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九死(35)

第173章 九死(35)

第173章九死(35)

张正扶着晕过去的钱叔跑在最后,张玄脸色苍白,走出法阵就绊倒了,几经降魔阵,神剑对他的伤害已经没那么重了,只是剑毒造成的不适对他多少还有影响,握索魂丝的手发着轻颤,他抿了抿嘴唇,不留痕迹地将手背到了身后。

“站住!你这混蛋,快站住!”

钟魁在后面追着大叫,叫声逼得张雪山的灵体飘得更快,张玄掏出一张道符,想想自己目前的状况,只好放弃了,对张正道:“去帮他。”

张正看看趴在地上的钱叔,犹豫了一下没动,张玄又说:“钱叔我们会照顾,你去帮忙。”

“法阵还没破,我先扶你离开。”

张正的手伸过来,张玄却在聂行风的搀扶下站起,问:“你不是很想活捉张雪山吗?怎么现在反而不急了?”

张正脸色一窘,没等他回话,前面传来钟魁的大叫,道路不平,钟魁又不太适应他的骷髅身体,没跑两步就扑了出去,金锏脱手飞出,滚到了一边。

张玄手抚额头不忍卒视,聂行风有心去帮忙,看看张正,只能忍住,张雪山的灵体在空中飘荡,看到众人的狼狈模样,他发出冷笑,想趁机去寻找新的附身对象,但刚一回头就跟从对面走来的人对个正着,看到他,张雪山的笑僵住了。

“张雪山,我奉天师掌门之令带你回去,你恶事做尽,这是最后的机会,别再执迷不悟了。”

马灵枢一身青衣,反背双手,闲庭信步如从水墨画中踏步而来的仙人,与平时一样,他脸上带着少许笑容,却无法掩饰内里的冷峻,张雪山此刻就像过街老鼠,被他的气势震得一阵发抖,竟然不敢跟他的目光对上。

“马、马先生?”

钟魁那一跤把头颅摔歪了,他扶正后抬起头,发现竟是马灵枢,再看他跟张雪山相对而立,曾是同门学艺的师兄弟,此刻却是天渊之别,马灵枢的气场清灵温纯,让他不由得看得心折,爬起来跑了过去。

脚步声惊醒了张雪山,想起以往种种,他对马灵枢又是艳羡又是嫉恨,挥起拳头冲上前,叫道:“没人可以杀得了我,你也不行!”

见张雪山气势汹汹,钟魁赶忙将金锏抛给马灵枢,马灵枢接过,就势向张雪山劈去,金锏击打在生灵身上,将他打飞出去,可是稍后不久,灵体又飞了起来,像雾气一般重新汇集到一起。

张雪山见大势已去,不敢再硬拼,转而向后逃窜,看到钟魁还在一旁观战,他怒从心起,从后面勒住钟魁的脖子,借着飞走之势将他向后拖。

这样一来,钟魁便成了张雪山的箭靶,让其他人无法出手攻击,钟魁也被他拖得离开了地面,喉咙里咳咳连声,连喘气都变得困难了。

马灵枢举起金锏,但碍于钟魁在前,他不敢唐突出手,稍微犹豫中,张雪山的生灵已有一部分进入了钟魁的骨骼,马灵枢惊怒交集,飞身追上喝道:“放开他!”

“让我跟你回去受罚?别做梦了,我马上就是钟家的人了,看你还怎么杀我!”

