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我与他(14)

91.我与他(14)

对母体的眷恋,那么回家则渗透着对脱离母体产生的恐惧。***但是,葛红兵还是毅然选择了漂

泊流浪;要冲破现实生活中的种种栅栏,就得为之忖出惨重的代价。葛红兵生活的年代毕竟不是20世纪的20、30年代的中国。当年的鲁迅、从南京到北平,从北平到广州,到厦门,

再到匕海,虽然说不上多么滞洒,但是走得还是自由的。朱自清从浙江的师范学校来到清华

非常洒脱。然而到了葛红兵生活的年代,历史似乎倒退了回去,他的行走总要受到户口、档

案以及各种人事关系的羁绊,这给他的行定造成一重又一重阻碍,使得他在行走的路途上

洒下了难以计数的血汗与泪水,命运一开始就与葛红兵开了个玩笑,回为出生在农

村,其户口就决定了低人一等,这在很大程度上养成了他看人所取\"向上看\"的姿势。为了走出农村(这并不表明他对家乡的厌恶与个绝,他还是非常热爱自己的家乡的,尽管自己已经获得博士学位与教授职称,但是他认为自己是农民,而不喜欢将自己归到知识分子的行列),他就得先突破户口的关卡。进海门师范以后,由于他的成绩出众,于是被保送上了大学,尽管命运向他敞开了一扇大门,让他看到了自由的天空,然而他却不能拥有自己,

\"定向\"的性质就像一根绳子一样牢牢地挂着他。他终究经不住自由的诱惑,更是为了抗拒权力的安排,从他人手里夺回自己,但是他毕竟太弱小了,区区一个读书人怎么能在与强大的权力的抗争中取胜呢?最终他不得不拿出所谓的\"人才流失费\"\"10000元\"(相当于他当时两三年工资)向权力去赎回自己。自己虽然被唤了回来,但是他的心灵已经留下了一直隐隐作痛的创伤。尽管如此,他还是没有放弃他的行走,他从扬州到南京,又从南京到武汉,后来又到了上海,拖着他疲惫的身躯,一路孤独地走下去,去寻找那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或者说就像鲁迅笔下的\"过客\",把行走看作自己生命存在的方式,他要在不停地行走中实现生命的意义。正是在这人生的不断行走中,他对行走有了非常深刻的认识。他曾在一篇关于鲁迅与梵高的比较的文章中,系统而深刻地阐述了鲁迅笔下\"过客\"的行走,在与鲁迅的精神对话中渗透着他自己的人主体验。

葛红兵在行走中获得了自由,也对自由有了深刻的感悟。但是,对自由的深刻感悟之后,

他并不感到激动和兴奋,反而对自由产生了严重的恐惧,甚至产生了怀疑:\"这些小小的自

由对了我这样的人来说又为什么意义呢?已经有人为我在排好了我为什么还要选择自由

呢?自由使我心慌,我怕的就足可能性……\"这种怀疑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尽管我们不能赞

问。因为我们知道:先获得自由而进入的天地在很大程度上是一个未知的世界,它虽然

可以激起我们的好奇心,但由于陌生而难以把握,到头来自己很可能被自由吞噬:其次,长

期以来我们生活的环境已经为我们安排好了一切已使我们对这种安排习以为常共产生了严重的依赖心理,使我们对于自由很不习惯,就像长久关在笼子里的乌总是吃着主人的喂食以

致于退化得自己没能力出去觅食;再次,在追求自由的过程中,严酷的现实很可能布下鲁迅

所说的\"无物之阵\",叫每一个追求者不知所以然地栽跟头。所有这些不能不令人感到胆怯。

对于内心的这种怯懦,葛红兵没有回避,而是从奥古斯丁、卢梭、尼采、萨特、鲁迅等先辈

那里汲取精神力量,鼓起勇气,深入到自己的灵魂最隐秘的地方,将深藏着的怯懦揪了出来

示众。于是,在《我的n种生活》中,读者可以看到分明生活着两个葛红兵:一个是接受

审判的葛红兵,他\"阴暗、糜废、炽狂、偏执、衰颓、轻蔑、退缩、疼痛\",\"是自己的魔鬼\",

是一个退缩者的形象。这个葛红兵总是躲在灵魂的深处,像乌云一样笼罩着他的天空,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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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N种生活(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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