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出世(2)

2.出世(2)

“马上把波立特先生叫过来!”劳伦斯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紧,“瑞雷先生,一定要确保这个东西的安全。***”瑞雷吃惊地盯着这枚蛋,没有立即作答,接着他突然收回注意力,急促地说:“是,先生。”然后,他又弯腰去检查那个捆绑的东西。劳伦斯向前走近一步,盯着那枚蛋看了看。他本能地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摸蛋壳:蛋壳光滑圆润,很难拿起来。他马上把手缩了回来,似乎是怕自己的举动会对它造成损坏。波立特先生笨拙地来到了船舱,两手紧抓着楼梯栏杆,在上面留下了一道道血手印。他不是一位专业的水手,快40岁时才成为一名海军外科医生。尽管在手术台上,他的手有时不那么稳当,但他为人亲切和蔼,因此深受船员的喜爱。“怎么了,先生?”他边说边看了看那枚蛋,“噢,仁慈的上帝!”“这是一枚龙蛋吧?”劳伦斯努力地抑制胜利的喜悦,激动地说道。“噢,确实是,上校,仅仅是从这个大小就能说明这是枚龙蛋。”波立特先生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拨开上面的草,仔细地察看这枚蛋的外表。“上帝,它已经这么坚硬了,真不明白他们在想什么,现在离陆地还这么远。”这听起来好像不是什么好的预兆。“坚硬?”劳伦斯尖声问道,“什么意思?”“嗯,这说明它很快就会孵出来了,我得去查查参考书,落实一下,但我相信巴迪克寓的权威性,它说当蛋壳完全硬化时,在一周内龙就会孵化出来。这真是一个伟大的样品,我得查查去。”波立特匆匆忙忙地走了,劳伦斯和吉布斯、瑞雷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凑到一起,小声交流着,以防被那些逗留在这里、伸长脖子傻看的船员听到。“就算是顺风的话,到马德拉岛也至少需要3周,对不对?”劳伦斯平静地说。“至少得3周,先生。”吉布斯点点头说道。“我无法想象他们怎么把它带到这里,”瑞雷说,“你看怎么办,先生?”意识到当前的危急形,劳伦斯茫然地望着龙蛋,原本兴奋的心渐渐变得沮丧。即使在灰暗的灯光下,这个坚硬的东西依然着温暖的光芒。“噢,汤姆,要是我知道的话,我真不该这么做。我想我应该把剑还给那位法国上校,毕竟他为此进行了激烈的斗争。”现在只有一个解决办法,尽管这个办法看起来并不令人满意:他们决定把这枚蛋连同板条箱一起搬到“自立号”上。在搬运过程中,劳伦斯观察到这枚龙蛋正在孵化。他是除了法**官之外,唯一一个表严肃的人。他准许这些法**官在船后面的甲板上自由行动,让他们看着板条箱从船尾慢慢移动的过程。所有英国水手的脸上都洋溢着微笑,心满意足、齐心协力地搬运着箱子。劳伦斯千叮咛万嘱咐让大家小心。水手们全神贯注、汗流浃背地投身到这场搬运工作中。龙蛋被安全地放到了“自立号”的甲板上,劳伦斯把吉布斯带到一边。“你留在这艘船上处理战俘,不能让这些人有任何夺回龙蛋的念头,”他说,“尽量跟上我的船,不过,如果和我们走失了,咱们就在马德拉岛会合。衷心祝福你,上校。”他握了握吉布斯的手,补充道。“谢谢你,先生,我只能说,我完全明白—非常感谢—”说到这里,从来雄辩有力的吉布斯好像失去了说话能力。他索性不再说了,只是喜气洋洋、信誓旦旦地站在劳伦斯和整个世界的面前。由于搬运板条箱,两只船并排靠在了一起,劳伦斯不用坐船,只轻轻一跳就跃过两船隆起的边缘回到自己的船上,瑞雷和剩下的官兵也已经返回了甲板。他下令起航,然后直接向船舱走去,想独自一人解决这个问题。但是想了一晚上,他也没有想出什么满意的解决方案,第二天早上,他不得不向现实低头,下达命令,召集开会。不久,船上的少尉候补军官及上尉都涌到了他的船舱里,以前他们从来没有这么大规模地召集开会。船舱不是很大,因此当所有人都涌进来后,这里显得很拥挤,令人不太舒服。