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第十九章沙漠行军和沙暴(2)

92.第十九章沙漠行军和沙暴(2)

11月11日前一晚上的温度为零下142摄氏度,这是迄今为止最冷的天气。晚上纤风不作,月光如水银般从天窗中流入,炉子中的火也是噼啪作响。尽管晚间温度很低,但白天1点的温度却已升至零上104摄氏度。

还是有向导好!旅队行军路线直通北方。我们正在通过的草原上长着一丛丛的灌木和牧草。这里野禽很多,可以看到它们一群群地飞往莫鲁音—古尔的水潭。到处都是羚羊和瞪羚踩出的小道。我骑着骆驼走在前面,后面是拉尔森和向导,然后是考察队的其他成员,他们的后面便是长长的队伍。里艾伯润兹骑着骆驼走过来,要在骆驼上为我摄影——就像是在开阔的沙海的一艘船上给另一艘船摄影一样。

走了247公里以后,大家在沙拉—霍鲁逊泉的远处宿营。此地叫扎赫—沙拉霍鲁逊,意为“黄芦苇的边界”,我们的帐篷就支在枯萎的芦苇中间。乌尔加和肃州之间的十字路就通过这里进而伸向远方。这里曾有一块用木板做的路标,上面画了两只黑色的手。但据说它从未被使用过,只是有一次作为试验让一辆汽车走过一次。在这种平坦坚硬的不毛之地,汽车可以任意行驶。

把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蒙古的东部边界地带称为无人区也许更为恰当——它不在蒙古共和国的管辖之下,也看不到牧人——至少在我们去新疆的路途上没有看到牧人。汉人在此也没有固定的聚居点,甚至连一个商店都没有。但是,在几个地方我们却看到了荒弃的鸦片田。坚桑告诉我们说,现在考察队走的这条路线投入使用还不到两年,来往于归化城和古城的汉人商队多走此道,为的是避开额济纳河上游的收费站。该路线通向嘎顺淖尔的正西面,但走在路上却看不到嘎顺淖尔。从53号营地可以看到40里开外的嘎顺淖尔的西端。北面的山系名叫托斯陶,其蓝色轮廓显得很突出,其中一个山峰上立有敖包,在那里每年都要祭拜当地的保护神。西北部低一些的山系叫乌努泰因哈拉山,意为“黑狐山”,据说那里有黑狐狸。这个多山的地区还是野骆驼的乐园,它们经常从山那儿出来,有时到达嘎顺淖尔,有时甚至跑到这个湖边来。今年人们在莫鲁音—古尔下游曾两度看到约10个一群的野骆驼。坚桑和另外几名土尔扈特人就看到过这种奔跑速度飞快的“腼腆来客”,它们一旦嗅到人迹,就会以风驰电掣般地速度撤走。因为怕激怒众神,土尔扈特人不杀野骆。

查干—博戈多山坐落在距此有8天路程的西北方,我们的土尔扈特向导说那座山是“白色的神灵”,那里的山谷植物茂盛,有熊等动物出没其间。

此时天气非常晴朗,但西风猛烈。度过了一个温度极低的霜降夜之后,考察队于11月12日向西北方向挺进,因而渐渐地离开了嘎顺淖尔。边疆的沙漠地带都是粗沙和光圆的碎石,其下则是松软的土层。道路很好,就像用水泥铺过似的。地面很平,看不到起伏的地浪。人们只是偶尔从骆驼行进中的起伏感到地面高度的变化——当前面的队伍突然从视线中消失后,你才意识到地面高度生了变化,而不久之后消失了的队伍又会出现在另外一个平坦的地浪的顶端。给这样的地形画草图是很简单的事,你只需用一把尺子画一条直线,直线的上方是青绿色的苍穹,直线的下方则是由深蓝色逐渐淡化为紫罗兰色的沙漠——就这样草图就算完成了。也不需要画任何细节,顶多画几个略带黄色的灰色小点,说明草原上还生长着稀稀拉拉的牧草。

11月12日晚间西风几乎强化成阵风了,猛烈的呼号声持续了一整夜,次日早晨约9点时,狂风变成了标准的沙暴。拉尔森跑到我的蒙古包喊道:“赶紧出来向西看,沙暴像一堵黑墙似的逼过来了。”那的确是一种惊人的,不,应该说是一种神秘的景象。天完全变黑了,空中飞舞着无数的沙粒和尘土。幸好前一天下午我已测定了北方山脉的方向,今天它们就好像一下子被风卷走了一样,根本看不见了。门托急急忙忙冲了进来,要在我的蒙古包的天窗和地面之间固定一条绳子,然后再将其固定在外面的几口沉重的大箱子上。如果蒙古包被风刮跑了,那就再也无法找回来了。当然就更别提我那些个人物品了,它们将会被狂风刮走,很可能还会在莫鲁音—古尔河畔的森林中停留片刻。在这样的风暴中行走几乎是不可能的,你必须像在水中行走一样挣扎着向前挪移。如果你顺风行走,身体必须往后靠。虽然人在狂风中可以挺住,但骆驼却倒了大霉,它们庞大的身躯加上高高摞起的行李成了狂风绝好的目标,与平时相比,它们此刻要付出双倍的力气。这样恶劣的暴风会将一个旅队毁掉,因此我们决定留在54号营地,这里倒是有水,但牧草却再糟糕不过了。可另一方面,风暴可以提高温度。夜晚的温度甚至只下降到零上03摄氏度,那是水银柱在整个冬季的夜晚里最后一次停留在零度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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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紫禁城到楼兰(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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