张雪山本来只是想借钟魁脱身,但是在发现能附身后他惊喜若狂,附身钟魁对他来说是天大的好事,钟魁和普通人不同,生灵附身生灵,也许再也不用担心魂魄被排斥的危险,瞅到钟魁手里的噬魂镜,他灵机一动,攥住钟魁的手拉起来,将镜面对准他,嘿嘿笑道:“现在我来告诉你这镜子该怎么用。”

钟魁使不上力,被张雪山控制着不得不看向镜面,就见原本墨黑的镜面逐渐变得清晰,很快雾霾散开,将他们两人的脸映在了镜子里,张雪山口中念念有词,他听不懂那是什么咒语,但知道那绝对不是好东西。

马灵枢追上时,张雪山的灵体已有大半嵌入了钟魁的骨骼里,他大惊,伸手攥住张雪山的胳膊,同时抄出道符拍过去,打断了他的咒语。

张雪山被道符打得失声大叫,功亏一篑,他对马灵枢更是痛恨,顺手抄起旁边的枯枝,将咒语附在枯枝上,向他胸膛刺下。

钟魁在两人之间看得真切,眼看着马灵枢危急,他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力量,伸手攥住了那节枯枝反向后戳,就听噗的一声,树枝刺入了张雪山的体内。

身为灵体的张雪山原本不会对这种伤害有反应,但奇怪的是在树枝刺进胸膛的那瞬间,他感到了疼痛,随即所有法力、气力在飞快地消失,他再也无法任意在空中飞行,翻了个跟头向后跌去。

失去了托力,钟魁也一起栽下,还好马灵枢及时抓住了他。

两人同时落到地上,看向对面的灵体,张雪山靠在树前簌簌发抖,他伸手想拔出心口上的树枝,却怎么都动不了,眼看着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模糊,他的眼睛里透出恐惧,喃喃道:“不会的,不可能,我在离魂时给自己下了不死之咒,除非灵魂一直无法附身,否则我不会死的。”

也正是如此,院长才会将他关进封闭的空间里,希望他的灵体可以自然消散,除此之外,他本来确信自己绝对不会有事的,然而眼前的状况告诉他,这世上没有绝对这种事。

“还记得马言澈临死时对你们下的诅咒吗?”漠然注视着张雪山,马灵枢淡淡道:“马家的诅咒从来不会不灵验。”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

张雪山的眼神在马灵枢和钟魁之间疯狂地移动,他确信马灵枢跟马家毫无关系,所以他不相信也不甘心承认这个事实,但耳边回响起的诅咒声打破了他的幻想,声音清越灵动,带着令人堕入地狱的寒冷。

‘你们每个人都将死于马家人手上,一个不留!’

马言澈好像是这样说的,他不太记得了,或许是因为太恐惧不敢记得,也或许是因为马家人都死了,不必再记得,但此刻诅咒声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的回荡,提醒他记起来。

张雪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周围突然变得很黑,也许这就是死亡的感觉,他曾令很多人步入死亡,现在终于轮到他自己来品尝了。

魂体逐渐停止了颤动,张雪山拼尽最后的气力看向钟魁,带着不甘的表情让钟魁明白了他的想法,点点头,说:“我是马家后人,我叫马钟魁。”

不知道张雪山有没有听到这最后一句话,因为在钟魁说话的同时,那团黑色影雾已渐趋消散了,最后枯枝落下,发出沉寂的回响。

“张雪山死了?”到现在钟魁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转头问马灵枢,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叹道:“希望他下一世不要再这么错下去了。”

“他没有下一世,因为他给自己下了不死之咒,这是禁咒,一旦启用,就再无退路。”

钟魁叹了口气,虽说张雪山死有余辜,但他也算是道家宗师,如果把道法用在正路上,结局绝对不会这样凄惨。

“不必伤感,”马灵枢冷冷道:“这条不归路是他自己选的,与人无尤。”

钟魁惊讶地看过去,觉得今天的马先生让他感到疏离,他比较喜欢平时温和风趣的他,但马灵枢没说错,这一切都是张雪山自己的选择。

“这就是所谓的心可为天堂,亦可为地狱吗?”他叹道。

“我的心是我的天堂,让别人去下地狱!”