看着许多人脸上渴望而好奇的神,劳伦斯多少感到有点愧疚。只有瑞雷看上去很焦虑,他可能是在猜想劳伦斯召集他们来这里的意图。劳伦斯清了清嗓子,站了起来,命令手下人把桌子和椅子移开,腾出更多地方,然后把墨水瓶、笔和几张纸放到了身后船尾的窗台上。“先生们,”他说,“如今,你们都听说了,我们在俘获的船上现了一枚龙蛋,波立特先生已经为我们证实了这个事实。”很多人笑了起来,也有一些人在偷偷摸摸地推搡着,一个小少尉候补军官巴特西尖声说道:“恭喜,先生!”很快,下面又传来了一阵兴奋的庆祝声。劳伦斯皱了皱眉头,他知道大家正群振奋。如果能够把这枚龙蛋安全带到岸上,它要比同样重量的黄金贵上1000倍,船上的每个船员都会因此而得到奖励,作为上校,他肯定能够分享最大的利益。“友谊号”的航海日志已经被扔进了海里,人们无从知道这期间生了什么,但水手们没有他们的军官聪明,正在不断地牢骚,因此,韦尔斯从中了解到了这艘船被延误的原因。先是船员中爆了热病,之后,为了选择一个月中比较好的航行时期,船又在赤道无风带停航了一段时间,偏偏在此时,他们的水箱又漏水了,因此每个人只能得到很少的淡水供给。再到后来,海上刮起了大风,船身又饱受了风雨的侵袭。“友谊号”经历了一系列意想不到的坏运气,劳伦斯知道如果手下人听说了这些事,肯定会产生一些迷信的想法,认为是这枚蛋造成了“友谊号”的厄运,如果“自立号”搭载它的话,肯定也会遭到厄运的。因此,他小心翼翼地保守着这个秘密,不向手下人透露,到目前为止,大家还不知道“友谊号”所遭遇的一系列灾难。当人群再次归于平静时,劳伦斯只是简单地说:“非常不幸,我们俘获的那艘船大约一个月前遇上了风暴,它肯定曾经着陆休整过,推迟了航行。由于这次推迟,龙蛋当前面临的况很紧急。”听到这话,大部分人都疑惑不解,关注之溢于表。最后他说:“一句话,先生们,这枚龙蛋快孵化了。”这时,又传来一阵低语声,是失望的声音,甚至还伴随着一阵叹息声。要是在平时,他肯定会严厉地训斥这些冒犯者,但这次,他没有这么做。不久,他们还会有更多的理由叹息。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明白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只是降低了对于这个奖赏的热——从一枚未孵化的龙蛋到未驯服的小龙,他们要付出更多的代价。在他们眼中,这个奖赏的价值已经大大降低。“可能你们还不全知道,”劳伦斯威严地看了看小声议论的人群,大家安静了下来,他接着说,“现在英国空军面临严峻的局势,当然,我们的空军还是比较好的,展速度远超过其他国家,但法国的远系繁殖却远远好于我们,达到了50%的比例,我们不能否认他们的军团有着更为广泛的血统。一条正常装备的龙,哪怕是一条普通的‘黄色收割机’龙,或一条3吨的‘温彻斯特’龙,都至少相当于100支一流的枪。从这枚蛋的大小和颜色来看,波立特先生认为这是一个相当好的品种,很有可能是一条稀有的巨龙。”“噢!”少尉候补军官卡弗出了颤抖的惊叫声,他已经明白了劳伦斯的意思。大家纷纷转身看他,他立刻满脸通红,紧紧地闭上了嘴巴。劳伦斯并没有在意他打断了自己的话,即使不说,瑞雷也注意到卡弗有一周没有喝烈酒了。“我们至少要尽全力驾驭这条龙,”他说,“我相信,先生们,这里没有人不准备为英国恪守自己的职责。空军可能不是我们所愿意投身的那种生活类型,但是海军也绝不是闲职,我相信所有的人都会理解这项艰巨的任务。”“先生,”范肖上尉说,“你的意思是,我们所有人将——”他是伯爵的儿子,一个出身高贵的年轻人。这个对“所有人”的强调很明显是一个自私的提醒,劳伦斯的脸气成了绛紫色,他咬牙切齿地说:“确实,范肖先生,如果我们这里有任何人是懦夫而不去努力尝试的话,我们所有人将会——如果那样的话,当我们在马德拉岛被投进监狱时,先生可以自己向军事法庭解释了。”他愤怒地扫视了一下房间里的人,没有人敢和他对视,也没有人敢提出抗议。明白了大家的绪,也明白了只能自己来承担这件事,劳伦斯越愤怒了。