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九死(37)

第175章 九死(37)

第175章九死(37)

聂行风走进谢非的店铺,谢家棺材铺重新装潢过,不再是之前阴森晦暗的气场,虽说是做红白喜事的地方,但气氛塑造得平和大方,里面有不少客人,谢非正在跟店员讲事情,看到他,急忙迎了上来。

聂行风是来付钱的,顺便探望张燕桦。

常运遭遇变故后,魏炎照他的提点做了报告交上去,再加上常运院长的周旋,出租车司机被杀案作为悬案结案了,张燕桦因为被附身太久,魂魄意识几乎都被张雪山抹杀掉了,苏醒后精神状况一直很糟糕,谢非便把她接到自己家里来住,以方便照料。

钟魁的事谢非在事后听说了,特意用最好的黑檀为他做了灵位,听了聂行风的来意,他连连摆手,正色说:“你见外了,钟魁是我第一个交的朋友,我道行不够,没法帮他报仇,但做这点小事还是可以的。”

报仇?聂行风心想,如果钟魁魂魄有灵,应该不会希望他们为他报仇吧?

见聂行风脸色不好,谢非斟酌着问:“张玄还没下落吗?”

“没有,不过张玄那个人,不管在哪里,他都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聂行风这样说,除了回应谢非外,也是在安慰自己。

在破了诛仙阵的次日早上,张玄就消失了,跟他一起消失的还有张正,事后回想起来,聂行风都忍不住埋怨自己的不小心,张玄的直觉没错,虽然张正不是傅燕文伪装的,但他们却是一伙的。

张正给他们提供银白和傅燕文见面的照片,无非是为了取得信任而已,只是当时各种事情一齐出现,导致他情绪烦乱,忽略了许多细节,如果他当时多留意一些的话,张玄就不会被轻易劫持走了。

事情一晃就过去了一个星期,张玄音信皆无,张正也完全没有联系他们,聂行风不知道傅燕文打的什么主意,更担心他会直接对张玄出手,但思来想去,总觉得如果傅燕文真会那样做,那一开始就做了,不必等到现在,所以他最终的目标应该还是自己。

利用张玄控制他的情绪,再出其不意的攻击,他想这才是傅燕文真正的目的,他不能自乱阵脚,有许多事还没弄清,他需要利用这段时间把事情理顺,到那时傅燕文可能就会忍不住主动现身了。

“张燕桦好些了吗?”他把话题岔开了。

“还是老样子,总喜欢一个人发呆,院长这几天来看过她,说她好不了了,不过这对她来说是好事,我也不希望她想起从前那些事,反正她现在除了喜欢发呆外其他都正常,做起事来比我都麻利……”

说到这里,隔壁房间传来张燕桦的叫声,谢非不顾得再跟聂行风聊天,跑了进去,聂行风跟在后面,见院长也在房里,张燕桦坐在椅子上,双手神经质地摆弄着衣角,看到聂行风,她立刻跑到谢非身边,抓住他的手不肯放,又往他身后躲,像是很怕自己。

“以前的人她几乎都不记得了,”见聂行风面露疑惑,院长解释道:“不过她的身体没什么大碍,休息一阵子,大概就能复原了。”

“就是怕见生人,害得我现在哪儿都去不了。”

说到这里,谢非露出个很想掩藏但根本藏不住的笑容,张燕桦看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依赖,这让聂行风感觉他这话与其说是抱怨,倒不如说是享受其中,如果他喜欢的是张燕桦这个人的话,那么不管张燕桦变成什么样子,对他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经历了无数风波,这种平凡而相依的生活才该是最圆满的。

聂行风告辞离开谢家,院长跟他一起出来,隔着面纱,聂行风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感觉得出他此刻心情很好。

“钟院长,你不是钟家的家主吧?”他问。

“不是,”两人沿着道路缓步前行,院长说:“我们钟家每一代家主的名讳都是静棠,但我只承袭了名讳,却没有家主之实,所以当钟家的阴灵在常运肆无忌惮地出现时,我没有能力约束它们。”

“那附在钟魁身上的那具骨架才是钟家前一任家主?”

“是的,那个可怜的孩子……”

说到钟魁,院长的眼中蒙起一层阴霾,叹了口气,“是我亲手接过了他的襁褓,看着他长大,又看着他死亡,如果这是命运,那命运之神对他也未免太过于残忍。”

这是一个聂行风无法回应的问题,对于钟魁的死亡,他无法不介怀,也曾试着用各种办法通灵寻人,但都失败了,最后连马灵枢也放弃了,有句话叫做无力回天,却不知那执掌犀刃的人是否就代表了上天?

“你其实更想知道为什么钟家会设在法阵的地界里吧?”

