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伤害她
素素面上毫无表情,就像个看客一样,或许她连看客都不如,因为看客最起码有自己的表情,而她的脸从进门起一直如此,平静的如一滩死水。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她在等,等纱帐里面的两人完事,她很想隔绝听觉,但是男子粗重的呼吸和女子的呻吟总是如跗骨之蛆一样追上来,让她狼狈异常。她不是不懂人伦,前世的她做过别人的情人,几乎什么都搭进去的那种,卑微的没有自己,如今再回首,直觉痴傻可笑。这辈子没有人能让我卑微的没了自己。
天色渐渐晚了下来,素素也不得不佩服两人的定力,还真是…一天没吃东西的她不争气的有了饥饿感,只是碍于两人她强忍着,里面的两人不断的变换着姿势,暧昧不减,只是始终看不清男人的脸。素素却站的笔直,双腿僵直的厉害,加上先前扭伤了脚隐隐作痛,暗骂两人不要脸,脸色终于难看起来。按说她的性子如今早暴走了,哪有时间在这里看戏,只是一想到凝秋水,她又软了下来。
天色彻底的暗了下来,里面的两人终于停止了动作,素素大骂一声“奸夫淫妇”脸上隐隐有了怒意。纱帐掀开,男子伟岸的身躯出现在眼前,隔着纱帐只看到他浑身肌肉纹理线条完美,纱帐离去,素素才发现他的身躯竟然白皙异常,看上去竟然有几分柔弱,只是那柔弱下面却隐藏着谁也想象不到的爆发力,暗自心惊,看来这个纨绔并没有表面上那么不务正业。眼眸往下,无意间打量男子腰间的时候,故作冷漠的抬头,心底却暗暗惊叹,不愧能大战一天无事,果然威风。
接着,素素脸上惊艳一闪而过,好美的男子,刀削般的轮廓,惊蛰般的双眉,高挺的鼻梁,再配上那薄薄紧抿的嘴唇,高傲的神态,一双狭长的凤眸满是戏谑,栗色的长发随意的搭在肩上,妖娆懒散,他就坐在那里却魅惑天成,却不失霸气。他就是释,起源王朝真正的主人唯一的独子。
她在打量男子的时候,男子也在打量她,弯弯的柳叶眉,淡漠的眼神如一层薄纱遮住了所有的东西,小巧的鼻子,樱桃般的小嘴红艳欲滴,皮肤更是吹弹可破,一袭火红的嫁衣映衬的她如浴火凤凰般耀眼,只是,好看的眉不经意的凝气,这个女人竟然不拢头发,不过,确实别有一番情趣,这分想要讨本王欢心的情本王收了,但是本王的王妃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做的。
薄唇轻扬,露出性感的弧度“你还真是不知死活。”明明在笑,说出的话却不带丝毫温度。
素素倔强的盯着他,冷声道“你以为我想?”她说的是实话,可是没有人会信她,正如所有人都知道夏家千金在遭人婉拒的时候竟然不顾廉耻的策马而来,这让人如何相信她不想。
释嘴角笑容加深,“是吗?”声音拉出长长的尾音,他富有磁性的声音配上故意高调的语气,显然他根本就不相信。
素素气结,但是转念一想,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她从来不是一个爱解释的人,更不是一个会解释的人,所以选择沉默。
释见她不语,以为说中她心中所想,狭长的风眸中闪过浓浓的讥讽,站起身来,他的身高竟有一米八以上,天然形成的霸气展露无遗,只是一瞬,又忽然变得坯笑起来,浓浓的流氓气息让素素恍若以为眼前的人换了灵魂,只是她知道绝不可能,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直觉吧!
“想做本王的王妃吗?”充满磁性的声音带着浓郁的诱惑。
素素几乎有种想要立即答应的冲动,但她立刻发现不对,忙脱口道“不想。”话一说完才感觉手心全是汗。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刚刚他被眼前的人施了眸中催眠之类的精神幻术,好在她反应快。
释双眸流光转动,戏谑转眼不见,心中同样警觉,嘴角露出一丝玩味“有意思。”双眸却多了些探究,只是眼底寒意更加厚重。
素素不知道他说的这个有意思是另有所指还是什么,她聪明的选择再次沉默,有道是沉默是金,现在还不是惹毛他的时候。
释看素素再次陷入沉默,暗赞一声,继续徐徐善诱道“哦?那你来本王这里做什么?”这句话可谓是一针见血,即直白的问素素不顾非议来这里有何企图,又问他不想做王妃的女人起源王朝他还真没见过,是不是又想引起他注意。
素素膛目结舌,不知从何开口,她来这里纯粹是为了凝秋水,不得已而已。怎么到了他口中就有什么企图呢。哦,对了,素素突然灵光一闪,夏河让她注意释的一举一动,难道他们发现了什么?暗暗凝眉,说实话她不想卷入他们之间的斗争,只是人在江湖,生不由己啊!
