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情路多舛,举步维艰(2)

第100章 情路多舛,举步维艰(2)

第100章情路多舛,举步维艰(2)

“来人啊,找五个人跟着,将贵妃送到天牢去!”似是不愿意再看她,温承晔已然背过身,“半个时辰之后,再将贵妃送回莞憬宫,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靠近!”

尽管多次到过这个天牢,但基本都是有惊无险,甭管是以什么罪名进去,最后总能安全的出来。也正是因为如此,申鱼晚对这个天牢却从未畏惧过。但是这次,自从踏入这个阴寒的地方开始,她的心底便涌上了从未有过的恐慌,仿佛这一进去,便再也不会回来。

牢里寂静无声,但刚踏进去,申鱼晚远远地便看到了被关在最西面的牢间里的哥哥——他双眼木然,像是呆了似的抱着腿窝在墙角。大概听到了鱼晚的声音,他眼睛微抬,只怔了怔,便如疯了似的扑到那铁栏上,大喊着:“鱼晚救我!妹妹救我!”

申衣丛也是一向养尊处优,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鱼晚愣了愣,只觉得嗓子眼像是有把刀在割一样,“哥哥,我肯定想救你,可你要老实告诉我,你做没做?”

“我……”申衣丛眼睛蓦然瞪大,迷茫地垂下了头,“做了,可是,”他又急急地叫起来,“鱼晚,但我是被人陷害的!我不知道那是火枪,真的,我不知道!”

鱼晚只觉得天都塌了下来,闭了闭眼睛才能稳住身子,一字一句道:“谁给你的单子?”

“就是那个苏以年!”

“什么?”

“苏以年!”

鱼晚万般没有想到会是这个人物,心里顿时生起不祥的预感,“哥哥,你快将这件事,完完整整地和我说一遍。”

其实事情很简单。

那天自从鱼晚和苏以年见过之后,苏以年又再次出现,只不过找的不再是鱼晚,而是他申衣丛。申衣丛气不过他对妹妹的欺骗,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恨不得将他揍死个生活不能自理。可是,后来才发现这苏以年并不只是上门叙旧情,三番五次的交谈之后,竟是要和他做生意。

“鱼晚,我头开始是不肯,但是他拿来了单子,并且给我算账,单一笔货,就能赚两万多两白银呐。”

“于是,你就答应了?”

“我本来也以为他有玄机,可是后来一想,我是个老做生意的,他还能坑我怎么着?还问了问他为什么将这笔生意给申家,他说,权当是还欠你的情分,什么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己人的钱不能让外人赚了。我见他说话实诚,又想了想之前,他虽然那样骗了你,但那是‘男人的大事’,在这生活上,确实没有错待你半分。于是便想想,”申衣丛的声音越来越低,“答应了。”

“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申鱼晚咬牙,恨道,“那是火枪啊,是兵器。你怎么敢运那个?”

“天地良心!鱼晚,我不知道!我只管运和筹集原料,我真的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而且他要的那硫黄,也是我申家在西展的矿厂开的……”回想起整个事件的过程,申衣丛更加面色灰白,“昨天那尚大人去抓我我才知道,那些零散玩意拼凑起来,就是火枪!”

“就算你不知道,可是这样大的生意,你怎么不和我说?你怎么就敢自己做主?”

“我是想说,可是那苏以年不让我告诉你。”

鱼晚只觉得自己气得想要发疯,“你到底是他苏家的人还是我申家的人?他不让你说你便不说了?”

“他说,要做这笔生意,他唯一有个要求,便是不和你说,”申衣丛已经后悔地流下了眼泪,“我当时也纳闷他怎样提这样的要求,他说他一个新手,和我一个老江湖做生意,还能把我卖了不成。后来又说,咱爹死后,你自然而然的当家,我这个申家的独子,倒成了摆设。他说外面有很多人说我无能,连个女人都不如的。鱼晚,他说得虽然难听,却是实话。”申衣丛抬起头,“你知不知道,哥哥一向是多羡慕你?你虽然是个女孩,小时候叛逆又难管,但是生意却做得好,小时候爹惯着你,说你有天分。而我这个哥哥跟在你后面,却什么都不是。你闯了那样大的祸,差点让整个申家都跟着破了,可是转眼的工夫,你又让申家活了过来。你出手便是大生意,有那样多的点子和那些老油条们周转耍心眼。可是哥哥呢,除了在你手下吃点死钱,这些年,何曾做过什么大事?”