询问打断了聂行风的伤感,他稳住情绪点了点头。

院长说:“这个秘密原本是钟家家主交替时相传告知的,但因为前一任家主猝死,所以秘密就就此终结了,我只听过传说,据说当年天地八荒渐趋稳定,五帝封神入瞑,法阵其实是为神祇镇位所设,神树也是当年五帝留下的,我们就以神树为根本,世世代代守护着这片家园,所以钟家子孙百年归老,都需留下一块尸骨在阵中,除了吸收阵中灵气授福子孙外,也是为了侍奉神明。”

说到这里,院长看看聂行风,“换言之,我们其实就是守墓人,只是这块墓是活墓,也许哪一天天地动乱,五帝再现,侍奉他们的钟家子孙便派上了用场,但真相究竟如何,我没有亲耳听到,不敢保证。”

难怪钟家的阴灵气场连龙神都为之忌惮,原来它们是守护入瞑中五帝的神灵。

聂行风问:“那位前家主是生病过世的吗?”

“不,是受伤太重导致的,二十多年前,我离开常运去接钟魁的那段时间,有人来滋事破阵,钟家人联手都不是他的对手,等我回来时,家主已经去世了,我们将他安置在地下,四周贴满镇神道符,以示对他的敬重。”

聂行风心中一动,突然明白了钟魁遇到骨架时的反应——他们都以为骨架被镇在地下,是生前被谋害的,但真相恰恰相反,那是钟家人表达郑重的方式,假如当时他们知道钟家后人过世后都以尸骨砌墙,也不会误会院长跟张雪山有勾结了。

“那个来破阵的人是不是自称天神的傅燕文?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不知道,当年我不在场,这次我也不在场,但如果真是他,为什么当年他将钟家重创后又突然消失,二十多年后才卷土重来呢?”

聂行风无法解答这个疑问,但直觉告诉他,钟家两次变故都与傅燕文有关,也许找到了秘密,就找到他的弱点了。

“可惜最后供奉的法阵还是被破了,神树也消失了,也许这就是净世的先兆,再不用多久,五帝就会醒来了吧?”

微风送来长长的叹息,聂行风心中一动,问:“当年神树消失,你们寻找过吗?”

“曾多次寻找,都杳无踪迹,我担心连累到那些孩子们,便将他们都尽快送走了,但二十多年前的那场争斗破了常运的气场,之后孤儿院里便时不时的出现一些阴灵化作的孩童,因为它们都是先人化成的,又不会伤到孩子,我便听之任之了,没想到蓉蓉的偷盗行为会引发它们的杀机,至此一发不可收拾,后来我不得不将那栋书屋封住,却仍然无法禁止阴灵的出现,直到这次大变故。”

听着院长的讲述,聂行风终于将心中的疑惑都弄清了,问:“那今后你打算怎么做?”

“超度阴灵,可能要费些时日,它们都不属于这个世界,希望因缘际会,一切可以顺利解决。”

停车场快到了,聂行风犹豫了一下,终于忍不住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那晚你到底跟张玄说了什么?”

院长停下脚步,微笑问:“既然他没有跟你说,那你又何必一定要知道呢?”

“每个人都有好奇心,也许真相可以让我心安。”

“那你有没有想过也许那会让你更不安?”

聂行风想了想,最后还是说:“请告诉我。”

一声叹息后,院长选择了回答:“其实那晚我什么都没看到,我跟他说他是个没有将来的人。”

聂行风怔住了,他无法拿捏这句话的真意,但很明显张玄听懂了——没有,可能代表了终结,但也可能代表了创造,正反两面,端看如何去理解。

“谢谢!”他衷心地说。

院长笑了,“不必道谢,我根本没帮到你们什么。”

两人进了停车场,院长去了自己的车位,司机看到他,下车帮他把后面的车门打开,聂行风发现司机竟是钱叔,不由一愣,不知道这是不是钱叔的纸人式神。

“聂先生,上次谢谢你跟张玄去书屋,帮我家少爷解开了心结。”

钱叔笑着跟聂行风打招呼,怎么看都不像是式神,听他的口气,‘少爷’指的该是院长,聂行风随口应和后,问:“那晚你没受伤吗?”

“没有啊,我在追张雪山的魂魄时不知道被谁打晕了,等我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事情都结束了。”

说到这里,钱叔脸露困惑,看得出对于自己的遭遇,他也百思不得其解。

聂行风却心头一惊,他发现自己抓到了整个事件的关键——傅燕文在撒谎,他撒谎的起因、钟魁的死亡,还有……

心头因为突如其来的线索乱成一团,聂行风道了谢离开,他上了车,马上打电话给家里,好半天才有人跑来接听,听出是汉堡,他说:“麻烦把电话转给银墨。”

“银墨不舒服,正在休息。”

不安的感觉更重,聂行风说:“那转给银白。”

短暂寂静后,汉堡说:“银白人间蒸发了,我们也在找他。”

“早上他不是还在?”

“其实这几天出现的那个银白都是假的,是纸人式神变的,”汉堡啰啰嗦嗦地解释:“本来很容易看出来的,但因为最近出了很多事,所以大家都没在意,银墨也被银白施了法术,一直在昏睡,还是小豆子看出有问题,我们才注意到不对劲,银白果然和傅燕文是一伙的,当内奸来暗算我们……”

“那个神棍!”

“董事长大人您说什么?”

“我说——”聂行风启动车辆,表情从未有过的冷峻,“把消息放出去,不管傅燕文现在在这里,都让他知道,这笔债我会好好讨回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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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执位:天师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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