他进去。周昌进到刘邦的起居室,看见刘邦正在穿衣服,戚姬坐在一边对着镜子梳理一头散乱的头发。戚姬看见周昌进来了,冲他笑了笑,转身进里间屋去了。周昌一见这情景,扭头就走,嘴里骂道:“真桀纣之主也!”
“你别走!”刘邦追上去拽住周昌,不料用力过大,一把把周昌拽了个大跟头,跌倒在地上,刘邦顺势骑到周昌背上,举拳就打,边打边问:“你说我是什么主?”
“桀纣之主!”
刘邦本来是和周昌开玩笑,见他真的火了,赶紧松了手,扶起周昌道:“老兄,别生气,我和你闹着玩呢,千万别当真。”
刘邦嬉皮笑脸地赔着不是,周昌理都没理,掸掸身上的土,拂袖而去。刘邦十分尴尬,一个人小声自言自语道:“他娘的。”
戚姬从里间屋走了出来,挨着刘邦坐下,娇滴滴地说道:“陛下,都怪我不好,耽误了陛下的正经事。”
“这不关你的事。”说着,刘邦起身要走。戚姬拉住他说道:“你又走了!”
“怎么?这半天还没折腾够?”
戚姬脸一红说道:“臣妾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要干什么?”
“陛下答应臣妾的事,怎么老是忘啊?”
“噢,你是说废立太子的事?没忘没忘,明天上朝就议。”
“还议什么呀,陛下说了谁还敢不听?”
“那倒也是。”
近来,刘邦老是泡在戚姬这里,对戚姬的话言听计从。对此,不仅吕后心里不是滋味,原来曾经比较受宠的几位美人也打翻了醋缸,本来她们都是戚党,近来却常常和吕雉联起手来对付戚姬。戚姬在后宫越来越孤立。她家里没有兄弟,只好把几个堂兄弟弄到朝廷里来做官,希望能给她撑撑腰,但是这些人无功受禄,又引起大臣们的不满,反而使她的处境更为艰难了。刘邦渐渐老了,她担心刘邦百年之后,他们母子的性命不保,想来想去,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唯一的出路就在儿子身上,只要如意做了太子,她就什么都不怕了。于是她使尽浑身解数来讨刘邦的欢心,最后终于促使刘邦下定了决心。
第二天一上朝,刘邦便提出废黜太子刘盈、立刘如意为太子之议。汉初还没有后来那些完备的奏议制度,刘邦自己直接提出来,本打算一宣布就完了,没想到却遭到了大臣们的激烈反对。首先是吕泽、吕释之兄弟,然后是樊哙站出来反对。刘邦一看,这几位皆是和吕氏沾亲带故的,其他人都缄口不言,也就没有放在心上,道:“舅舅和外甥亲,反对废太子情有可原,还有人反对吗?没有就这么定了。”
“陛下且慢,臣反对。”太傅叔孙通出班奏道,“废长立幼,自古乃取乱之道。前朝之鉴,不可不察,远的不说,秦灭亡就在眼前。太子刘盈在诸公子中最贤,仁而爱人,且近来学问日益精进,诗书礼乐,无所不通,熟于先贤治乱之道,继承大统,光耀汉室,正是最佳人选。诸公子虽不乏贤者,然年龄尚小,还看不出哪一位能超过太子,陛下换之何急也?”
“你就别说了。太子都是跟你学坏了。”
“臣不解,臣所教皆诗书礼义,况太子心领神会,太子方十三岁,正己修身之严已超过成年之人,一言一行皆合圣人之道,怎能说是学坏了?”
“若在寻常百姓家,太子的确是个好孩子,可是我大汉江山是马上得来的,是靠拼杀打出来的,是用鲜血换来的。靠诗书礼义,能保得住吗?”
“当然能……”
叔孙通还要辩解,刘邦脸一沉,道:“不要再说了,吾意已决。”
叔孙通道:“陛下必欲废长立幼,臣愿先伏诛,以血污地!”
刘邦道:“别拿死来吓唬我,你没那个志气,我知道。要死你早死了。”
叔孙通被刘邦戳到了痛处,没了脸,果真一头向廊柱上撞去,头上顿时流出血来,众文武急忙把他拉住,刘邦气得脸色铁青,厉声问道:“还有谁反对?说!”
周昌站出来说道:“臣反对!”
“你的理由呢?”
“臣,臣以为……”
刘邦道:“你简单点儿说!”
周昌越急越说不出话来,脸憋得通红,道:“臣口……口不能言,然臣,臣……期期以为不可!”
“那我要是就这么定了呢?”
“陛下必……必欲废太子,臣……臣期期不奉诏!”
如果刘邦当堂定了,历史也许会是另外一个样子。但是叔孙通和周昌如此坚决地反对,刘邦就没有再坚持,打算下来再听听大臣们的意见,于是宣布废立之事缓议。
散朝之后,刘邦将周昌留下来说了说韩信和废立太子之事。大臣们都走光了,周昌才出来,转过大殿前的屏风石,看见吕雉从对面迎了过来。走到跟前,吕雉突然给他跪下了。周昌不知何意,十分惊诧,扶起吕雉,道:“使不得,使不得,皇后娘娘为……为何如此?”