当然,不愿意牺牲生命的人不会轻易接受突然成为龙骑士这个事实,他也不愿意要求军官们必须面对这个现实。毕竟,这意味着所有平常的生活都要结束了。空军生活不像海军生活,航海时,无论喜欢与否,你至少可以驾驶着船只返回海军或靠到岸边。即使在和平年代,龙也不能被放在船坞里,也不允许随意走动,要想阻止一条20吨重的成年龙随心所欲行事,至少需要一位龙骑士和一群助手全力以赴才行。龙对龙骑士非常挑剔,不能通过武力来管理龙,有的龙,甚至新出生的龙,有时根本不接受管理。第一次喂食后,如果不配上龙鞍的话,它将不接受任何人的控制。未驯服的龙只能在专门的饲养区活动,需要人们定期为它们提供食物、配偶和舒适的避身之处。但是在饲养区外,龙根本无法控制,它不会和人类商量行事。因此,如果一条龙孵化后,让你给它套上龙鞍,这就意味着从此之后,你就和这只动物捆在了一起,要对它负责。一名龙骑士不能轻易地拥有任何类型的财产,不能养家糊口,不能进入任何真实的外围社会。他们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超脱于法律之外,因为只要他没有失去对龙的控制,就不能受到任何惩罚。在和平年代,他们生活在荒芜、残暴的狭小空间中,一般都在全英国最为遥远和荒凉的地方。在那里,龙能够获得一些自由。尽管由于勇敢无畏和恪守职责,空军团的人得到了荣誉和尊重,但进入这个行列对于任何在体面社会中成长起来的绅士都没有什么吸引力。这些船员一般都出身高贵,7岁时,他们的绅士父亲们就把孩子送来,培养这种生活方式。因此,让自己手下的军官之外的任何人驾驭龙的话,对于军团来说都是一种无法忍受的侮辱。如果要求一个人来冒险的话,那么所有人都应该参与其中。本来如果范肖不以这种不合适的方式说出这种话,劳伦斯可以不让卡弗加入进来,因为他知道这个孩子有严重的高空反应,这是成为龙骑士最严重的生理障碍。但是在这种气氛下,这种同只会被看做是偏爱,这在军团中是很忌讳的事。尽管心中的愤怒仍然在翻滚,但他深吸了一口气,又说了起来:“我们都没有接受过这种训练,因此分配职责唯一公平的方式就是抽签。当然,那些有家庭的先生们可以不参加抽签,波立特先生,”他对医生说,医生的家在德比郡,有妻子和四个孩子,“我希望你来负责抽签事宜。先生们,大家把自己的名字写在纸条上,然后扔到这个袋子里。”说完,他先撕下一块纸,写上了自己的名字,放到了小布袋里。瑞雷立刻上前一步,其他人也都遵照命令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劳伦斯看到:范肖脸涨得通红,用颤抖的手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而卡弗尽管脸色苍白,却勇敢坚定地写下了名字;最后一个是巴特西,他不像别人那么小心翼翼,而是马虎地撕下了很大一块纸,大家听到他对卡弗悄声说:“驾驭龙不是很好的一件事吗?”听到这个年轻人有欠考虑的话,劳伦斯轻轻地摇了摇头。不过如果选中一个年轻人,当然比较好,因为年轻人比较容易调整自己的生活状态。如果看着其中的一个孩子在战斗中牺牲,那么他将很难面对来自对方家庭的愤怒。这里的任何人都一样,包括他自己。他尽量不去从个人角度来考虑结果,但决定命运的时刻马上就要到来时,他不禁感到一阵恐惧。一张小小的纸条可能意味着职业的改变、生活的颠覆,意味着在父亲面前丢了脸;同时,他还要考虑伊迪丝·加尔曼。但是如果他因为一些还未完全建立起来的恋爱关系——不是亲属关系——让一些手下人不参与抽签的话,那么就剩不下什么人来抽签了。无论如何,他想象不出任何理由来逃避这场选择:逃避不是他要求手下人面对困难的态度。他把袋子递给波立特先生,尽量随意站在那里,双手自然放松,背在身后,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医生把袋子摇了两次,把手伸到里面,看也不看就拿出一张折叠起来的小纸条。