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二天生命的代价(2)
结果一切都变了,是吗?奶奶,是这样吗?
是啊,这就是命运!他早就安排好了,要让我与你爷爷在那里相遇。***只是借了另一个理由。梦,有时是桥梁,是红娘。我在诺贝尔的故乡遇到了你爷爷。因为他的出现,以及伴随着他而来的一系列不可思议的事件,我的生命中又有了另一个梦。这个梦想使我决定暂时放弃文学,转而开始研究生命本身。更确切地说,如何使人与自己、人与自然更和谐地相处,能够在善待自然的同时使自己获得最喜悦、最有尊严的生活。原本这只是一个梦想,但是在你爷爷的鼓励下,它真的成为了现实。并且在这个过程中,我又了解到了更多曾经不为人知的秘密。在常人看来,这些事是属于神话的,而我却真实地经历了。
说到这里,奶奶停顿了下来,似乎在回忆。而如水那张年轻生动的脸上此刻写满了兴奋而急切的期待。她的目光牢牢地盯着奶奶的脸。啊,奶奶的两颊似乎泛起了浅浅的红晕,使得她显得异于常态的饱满与滋润,同时又散出一种令人肃然起敬的安详与高贵。
过了一会,只见奶奶给了如水一个温和的笑。接着又缓缓地叙述道:当时正好是夏天。我去的时候,正逢上那里的极昼。虽然是夜晚,但整个城市依然跟白天一样,春光明媚。对于一直生长在昼夜分明的国土上的我来说,那种惊奇与兴奋不而喻。加上时差的关系,我在到达瑞典后的前三天,几乎不曾入睡。直到我最终虚脱昏迷在斯德哥尔摩公园的一个长椅上。
等我醒来,已是我到达瑞典的第四天傍晚,也就是说我足足昏睡了一整天。睁开眼睛,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头还有些微微胀。环顾房间四周,是我所喜欢的素雅的布置。只是床对面的墙壁上挂着的那幅画像,令我恍惚中生出错觉,这是在梦里么?那油画上的人分明就是我。于是我将自己的目光移向窗外,透过薄纱笼罩的落地玻璃,我看到一片生机盎然的绿地,渐次是各种奇花异木,有些是我叫不上名来的,但分外讨人喜爱。
难道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景象?我让自己的目光重新回到室内,回到那幅油画上,更仔细地去端详她。她的皮肤像凝固的羊脂,玉润、纯净,从她的眼神中、状态中,可以看到她内在坦荡无求的宁静。是,永恒的宁静。可以打破一切又挽留一切的宁静。
我努力回忆着,难道在我的生命中,会与这个女人有什么关联吗?或者她就是我。那饱满的额头,上扬的嘴角……除了那身旗袍,啊,那一身白得像雪柔得像云一样的旗袍,上面绣着一枝亭亭玉立的荷花。除了那袭精致而特别的旗袍,一切都是我所熟悉的。
奶奶,这太神奇了!在这个世界的另一个国度,却挂着您的画像。莫不是有人偷偷地画下了您的像,然后又卖到了那里!
傻孩子,不过你的这个想法,在那一刻我也曾经有过。但是,很快我就知道,那不是事实。
事实是什么?难道这个世界上真有一个与您一模一样的人吗?
如水,有些故事在我的心里已经深藏了很多年,我从来没有对你说起过。因为我曾经觉得你还很小,你可能无法理解奶奶所说的一切。但是,现在,我必须得讲了,我想我的时日也不多了。
故事得从九十年前讲起,那是1922年的一个初夏。据说,那是一个没有星星和月亮的夜晚,整个村庄都沉浸在一片漆黑之中。我的父母也如所有的中国平民一样,将夜晚当做上天给予贫穷者最好的礼物,不用在田间劳作而可以呼呼作睡,不思维、不奢望,也不被痛苦所困扰。
在那样美好却又死气沉沉的夜晚,矛盾同样在折磨着被我们神话了的上帝。于是,他跟我们家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但对于我的父母而,那却是一个灭顶之灾。一块巨大的火红的陨石从天而降,直接穿透我们家的草房掉落在了父母熟睡的大床上,只听\"砰\"的一声,还没等惊醒后的母亲反应过来,草房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映红了母亲因妊娠而有些臃肿的脸,她在火海中大声喊着我父亲的名字,极力寻找着他的身影,可她只看到一块像山一样的什物横亘在她的面前,滚烫得难以触碰。求生的本能使母亲从混乱和恐慌的绪中清醒过来,拼命冲出火海,然后开始疯了似的带着凄惨的哭腔大声呼救。凄厉的喊声伴随着熊熊大火响起在原本沉寂的乡村。入睡的村民被纷纷惊醒,并都以最快的速度循着呼救的声音和火光出的方向奔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