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一中国之旅(4)
是的,斯诺“觉醒”了。他认为“一个辛勤劳动、与人无犯的诚实好人”被侵害、被摧残以至被灭绝,这太不公正了。他对中国人民产生了极大的同。他深深地问自己“对我来说,中国意味着什么?…他们为什么不造反?……为什么他们不联合成一股大军,攻打那些向他们征收苛捐杂税却不能让他们吃饱,强占他们土地却不能修复灌溉渠道的恶棍坏蛋?为什么他们不打进大城市里,去抢那些把他们的妻女买去,那些继续摆36道菜的筵席而让诚实人挨饿的流氓无赖?为什么?”
这究竟是为什么?斯诺陷入长久的苦闷和思索之中。
于是,斯诺下定了决心:“我必须为拯救中国做点事——得赶快做。”
正当斯诺在中国各地采访访问,了解中国况的时候,1931年9月18日,日本军国主义制造了沈阳事变,动了蓄谋已久的侵华战争。
蒋介石政府顽固地执行其“攘外必先安内”的政策,命令东北军撤入关内。不到3个月,整个东北沦入敌手,近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和3000万同胞惨遭日本帝国主义铁蹄的蹂躏和践踏。
为了扩大侵略战果,1932年1月28日,日本又动了对上海的战争。
斯诺,虽然是一位来自第三国度的记者,但由其强烈的正义感所决定,自日本动对中国的侵略之日起,斯诺就同遭受侵略的中国人民站在一起。从“九一八”开始,斯诺就密切注视着日本侵华战争的局势动向。在一年时间里,他先后到过东北、上海和热河等战事生地点,现场目击侵略者的罪行。斯诺以大量直接经历的事件为素材,详尽地揭露日本军国主义者动侵华战争的真相。
在1933年9月出版的《远东前线》-书中,斯诺以大量的篇幅记述了这场战争。
他揭露日本侵略者步步进逼,企图吞并中国的帝国主义野心:“早些时候,他们说,为了保卫日本,必须占领朝鲜;昨天他们说,为了保卫关东租借地,必须占领东北;那么明天他们的军事理论将是:为了保卫热河,必须占领华北。
这是何等美妙的帝国主义逻辑!按此逻辑,英国在印度赢得了帝国;法国攫取了印度支那;下回该瞧日本的了。”
在那一群极富侵略性的日本军国主义分子眼里,中国东北“这一片无边无际、充满浪漫气息的平原显得十分诱人。它过去曾激起多少亚洲征服者的**,现在也使大和民族的武士们兴奋不已。他们用的全是现代‘文明’的武器,实际上他们是一个仍然保持半封建结构、留恋军事威力的国家的领导者。”
日本侵略者是惯于寻找借口和搞突然袭击的,“与其说‘沈阳事变’是个开头,倒不如说是在这以前几次战争产生的‘意外’结果,是日本人制造许多‘事件’的最终产物”。
1932年1月28日漆黑的午夜,突然间,日本人用步枪、机关枪袭击虹江路。枪声刚起,斯诺找到沪宁铁路运输经理程宝成,告诉程他从日本舰队司令盐泽的司令部获悉:盐泽正命令日本海军陆战队开进闸北。斯诺要求程赶快把旅客和全部车辆撤走,但程瞻前顾后,没有立即采取措施。斯诺又急忙给上海市吴铁城市长打电话,但线路已被切断。
一二八事变生当夜,斯诺就给《芝加哥日报》和《纽约太阳报》出题为《鲜血染红今晚上海街头》的报道。它作为头条新闻刊登在第一版上,这是对当时战争的次报道。第二天,日军飞机轰炸平民百姓,这是30年代的第一次轰炸,斯诺亲眼目睹了这一景象。当晚,斯诺从火光冲天的城市向外报道:“红色光亮划破星月全无的夜空,怪异的闪光映照着一片混乱和死亡的景象”。
战争期间,斯诺一直在上海,亲眼看见帝国主义要把中国一步一步地变成“半封建、半殖民地和殖民地的中国的血迹斑斑的图画”(10)目睹国民党卖国投降的腐朽面目,目睹了中**人英勇善战的事迹和人民群众的悲惨生活。斯诺对中国人民的苦难经历深表同,哀其不幸;但他更为中国人民终于觉醒而感到慰藉,因为他爱中国人民,爱他们美好的品德、坚强的性格,爱他们勤劳勇敢、热爱和平……他感到应该为中国人民做些什么。正如他1932年在一篇文章中写道:“我已经在中国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我对它怀有一种热爱之,同时也深深地为它悲哀。我在这里看到如此深重的灾难与苦痛,它们沉重地触动了我的内心深处,使我感到难过已极,无法控制。在我看来,中国人民的品德是如此美好,性格是如此坚强,我们应尽一切所能来恢复他们对生活的希望与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