凌厉话声打断了钟魁的感叹,他诧异地转过头,张玄在聂行风的扶持下脸色渐渐转好,但他的心情相当不好,看着张正,表情硬直冷峻。

“可以跟我解释下你来常运的目的吗?”他走到张正面前,问道。

感觉到气氛不对,钟魁走过去,马灵枢伸手拉他,做了个让他离开的暗示,被他无视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面对张玄的质问,张正表现得很困惑,“我一早就说过了,我是来追张雪山的。”

“但是我觉得比起追张雪山,你对常运和钟家更有兴趣,哦对,还有这里的法阵,”张玄逼近张正,盯视住他,气势逼人,“你为什么有这里的地图?为什么在我们追查常运内情的时候不早不晚地出现?你追踪张雪山,怎么会让他上了钱叔的身?怎么会刚好进入法阵?以你的个性,如果不是有某种目的,会三番四次低头来求人吗?”

“张玄你冷静点,这些都是巧合。”

“这么多巧合,让我觉得就算我再被雷劈一次都不奇怪了。”

无视张正的退避,张玄继续逼近,攥住他的衣领仔细打量,又来回撕扯他的脸,问:“这张脸是你的吗?还是傅燕文那个混蛋变的?长得这么像,是用了易容术还是阴灵的模仿术?”

“你在怀疑什么?我当然是张正,既不是傅燕文也不是阴灵,不信你可以问我只有我们俩才知道的问题。”

“真是个好主意。”

话说到了这份上,张玄暂时把手松开了,他很快发现要他问问题还真是个大问题——他一个都想不起来怎么办?他跟张正这个人压根就不熟的好不好,偏偏张正这次出现的时间和行为太微妙,让人不怀疑都不行。

身旁传来响动,附身的灵体离开后,钱叔苏醒了过来,他活动了一下像是要爬起来,聂行风弯腰扶他,张玄瞄了一眼,本来是想看看钱叔被附身的后遗症是否跟张燕桦那样严重,但是看过去的同时心头突然一阵翻腾,不太好的预感窜了上来。

“董事长小心!”

他脱口大叫,被警示,聂行风本能地向后退开,却晚了一步,手腕被攥住,钱叔抓住他握犀刃的那只手,妄图夺他的法器。

钱叔力气太大,聂行风差点握不住刀,关键时刻,他用另一只手挥向钱叔的面门,迫使他松手,钱叔松开了,却反手拔出刀向他劈下,墨色光芒闪亮了众人的眼眸,竟然又是一柄犀刃。

钟魁刚好冲到,犀刃的刀锋冲他劈来,被聂行风及时举刀拦住,两刃相交,在黑暗中迸发出点点金光,只听一声轰响,利器被彼此的罡气震到,逼得他们不得不同时向后退开。

“看来两柄刀都是真家伙啊,”张玄冷眼旁观,冲钱叔冷笑道:“原来搞鬼的是你,为了引我们上钩,宁可被灵体附身,你还真是下本钱啊,山寨货先生。”

“是傅燕文!”

被张玄嘲讽,傅燕文大声反驳,见大家识破了,他索性将那头乱糟糟的头发和脸上的面具扯了下来,转为跟聂行风相同的模样,面对他那副自以为是的派头,张玄翻了个白眼。

“您还是戴上面具吧,我怕我没胃口吃宵夜。”

嘲讽被无视了,傅燕文斜眼看聂行风,又转去看他手里的刀,眼中毫不隐藏想要占有的欲望,随后再次举起了刀。

“一切都是你搞出来的吧?”聂行风与他冷冷对视,说:“利用钱叔、利用张雪山,就为了引我们入瓮,可惜你最后还是失败了。”

“未必,只是死了个小卒而已。”

“你把钱叔怎样了?”钟魁紧张地问,这才是他最担心的。

傅燕文瞟了他一眼,裂嘴笑了,跟聂行风相同的容貌,他的笑却给人一种邪恶感,轻描淡写地回道:“死了。”

“你为什么要杀他?他妨碍到你了吗!?”