听到这些,鱼晚已经说不出话来。

“所以我想那苏以年说的也是实话,我要是做成了这一大笔生意,回头再把钱给你,你得多高兴……起码也能证明我,我也不是个无能的人……”

“哥哥,”鱼晚攥紧拳头,简直想撞墙,“你啊,到底要我说什么好!”

“鱼晚……你救救哥,哥还不想……”

“哥还不想死是不是?可是申衣丛,这样的事情,怎么能让你活着!不仅你死了,还得把我给拉扯下去!哥哥你等着吧,你先去的话还有我给你收尸,我随后跟你去,却连个人管我都没有!这可是叛国的大罪!你怎么就能……怎么就能……”

话终是说不下去。

鱼晚紧咬着唇,转身便走。

眼下这形势,其实不用他温承晔说,鱼晚也知道,这已经是一个死局。

回宫之时,莞憬宫居然已经被里里外外地包围起来,那些人嘴里喊得恭恭敬敬,但是谁都能看出那目光里透着的狠辣和戏谑。鱼晚垂着头,慢慢走进大殿,刚踏进去门,便听到身后一声巨响,她回头去看,莞憬宫的外门已经被关上了。

黄昏薄凉的光鲜顺着稀疏的叶片倾洒下来,整个莞憬宫寂静无声,像是没有人存在一样。唯独有几只不知什么名的鸟盘在梢头飞来飞去,似是没找好角度下落,扑棱棱的几声,便有那么多树叶飘飘悠悠地坠了下来。

鱼晚的眼前突然一黑,身子晃了晃,只听得旁边宫女们惊恐地跑了过来,“娘娘,娘娘!”

鱼晚地身子定了定,微微摆手,扯起唇角,“我没事。”

她是没事,可是这样没事,却让人更加恐慌。

她的性子娇纵是在整个长宁有名的,宫里人都以为以她之前的性格,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必会大吵大闹,来个寻死觅活,毕竟,这是事关生死的大事。可是她却没有,真真正正的静得出奇,该吃的吃,该喝的喝,除了话少了不少,竟和以前一样。

距离那日出事已经是第三天,眼瞧着又到了晚饭时间,鱼晚摸了摸肚子,“玉蓉,今天御膳房送来的是什么?”

“说有一样是冰糖肘子,还有……”

“能不能退掉?”鱼晚皱了皱眉,“那东西有些腻,我不爱吃。”

“娘娘,若是平日里……”只说了一半,玉蓉便再也没说下去。鱼晚扯唇一笑,眼睛里流出些黯然来,“是啊,要是平常……那还是吃吧,肘子……”她喃喃道,“肘子虽然腻,也是有营养的。”

虽是这样说,等肘子上来的时候,她却还是吐得不像样。

鱼晚肚子里正翻天倒地的,像是有东西在里面不厌其烦地搅啊搅,她也只吞下一口,便连带着整个人都难受起来。鱼晚鼓着腮帮子,努力让自己咽下去,这个时候,吐不出来便是好的,吐不出来便有了营养。

可是事不遂人愿,吃到中间的时候,鱼晚还是忍不住,侧头一歪,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旁边的玉蓉见状,连忙递过水来,“主子,主子您慢着点,”看着她弯腰下去泪眼朦胧,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你要是真不喜欢吃,那就别吃了。”

“不,怎么能不吃?”喝了一口水,鱼晚用手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唇角漾出一抹笑意,“吃一顿是一顿,以后……”

“以后日子还长,也有东西吃。”

这倏然出现的声音让鱼晚回过头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拍着她背的人竟成了他。似是见不得她这副样子,温承晔微微皱眉,墨深的眼睛里划过一丝她也看不懂的异样,“如果做得不好吃,让御膳房换就是了,何必这样逼着自己?”

