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杀了驸马
大殿内静的只剩下呼吸声。
六殿下精神恍惚,显然不敢相信他的母妃有这么大的胆子。
“所以,您和邓家那位都说什么了?”谢清月眸底带着戏虐的浅笑,似乎只是随意一问,她说与不说都没有什么关系。
灵妃娘娘脸色青白的抿紧唇瓣,瞧着可怜极了。
“那我这样问,和您见面的邓家人,是谁?”
灵妃娘娘忽然潸然泪下,她红眼睛委屈的看着谢清月,道:“王妃,我并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什么锦绣庄我都不知道在哪儿,那天我只去过杨府旧址,你为何要如此诬陷我?”
谢清月闻言冷笑,她倒是小瞧这位灵妃娘娘了。
也是,若是此刻承认了,她所做的这一切不就功败垂成了。
“依娘娘所言,那给陛下下春来散便是您自己的主意,致使陛下心力交瘁昏迷不醒,有谋害陛下之嫌。”
灵妃娘娘:“!”
“我没有!”灵妃娘娘快速否认,柔弱的眸子里带着几分慌张。
其他人闻言也是一惊。
春来散是很常见的一种助兴的药,少量吸入并不会对身体产生影响,坊间经常会出现,但谁家好人敢在皇宫里用这个啊。
何况还是素来就受宠爱的灵妃娘娘。
谢清月继续:“你用的少自认为诊断不出来,可你忘了,那个时候给陛下请脉的是江御医,这世界上没有什么药物能够瞒得过他的。”
画面给到江篱,照看陛下的江篱一本正经的道:“王妃殿下说的不错,那时觉察陛下身体有异,便查了各宫娘娘的香炉,这事是焦大总管去办的。”
站在陛下身边充当背景板的焦令上前一步,道:“的确如此,陛下得知并未怪罪,他是真心对您的。”
“陛下对您真心,您又是如何对待陛下的?您听信邓吴氏之言,不信陛下,杨府之事怨怼陛下,她言以邓家之势助六殿下登位,你们各取所需,达成合作,最终害了陛下最看重的太子殿下!”
灵妃娘娘被几人的互相作证问的无可抵赖,在听闻谢清月的话后,激动的浑身都在颤抖:“我没有!我只与邓吴氏讨了春来散,并无谋害太子殿下之心!”
“但你身边的环儿可是造成太子殿下昏迷的罪魁祸首。你容她在身边,她所做的一切都是遵从你的意愿,在你带着她偶遇太子殿下的时候,难道心中没有隐隐觉出邓吴氏的目的吗?”
“即便你不知道太子殿下会如何,那在太子殿下真的出事的时候,心中没有半分不安?甚至惶恐后产生更加大逆不道的念头?”
“何况,当太子殿下出事之后,您和邓吴氏不是又见面了吗。”
灵妃娘娘动了动嘴唇,往后仰倒狠狠地闭上了眼睛。
谢清月知道如此清楚,灵妃心底半点狡辩的念头都没有了,但她不能承认,何况谋害太子殿下之事,她事先真的不知情。
“我没有……”
“王妃殿下明察,就算奴婢又见了一次太子殿下,奴婢又如何能够谋害殿下呢?”太子殿下是在太子府出的事,并不是宫里。
“好问题。”谢清月称赞,看向跪在地上的环儿,毫不犹豫的揭穿她:“奇利国有一种暗术,可以操控人的意识,这就是为何太子殿下书房莫名其妙着火的原因,因为这火,是殿下自己点的。”
“奇利国?!”秦訾忍不住皱眉,竟又扯上了奇利国。
“奴婢不懂王妃殿下在说什么。”环儿一脸惶恐。
谢清月:“你不懂,想必邓大人应该会懂。”
邓宽在听到邓吴氏三个字的时候就觉得要遭,此时被谢清月一点名更是慌得不行。
“此乃大晟宿敌,臣自然知道。”
谢清月扬眉:“奇利国以药出名,白丸红粉皆是穿肠毒药,大人还用过呢,肯定不会不记得。”
邓宽勉强笑了笑:“王妃说笑了。”
“我可没说笑,邓大人不愿意说,我便替邓大人说,除夕宴当晚,邓大人路过小舅舅身旁,扬手挥袖洒出迷药,小舅舅昏迷直接掉落湖水险些淹死,而在我追上去时,邓大人已经洗了手,毁灭了证据。”
“老臣冤枉!”
“邓大人,荣德商行的周衡,福来居的吴谦,大慧寺的管仲余,还有寨子里的山冲,您觉得熟悉吗?您与他们相识数十年,甚至在他们发迹之初都离不开邓大人的支持,您觉得您冤枉吗?”
邓宽的心劲儿一下就散了,面上一片灰白。
周衡和吴谦出事他都知道,管仲余的事情他也知道,本以为许久没人找邓府的麻烦,只当他们什么都没说,不曾想在这里等着了。
“或者,我们先从二十年前驸马的事开始聊?”
邓宽:“!”
这时殿外的士兵忽然进了来。
“殿下!北疆军朝这里逼近了。”
大长公主脸色铁青,目光死死的盯着邓宽,时隔多年,驸马的死仍旧让她心中难安,只要一想起来就痛苦不堪。
闻澜之转头看了眼大长公主身旁站着的前来支援的将领。
将领了然,点头便走了出去,他得去拖延点时间。
谢清月指了指外面,阴阳怪气的道:“外面围着你的两万人马呢,邓大人在怕什么?怕大长公主殿下为了替驸马报仇不顾士兵们的性命安危吗?”
“那你也太小看殿下了。”
邓宽在听到康回钧带领的北疆军的人在外时心中的不安就去了些,他今日来不就是为了扶六殿下登位,邓家重造辉煌吗。
待今日过去便没有人能够与邓家比肩。
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邓宽从地上站起来,跪的久了行动有些缓慢,但却站的笔直。
和许多反派一样,他在胜券在握的时候,倾诉欲就会爆发,尤其是当着曾经都坐在邓家头上的人。
“你说的不错,我的确与吴谦等人相识。”
“那时候我游历诸国,在大晟边境遇到了他们几人,我们相谈甚欢,同行半年之久,后来一起回到了上京。”
谢清月:“邓吴氏也在其中?”
“并不是,她是我们一起在劫匪手中救出来的,我与她生了情谊,她便随我入了府。”
“回到邓府后一切都回到了正轨,直到我发现我不知什么时候染上了白丸,那时候我才发现不对,但为时已晚。
我猜测他们的身份,但他们不仅给我下了药,也给怜儿下了,我怎么样无所谓,但她受不住,我只能受他们胁迫。
他们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过分要求,直到那一天我上衙,看见驸马手里拿着熟悉的东西,那一刻我恐慌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驸马只说是有人给他让交给我的,还好奇的问我是什么东西,我撒了谎搪塞过去,可心中还是不安,与吴谦等人大吵一架。”
谢清月眸底暗藏风暴:“所以你为了保险,便杀了驸马。”
邓宽和善的脸上带着怨毒:“是他们逼我的!驸马那样聪明,那天还提起送药的人腰带上竟然是樊枝纹!若是让他回过神来,必然会猜出不对!到时候我就完了!邓家就完了!”
这事压在邓宽心底二十年,每每午夜梦回都会梦见驸马的样子,导致他越发的心中不安,可他真的是被逼的,他也不想的。
可无人信他,他与驸马说驸马也不信!
都在怪他!所有人都在怪他!
他要被逼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