钟魁与其说是质问,倒不如说不想承认这个事实,那个陪伴了他多年的老人,他不相信就这样因为某些人的自私而死亡。

“他死不死有什么关系吗?反正是个无足轻重的人,”觉察到钟魁的怒气,傅燕文呵呵笑道:“难道不是吗?我易容成他的样子都没人注意到,这种人存不存在又有什么价值?”

在场的除了钟魁以外,大家都跟钱叔不熟,而钟魁也多年没回常运,完全没想到会有人假冒钱叔,被挤兑,他的脸涨红了,怒道:“什么叫无足轻重?不管你是谁,都没有资格夺取别人的生命!”

傅燕文挑挑眉,做出挑衅性的微笑,钟魁彻底被激怒了,忘了两人之间的悬殊,手握道符向他冲了过去,傅燕文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双手执刀迎面劈下。

见势不妙,聂行风和张玄同时挥动法器接应,钟魁被犀刃的刀风逼得向后一晃,随即手腕被攥住,马灵枢上前将他拉开了,低声喝道:“马上离开!”

“为什么?”

马灵枢不说话,阴沉脸色显示他现在的心情很糟糕,钟魁有点担心他是不是在生气自己撒谎请假的事,便说:“马先生,那件事我回头跟你解释,我先帮张玄他们。”

马灵枢的眉头皱得更紧,还想再劝,钟魁已经甩开他跑了过去,叫道:“他杀了钱叔,不能就这么算了!”

傻孩子,对于神来说,人的生命又算得了什么呢?

担心钟魁出事,马灵枢只好也跟了过去,傅燕文以一抵五,却完全不露下风,手中犀刃舞得如飞天流光,烁亮了周围的夜色,附近的古树枝叶惨遭殃池之祸,或被拦腰截断或遇火燃起,山石被飞舞的罡气震到,也不住地四处飞溅。

感受到罡气的犀利,张玄和聂行风对望一眼,两人正准备祭法器,傅燕文突然向后退去,似乎开始经不住众人的围击了。

打狗也要趁热,见傅燕文露出败迹,张玄急忙掐起指诀,谁知没等他反击,头顶突然闪过光亮,毫无征兆的,一道灼光当空闪过,众人的眼睛都被晃得眯起,动作稍微滞殆,接着脚下也晃动起来,巨响连番震下,带着属于天地四方法阵的杀气。

当中只有傅燕文没受其害,他趁机再次挥起刀锋,钟魁首当其冲,被逼得不断后退,手里的道符完全不顶用,还好有马灵枢帮忙,两人边战边退,与张玄等人逐渐拉开了距离。

咔嚓!

亮光再次落下,震响声更烈,众人所处的地方陡然间又亮如白昼,天剑再次高悬四方,神威赫赫,灼光从剑身射下,在空间交替闪烁,只要稍不留意被碰到,身上便会多出一道伤痕——他们竟然又回到了诛仙降魔阵里。

“哈哈,你们还真以为逃出生天了?”见众人面露惊讶,傅燕文洋洋自得地说:“不妨告诉你们,这整座山都是法阵,除非青辕山炸掉,否则法阵永不能破。”

“我呸!”

被傅燕文的嚣张激恼了,即使现在身处险境,张玄还是忍不住发出嘲弄,“看来上次董事长打你那一枪起作用了,知道不是我们的对手,就弄来这么个破铜烂铁阵来对付我们。”

傅燕文脸色一变,张玄的话揭了他的疮疤,想起之前被众人围攻导致败北的经历,他气往上撞,要不是现在另有打算,他一定会先对付张玄,不过好在这个阵帮他报了仇,看到天剑剑光不断射向张玄和聂行风,他不由冷笑,就让张玄逞一时嘴快好了,反正他们也撑不了多久了。