名字还没有宣布,劳伦斯已经长舒了一口气,因为他的纸条叠过多次,这个肯定不是他放进去的那个纸条。但这种好绪刚持续一会儿,就听波立特先生说:“乔纳森·卡弗。”话一出口,范肖嘘了一口气;巴特西叹息着;劳伦斯摇了摇头。沉默中,范肖又诅咒起来:多么有前途的一位年轻海军军官呀,在空军团里可能一无是处等诸如此类的话。“好了,结果出来了,”劳伦斯说,除此之外,他也做不了什么,“卡弗先生,在龙蛋孵化出来之前,你不用履行日常职责,只要和波立特先生讨论一下如何驾驭龙就行了。”“是,先生。”卡弗声音虚弱地回答道。“解散,先生们。范肖先生,我有话跟你说,瑞雷先生,你负责一下甲板上的事。”瑞雷用手触帽敬了个礼,其他人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范肖身体僵硬、脸色苍白地站在那里,双手交叉放在背后,不停地咽着唾沫。他的喉结突出,明显地上下动着。手下人把船舱里的家具挪回原位后,劳伦斯在船尾窗户前坐下来,盯着吓得一身汗的范肖。“现在,我想请你明确解释一下,你刚才说那句话的意思,范肖先生。”他说。“噢,先生,我没有什么别的意思,”范肖说,“他们只是在说龙骑士的事,先生——”看到劳伦斯越来越严厉的目光,他结结巴巴地说。“我一点也不在乎他们说什么,范肖先生,”他冷冰冰地说,“英国的飞行员是国家的空中盾牌,就像海军是国家的海洋盾牌一样。如果你付出的有他们做的一半多的话,你可以批评指责。除了原有的任务外,你还要承担起卡弗先生的值班任务。通知军需官,没有通知,你再也不能喝酒了。解散。”说完这些话,范肖走了,他也走出船舱。他非常生气,因为手下人用这种方式说话是非常少见的,更可恨的是,范肖是在提醒自己,他应该因为尊贵的家庭得到赦免。当然,这是一种牺牲,一想到卡弗,他的良心就会受到谴责。一直萦绕在自己心中的解脱感也让他很自责,他正把这个男孩推到了自己不愿面对的命运中。他尽量安慰自己,卡弗没有受过训练,这条龙很有可能不喜欢他,不愿意让他驾驭,这样的话,他就可以不受到斥责,心轻松地拿到奖励金,把龙送走。即使只用它来繁育后代,这条龙仍然能为英国带来利益,把它从法国人那里夺过来,本身就是一种胜利。从个人角度来讲,尽管为了恪守职责,他会尽全力地让事向另一个方向展,但如果出现这种结果,他觉得可能会更高兴。在不安中,第二周就这么过去了,人们不可能察觉不到卡弗的焦虑,尤其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军械维护员的龙鞍渐渐成形,朋友们的忧愁逐渐增加,他也变得越来越焦虑,因为他在船上很受大家欢迎,很多人都知道他有恐高症,这不是一个秘密。波立特先生是船上唯一一个心好的人,没有人告诉他船上弥漫的绪,他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安装驭龙工具的工作中。他花费了大量时间观察龙蛋,甚至连吃饭、睡觉都守在器械库的板条箱边,给在那里休息的军官们带来了很大的痛苦,一是因为他打起呼噜来震耳欲聋,二是因为加上他,床铺更加拥挤了。波立特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无声的不满,一直守在龙蛋旁,直到有一天,蛋壳上出现了一个细小的裂缝,他兴奋地宣告:“蛋壳上已经有了第一条裂缝了!”劳伦斯立即命人把板条箱打开,把龙蛋挪到甲板上。在塞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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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骑士Ⅰ・驭龙战神(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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