“今朝堂上若不是周大夫拼死相谏,太子几乎废掉了。我替太子谢谢大人。”
原来,吕雉早已在刘邦左右安插了自己的耳目,朝堂上正在争辩时,已有人给她报了信,吕雉顾不得宫里的规矩,直接来到前殿,准备必要时拼死一争。朝堂辩论时,她正躲在屏风后面偷听。假如周昌说服不了刘邦,说不上吕雉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事关江山社,社稷,臣……自当据,据理力争,只是还……还要有人……说话才行。”
吕雉知道,在群臣中,刘邦最器重的是张良,几乎是言听计从,于是便来到张良府上,希望他能出面为太子说句话。张良正在午睡,听说吕后来了,急忙起身来迎。吕雉和张良很熟,说话也随便,一坐下便直截了当地问:“皇上要废太子,你不知道吗?”
“听说了。”
“那你怎么还在家里睡大觉?你也是太子的师傅,难道就这样袖手旁观不成?”
“不袖手旁观,又能怎样呢?”
“皇上最听你的,你就不能去劝劝皇上?”
“昔日马上征战,陛下于困急之中,或能用臣之策。今天下已定,陛下自能治之,何须臣在一旁多嘴多舌?况骨肉之间,慢说我一人,就是百人又能奈何?”
吕雉见请不动张良,便来到哥哥吕泽府上商议对策。吕泽道:“张良不肯强争,让他出个计策嘛。此人足智多谋,一定能想出办法。”
“那你去把他请来。”
连着三天,吕泽每天都到张良府上来请,张良推说身体不适,就是不肯来。吕雉十分恼火:“你再去,就是用绳子捆也得把他给我捆来。”
第四天下午,张良正在家中闲坐,门上来报说,皇上召他进宫,有要事相商,已经派了马车在门外等着呢。张良听说皇上召见,不敢怠慢,穿戴整齐,立刻出门上了车。谁知马车直奔吕泽府上而来,张良这才知道上当了。
吕雉和吕泽恭恭敬敬地迎候在大门外。进了门,宴席早已经摆好了,满桌子的大鱼大肉,张良一看就觉得恶心。他近来在辟谷,已经半年多不吃饭了,每天只吃几颗红枣、松仁之类的干果,再加一点儿清水煮菜,因此一看见荤腥就恶心。吕泽举起酒杯说道:“吕某不恭,敬请先生谅解。”
吕雉道:“这是我的主意,你别在意。我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请你来给出个主意,没有别的意思。来,随便吃点儿。”
“请皇后和国舅爷原谅,臣近日来一直在辟谷,莫说酒肉,连粮食也不吃的。”
吕泽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吕雉道:“哎呀,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何必这样苦着自己。不行,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吃,你尝尝,这是我亲手做的鹅掌。”
吕后用筷子夹起两片鹅掌递到张良面前,张良本不想吃,可是吕雉手举着筷子,张良只好先接过来,放在自己面前的盘子里。
“吃呀!”吕雉重新将鹅掌夹起,递到了张良嘴边,张良实在拗不过,只好吃了两口,两片鹅掌刚下肚,便“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吕雉见他实在不能吃,便命人将席撤下,换了些时鲜水果来。兄妹俩你一言我一语一个劲地给张良说好话,张良苦笑着说道:“不是我不说,实在是没有什么办法好想。”
吕泽见他不肯说,便道:“一时想不出也没关系,先生不妨住在我这里慢慢想,我这儿什么都方便。”说罢,吕泽冲门外一挥手,进来两个绝色美人,身披薄纱,酥胸半袒,眼含春波,冲着张良微笑。吕泽道:“你们两个在这好好陪着这位侯爷,不许出半点儿差错。”
“诺!”两个美人答应着,来到张良跟前,一左一右挽住了张良的胳膊。吕雉和吕泽退出门外,张良起身追到门口,道:“吕将军,你这是做什么?”
吕泽把门一关,从外面反锁住了:“先生好生消受吧,别不好意思。”说完就走了。两个美女缠着张良,就要往他身上靠,张良急得面红耳赤,厉声问道:“你们要做什么!”
两个美女松了手,吓得直往后退,不知道这位侯爷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
“去把你家老爷找来,我有话要说。”
“可是门锁着,我们也出不去。”
张良试着推了推窗子,竟一下推开了,张良道:“那就委屈你们了,从这里出去吧。”
两个美人狼狈不堪地从窗户上爬了出去。不一会儿,那两个美人把吕泽叫回来了,吕泽笑嘻嘻地问道:“先生找我何事?是不是对这两个美人不满意?要不要再换两个来?”
张良没好气地说道:“得了吧我的吕大人,我给你出主意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