想到这里,傅燕文将攻击目标转向马灵枢,马灵枢脸色郑重,将钟魁推开,双手挥起金锏凝心对敌。

傅燕文的犀刃刀风固然凌厉,马灵枢的金锏也同样锋芒毕露,两道法器在主人的驾驭下各自散发出不同的光芒,金墨两道戾光相互交替闪现,此消彼长,虽然马灵枢无法胜过傅燕文,但傅燕文暂时也伤不了他。

钟魁在旁边看得心惊胆战,不由得为马灵枢捏了把冷汗,再看张玄和聂行风那边,状况也同样糟糕,或许正是知道这一点,傅燕文才会转而对付马灵枢。

但见剑气在众人头顶闪烁,每划下一次,几人身上就多出一道伤痕,张正是普通人,还好说,聂行风也能勉强应付,最糟糕的是张玄,他被天剑逼得戾气四溢,但戾气越重,神剑反噬的力量也就越大,如此反复循环永无休止。

钟魁很想过去帮忙,他往前没走两步,就被傅燕文的犀刃锋芒逼开了,马灵枢觉察到了张玄的困窘,眼见着神剑的目标逐渐都移到了他身上,而他的索魂丝根本派不上用场,聂行风几次用犀刃帮他击开剑气,却也只能解一时之困,马灵枢的眼中闪过担忧,掏出道符,化符为刀挡住傅燕文的攻击,同时右手一旋,将金锏抛给了张玄,喝道:“接锏!”

听到马灵枢的喝声,张玄精神一振,抬头看到金光闪近,他抄手接住,将射来的剑气震开,聂行风跟他背对背站住,低声问:“还撑得住吗?”

“还好,”至少这次都是外伤,张玄将金锏横在胸前,眼眸里闪过戾光,喝道:“我不要逃了,董事长,我要破了他奶奶的鬼阵!”

是啊,如果真如傅燕文所说的整个青辕山都处于法阵中的话,他们根本逃不出去,可是说到破阵,阵眼又在哪里?

没容聂行风深思,法阵罡气愈加沉重,那边傅燕文的攻击也更为凌厉,失去了法器,马灵枢明显不敌,他且战且退,钟魁急得用噬魂镜不断照向傅燕文,以期奏效,却被马灵枢拉到了一边,张玄看到,冲张正喝道:“帮我顶着!”

“等等!”

张正的功力差太多,看到不时射下的剑气,他不由得头大,有心要拦住张玄,但话刚出口,张玄已和聂行风跃身赶到了马灵枢那边。

可惜最终还是晚了一步,在犀刃犹如风雷般的攻势下,马灵枢用道符祭起的罡气被连续折断,眼看着他身后再没退路,傅燕文的脸上浮起狞笑,双手握住犀刃,横刀向他胸前狠力劈下。

墨色光华闪过,马灵枢被晃得眯起了眼睛,凝起所有力量准备抵挡对方的雷霆一击。

就听震耳声响传来,像是什么被击中了,强大的气流中煞气四溢,即使他没有被直接击到,却仍然被撞得跌了出去,眼前星光点点,蛊惑了眼眸,也烁亮了周围的冰冷空间。

马灵枢被震得一阵眩晕,恍惚了一下才看清眼前的一切——犀刃没有伤到他,因为有人为他挡住了致命一击,傅燕文的犀刃从钟魁的后背横斜劈下,墨色光晕瞬间笼罩了他的全身,马灵枢隐约听到骨骼散开的声响,钟魁被震得头仰了起来,在最后一刻,他在冲自己微笑,嘴唇张了张,像是在叫马先生。

那不是属于钟魁的容貌,他不喜欢钟魁顶着这样一张漂亮到妖异的脸,但此刻却觉得这样的表情很适合他,这么纯真灿烂的笑容是只有钟魁才拥有的。

然而笑容仅是昙花一现,笑靥很快就消失在了马灵枢的视线里,随即属于钟魁的身躯也消失了,他全身的骨骼被犀刃震碎,散落在地,手里的噬魂镜也断成了两半,从手中失落,滚到了骨块之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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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执位:天师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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