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第十九章沙漠行军和沙暴(3)

93.第十九章沙漠行军和沙暴(3)

这无疑是我们迄今为止遭遇到的最猛烈的一次风暴,估计其速度可达每秒30米,我们好像是被围困或被冻住了似的。***帐篷不仅受到沙尘的拍击,一阵一阵的砾石也把毡墙打得咚咚作响。蒙古包受风的一面眼看都要被吹得陷进来了,板条一根接一根地从屋顶掉落下来。然而,这些都不能打扰我的写作。拉尔森那里也并不沉闷无聊,他和胡莫正想尽一切办法给穆伦温格和冯·玛森巴希解释桥牌游戏的规则,他们热闹的笑声一次又一次压过风暴声传了过来。徐教授和其他的中国人一整天都没有露面。在拉尔森的帐篷用完晚餐后——飞尘如雨点般落入碗中,所有的欧洲人都被请入我的蒙古包,这里的铁炉子烧得通红,不时有火星从中蹦出来,我们就围在我的灯笼周围阅读和写作。几条狗蜷缩着身子藏在蒙古包后面,因为蒙古包比帐篷更能挡风。

风暴肆虐了整整一夜,11月14日早晨它呼号咆哮得更厉害了。外面一个人影也没有,连已经习惯了这种天气的蒙古人都在睡觉。沙质地面看上去像扫过一样干净。像彗星尾巴似的淡色沙尘贴着地面旋转,速度飞快。人一旦走入其中,立刻就会产生一种不安全感,你感觉地球好像正在移动,你好像就要被波涛翻滚的巨浪吞没似的。走向帐篷时,你必须保护好自己的脸,因为无数细小的沙粒如鞭子一样朝你的皮肤抽来。我们不仅要问,昨天在我们之前出的大旅队现在不知怎么样了,他们甚至还带着几个坐柳条轿椅的旅行者呢。事实上这种轿椅有更大的受风面,你可以想象,在这样的风暴中,他们会被轻而易举地从骆驼背上掀下来。但我估计夜里起风以后,他们可能也停下来了。

在这样的日子中你不可能真正停止工作。风在我的蒙古包上又拉又推,又扯又摇,慢慢地将其推向下风处。但为了以备不测,所有可以移动的东西都被我装入了皮包。人们逐渐适应了空中震耳欲聋的响声,这种声音听上去就如倾盆而下的冰雹打在正在乱石堆中行进的马车的顶篷上一样。我们当然不可能上路了,但必须保持平静。太阳就像分散的光线,非常模糊,而且一到下午就完全消失了。拉尔森和穆伦温格的帐篷被吹翻了,里面所有的东西都被埋在厚厚的沙尘之下,连驮鞍也要挖一挖才能拿出来。突然,传来一个人的呼救声,原来一顶帐篷快要被风吹得飞起来了——风暴将帐篷钉拔了出来。我急忙赶了出去,现里艾伯润兹拿着摄影机正等在即将生的灾难现场。灾难很快就变成了现实,帐篷轰然倒下,里面的人扑在帐篷布和他们的财物上,以防被风吹跑。然而,有一卷卫生纸却成功地逃脱了,它眨眼间就全部展开了,足有100米长,如一条看不到尽头的飘带在风中啪嗒作响。我们的肚皮都快要笑破了——一半是因为那卷卫生纸,一半是因为里艾伯润兹,他怎能放过这次宝贵的拍摄机会呢。

晚间温度计测得的温度为零下7摄氏度,风暴小了一点,但早晨的风仍很大。我们现在起程向西北方向前进,路上还赶上了一个小旅队,他们晚上点起的篝火在我们躲避风暴的营地都可以看到。让大家又惊又喜的是,那是诺林纵队,他与伯格曼和玛斯考尔取道更北向我们的旅行路线赶过来了。我们打算一起走几天,然后我计划循北方路线考察,而诺林则要通过不熟悉的地区向南方推进。这样我们就能分别从两面对夹在两支考察队之间的山系进行绘图测量,蒙古人称这些山系为库库图姆林乌拉,意为“蓝色的铁山”。

我们一道行进,地上不时长满了稀疏的牧草和带刺的植物,但更多的地方则是一片荒凉。不时出现的黏土台地证明这里原来是嘎顺淖尔淹没过的地方。瞭望左面的“黑狐山”,由于蜃景的作用,其西部的一串顶峰颇像漂浮在地平线上空的一串黑珍珠。

沿着西北方向走了306公里以后,我们在一处极为荒凉的地方建起了营地。

11月16日早晨,已经没水洗脸了。水箱中的水不多了,必须节省着用。由于缺乏燃料,每天在我们的帐篷中烧得通红的炭火盆今天也熄灭了。没有人因为无法洗脸而抱怨,因为几乎已是零下10摄氏度的霜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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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紫禁城到楼兰(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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