“我…..”素素张口。叹息道“没事”
释冷笑,素素的犹豫都在他眼中闪过,如此一来更加确信素素别有目的,眼眸不由更冷,这么多年,竟然还有不死心的,真当本王是软柿子嘛!眸光闪烁,淡笑,好像刚刚的问话都不存在过“替本王更衣。”
素素一愣“我?”纤细的手指惊愕的指着自己的鼻子,样子不无可爱。
释淡笑“自然,你母亲没教过你怎么讨男人欢心吗?”荡然不羁的语气,气的素素差点红了脸。果真是无色不欢啊!冷笑“没有。”
释讶然,却俯身,一张放大的俊脸直接落在素素眼中,没有看到如愿以偿的惊慌,有的只是古井无波的平静,对,是平静,他观察她很久了啊!从进门起到现在,少有的惊慌失措,多是平静的没有任何波动,装的?不像。释有些费解。不过他不会给她机会的。
素素后退几步,趁机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双腿,释鬼魅般欺身而上,气息交融,彼此流转之间形成一个循环,素素有些厌恶,她讨厌摸过别的女人的男人来靠近她。释愕然,他竟然从她眼中看到了厌恶,恍若以为自己看错了,继而一想便明白了。轻轻一笑,却是离开她承受范围,随手拿起床边的衣服穿了起来。“从今往后,你就负责呆在这里吧!灵儿快醒了,你负责伺候她吧!”
素素愕然“灵儿应该就是此刻被她堵在身后的女人吧!可是他怎么会让我去伺候她最心爱的女人,难道不怕我有什么企图吗?”
释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淡淡的道“做好你该做的事本王自然不会为难你。”
素素苦笑“这就是纨绔子弟?要是他真的是纨绔子弟,那么世上还有几个不是纨绔子弟的,至少夏河不会是他的对手。”一想到夏河会吃瘪,她就兴奋,毕竟她可是恨夏河恨到骨子里了。
释自然没放过她脸上一闪而逝的兴奋,不由暗叹女人的神经质,只是越加警惕。猛然他束带的紫金腰带一顿,双眸闪过冰冷的寒芒,继而又恢复了正常。
记好腰带,释这才施施然走了出去,样子好不猥琐。素素暗骂瘟神离去,赶紧坐在旁边椅子上休息一下,心中更是悲鸣,想不到当迎宾这么痛苦,亏得自己还以前特中意这活呢。
可惜好景不长,素素刚刚坐定,打算揉揉酸疼的小腿,一声绵绵的叹息却使她继续捶腿的动作一停,如被踩了尾巴的猫跳了起来“谁”低叱一声。脸上满是凝重。
又是一声叹息传出,这次素素听清楚了,那声叹息正是来自纱帐内,难道她已经醒了?
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想爬在帘子跟前偷听一下,又感觉不合适,只是站在纱帐前“你醒了?”
纱帐内半天不见声音,就在素素以为是幻觉的时候,女子绵绵的声音又响起“你是夏河派来的人吧!”
素素一怔,脱口道“不是”话出口后又觉得不妥忙道“算是吧!”其实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算是还是不算,她是被逼的,但是却是夏河的女儿。
纱帐内的女子沉吟了好一阵子,继续道“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想要他的命呢?”这句话接近呢喃。也是素素靠的近才听到的。不由一怔,不知为何心底竟升起一股英雄末路的悲哀。马上将这该死的情绪压了下去,低声道“需要我忙你吗?”素素说的是起床这件事,她可是知道这女子和释两人忙活了一天呢,估计连下床都费劲。
纱帐内的女子不由红了脸,心扑通扑通跳了半天,才缓缓的道“不用了。”纱帐再次恢复沉寂。
素素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这古代的女子怎么都这么矫情啊!
素素肚子实在饿的不行,几次想张口要点吃的,可是话到嘴边硬是张不了口,典型的死要面子活受罪。
两个女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一个在内,一个在外,各有心事,两人都默契的没有说话,还是纱帐里面的人似乎不习惯这样的沉默,出声道“永远不要伤害他,好吗?”女人的声音很飘渺,有一种无法逾越的忧郁。
素素愣神,不明白纱帐女人说这话的意思,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道“那不一定。”然后马上住了嘴。
纱帐女人再次沉默,这次好像是睡过去了。
素素暗骂倒霉,碰上这么个疯王爷和这么个怪女人,当真是倒霉到家了。肚子饿的咕咕叫,硬是没有吃的。大哭苦水一阵,竟也爬在桌上呼呼大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