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您别着急
大长公主的一万人围了乾安宫,康回钧带着双倍的人守在外围,双方剑拔弩张。
消息传回后宫亦是人人自危。
灵妃尤甚。
“帆儿怎么还没回来?”她站在宫门口张望踱步,心里焦急不已。
冬秀接过宫女环儿拿出来的披风给灵妃娘娘披上,劝着:“娘娘不必忧心,乾安宫来请想来是陛下有什么吩咐,您要小心身子。”
灵妃有孕已经五个多月了,站久了容易累。
灵妃含情脉脉的眼睛中隐着忧虑:“乾安宫被围,不知里面是什么情况,我怎么能不担心。”
一波一波的人闯进宫来,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六殿下不在她身边,她不安心。
不等冬秀再说什么,焦令带着两个内侍匆匆而来。
“灵妃娘娘,陛下召您去乾安宫。”
灵妃一愣,但陛下有令不能不从,便由冬秀和环儿扶着跟随焦令去乾安宫。
还未走到乾安宫便被眼前密密麻麻的士兵震惊这里。
灵妃脚步一顿,脸色有些发白:“这是……”
焦令是见过大场面的,对此内心毫无波澜。
“灵妃娘娘安心。”
见焦令淡定如常,灵妃心绪稍安,跟随焦令进了乾安宫。
宫内的金吾卫都换成了外面合围的士兵,一路行至宫殿内,抬眼便瞧见站在台阶上气势汹汹的大长公主,而后是大长公主身后坐在椅子上昏迷不醒的陛下。
“陛下!”灵妃快走几步想要上前,又被地上的一摊血迹吓了一跳,四处一望正对上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刘策。
灵妃:“!”
灵妃脸色煞白,险些站不住,好在被冬秀扶住了。
灵妃心中慌得不行,面上努力镇定,缓了好一会才开口:“殿下这是何意?”
观现场情形,能做主的也就只能是大长公主殿下了。
大长公主殿下对灵妃还算客气:“赐座。”
内侍便搬了椅子放在一旁,请灵妃坐下。
灵妃心中稍安,扶着肚子缓缓地坐了下去。冬秀和环儿一左一右站在她身后。
谢清月半身血污适才拿刀的手上亦是血迹斑斑。
她走到灵妃不远处站定,抬眸笑意盎然的问:“灵妃娘娘,端午祭祀当日,您是否见过太子殿下。”
灵妃先是一愣,而后点头:“是碰到过。”
谢清月的笑很温柔,声音又轻,灵妃不自觉的放松了下来。
“您那时已有身孕,身旁跟着的宫女不止一个吧,还有一个您宫里新进的环儿,听闻还同太子殿下一起坐了一会。”
被点名的环儿垂着的手指动了一下,低眉敛眸并无动作。
灵妃点头:“那时祭祀还未开始,我便在凉亭里歇息,太子殿下路过,出于礼貌打了声招呼坐下说了一会话,后来陛下派人来寻,我便先走了。”
谢清月点头:“听人说后来你让环儿又去见了太子殿下,不知是有什么事情?”
灵妃柔美的脸上带着疑惑:“我并未让环儿去寻太子殿下。”
环儿这时候也在后面开口:“奴婢随娘娘离开后并未再离开娘娘半步。”
灵妃点头。
谢清月目光挪到环儿身上,勾唇笑了:“我说的后来,指的是祭祀结束后,巳时末,荣锦宫附近的连亭小径。”
祭祀结束后太子与陛下有事要说,太子妃去了荣锦宫皇后娘娘那里,太子结束后便去皇后娘娘宫里接太子妃,会路过连亭小径。
环儿猛地抬起头,双眸震惊的看向谢清月,瞧见她果然如此的表情后又快速低下了头。
负隅顽抗:“奴婢不曾去过那里。”
谢清月:“我既然知晓的如此清楚,就证明有了证据,你承不承认都无所谓。”
环儿:“……”
那你还问什么?
谢清月说完果然不在纠结这个,又将目光转向了良妃:“娘娘可曾见过邓家人?”
跪在地上的邓宽立刻竖起了耳朵。
灵妃娘娘摇头:“不曾。”
谢清月:“娘娘要想清楚了再说,毕竟陛下,大长公主殿下都听着呢。”
闻言所有人立刻去看王座上昏迷不醒的陛下,见他依旧闭着眼睛,不知是失望还是高兴多一些,纷纷又低下了头。
灵妃细细思索了一会,依旧摇头:“我身处深宫鲜少接触外人。”
“娘娘若是想不起来,我便替娘娘回忆一下。”
“去年九月十五,也就是杨府离开上京的前一天,陛下准许娘娘出宫与之告别,回程的路上您与一位马车坏了的妇人相谈甚欢。”
谢清月这般一说灵妃便想起来了,她更是想起了导致杨府如此下场的一切,都与眼前这个人有关。
灵妃垂眸掩饰住眼底的情绪,道:“王妃这样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只是那位夫人并未与我互通姓名,不过是闲聊了几句罢了。”
灵妃的说辞谢清月并不意外,毕竟没有人知道她们都说了什么。
“那今年的二月十八呢。”
灵妃搭在肚子上捏着帕子的手一紧,心也快速的跳了起来。出入宫门都有记录,她出去的事情瞒不住。
“那日我的确出去过,思及亲人心中难受,陛下允我出宫聊以慰藉,我去了杨府。”
谢清月要上她最拿手的技艺了。
只见她眉骨一扬,饶有兴致的道:“娘娘有所不知,锦绣庄人多口杂,藏不住秘密。”
灵妃抿了抿唇一言不发。
“据我所知,您是在锦绣庄见过了邓家人之后,这位环儿才到您身边伺候的。”谢清月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游走,最后落在了身体紧绷的环儿身上。
“环儿姑娘,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大殿内皆是沉默。
有的时候,沉默已经能很好的说明问题了。
“殿下!老臣……”
“邓大人。”谢清月转身忽然扬声,她目光冷漠的盯着邓宽,道:“待会我再同邓大人说一说除夕宴的事情,您别着急。”
邓宽:“……”
邓宽仿佛被谢清月给看穿了,狼狈的错开眼神,恍然间又对上了闻澜之漠然的神色。
他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如今被触碰至边缘自然不敢直面。
秦訾算是看明白了,谢清月今日怕是要将所有的事情都清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