他语气平淡,可瞳子里分明还是她熟悉的样子。鱼晚怔怔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只是,眼睛突然一酸,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泪水已经毫无顾忌地落了下来。

温承烨稍一抬手,大殿内所有的人都速速退去。

听到那声关门的轻响,他伸手抹去鱼晚脸上的泪珠。明明只是初秋,他的手却如浸入雪一般冰凉,“下个月初九行刑,”他抿抿唇,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朕给他争取到了全尸。”

鱼晚心中蓦然一痛,像是被最坚硬的石块砸了一下,抬起头,对着他一字一句道:“他,必须死?”

“私运军火无异于叛国,再加之证据确凿,这是一等一无可辩驳的死罪。”温承晔仿佛十分疲累,闭了闭眼睛,“而且,他尽快死,你才能活。”

叛国罪是大罪,大池律例明令,犯此罪的人不仅本人得诛,最严厉的是九族亦要受牵连。而申衣丛一案最可怕的是,在那段日子里,鱼晚虽未出宫,却一直保持着与申衣丛的书信来往,之前看它那只不过是报喜的普通信件,可如今看来,那却是最确凿的犯罪证明。都知道申鱼晚是申家的当家,这哥哥犯罪,自己岂能不知?而且,普通民众便罢,她是这大池的皇贵妃,身于君王之侧,却在背地积极策反,这样的罪名,足够申鱼晚跟着死一万次。

之所以这几日给申鱼晚下了禁足令,明着是要惩处她,实则是为了让她和此案撇清关系,尽力护她于万一。而那日,随她入天牢的五人看似是这宫里的内监,其实有三人是骆云间找到的刑部官员,那日申鱼晚与申衣丛所说的话,这三人听得清清楚楚,也在侧面上证明了申鱼晚确实不知道她哥哥做的事情。

虽比起整件事情,温承晔所证明鱼晚与之无关的手段有些牵强,但无奈他态度强硬,尚思荣等人虽心有不满,倒也不敢说什么。

鱼晚满脑子都是“他死,你才能活”这句话,以至于温承晔后来说了些什么,完全没有听清。眼睛里的光彩一分一分黯下去,她就像是一个失神的娃娃,只知道无助地揪着他的衣角,“我就这么一个哥哥……就这么一个哥哥……”

她反反复复地说着这几个字,仿佛再也说不出别的话。

鱼晚地眼泪又流出来。拽着他衣角的手还在颤抖着,温承晔覆上去按住,语气放得极轻,可声音却透着疲惫,“你还有朕。”

“能不能不杀我哥哥?”鱼晚像是溺水的人看到了浮木,她反握住他的手,“承晔,你能不能不杀我哥哥?我保证以后都听话,你叫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申家我也不要了,我再不和你置气,我……”

温承烨齿间断然生出两个字,“不能。”

“可是承晔,我就哥哥一个亲人了……”鱼晚拉着他的袖子,仿佛腿一软,只听到一声闷响,竟突然堕到地上去,“爹死了,再没了哥哥,我……我……”

而那个男人只是站在那里,像是木然了一样,任她苦苦哀求,却依旧一动不动。

鱼晚哀求的声音逐渐破碎模糊,像是哭到最后没有力气才发出的抽噎声,温承晔以为她仍是在哭,并没有多理会,再缓过来的时候,这才发现情况不对,鱼晚抱着肚子,像是万分痛苦,紧紧地咬着牙。

他低下头,“鱼晚,鱼晚,你怎么了?”

“疼!”她窝在他怀里,齿间终于挤出着一个字,眉头越来越紧,连呼吸都有些粗重起来,像是有人在扼着她的脖子,仅是片刻,便有汗珠从额头上坠下来,滴答滴答得坠在他的手背上,“承晔,快喊太医……”她抓的他手疼,声音甚至也是支离破碎的,“我要疼死了。”

温承晔这才像是反应过来,一把把她抱到床上,“太医!快给朕叫太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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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子变国王:倾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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