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二篇从卢梭到现代(4)

39.第二篇从卢梭到现代(4)

在关于地震的道德问题方面,卢梭同伏尔泰生了激烈的争论。卢梭认为地震中死人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再说了,如果人们按照自然的生活方式散居在森林中,而不是住在高层的楼房中,会在地震中死去吗?双方的争论最后扩大到整个哲学界,两人身后都站着大量的拥护者。

卢梭迎来了生命中的作品多产期,1760年出版了小说《新爱洛伊斯》,1762年出版了《爱弥儿》和《社会契约论》。《爱弥儿》是一本讨论教育的书,原本不会引起当局的注意,但是在其中一篇《一个萨瓦牧师的信仰自白》中,他对自然宗教原理的理解同时惹怒了新旧两教。《社会契约论》则更是为这怒气火上浇油,他不但在这本书中畅谈民主,还否定了国王的权利是神赐予的。

这两本书给他带来了名气的同时,也让他陷入了困境,官方不断对他进行谴责。他不得不离开法国,日内瓦也回不去了,伯尔尼也将他拒之门外,最后弗里德里希大帝见他可怜,便给他提供了庇护,并允许他在自己领地上居住。于是他便在纳沙特尔附近的莫蒂埃定居下来。

他在那里一住就是三年,但是1765年他不得不再次出逃。原因是当地的乡亲与牧师起诉他投毒,并准备将他处死。这次他的目的地是英国,因为1762年休谟曾经说过愿意为他效劳。

在英国生活的最初阶段,卢梭非常得志,甚至还得到了乔治三世赐予的年金。当时他整日与柏克见面,还有休谟,他是对卢梭保持忠诚最长时间的人。但是卢梭最终患上了被害妄想症,他把休谟当成了要害他的人,这种精神病最终将他逼疯。他的晚年是在巴黎穷困潦倒的生活中度过的,有人认为他是死于自杀。

卢梭在一些领域内的地位非常重要,但是大多与哲学史无关,这里也就不再涉猎。我们关注的是他与哲学有关的学说,这些学说分为两部分:神学与政治学。

他在神学上的改革现在已经得到大多数新教神学家的承认。自从柏拉图开始,每一位哲学家如果他信仰宗教的话,都会给出支持自己信仰的理由。这些理由可能在我们今天看来非常幼稚或者站不住脚,如果不是深陷于宗教之内的话,是不会相信这些所谓的依据的。但是这些提出理由的哲学家却对此深信不疑,他们认为有素质、懂哲学、相信神存在的人,会通过他们的理由感受到神的存在的。

《爱弥儿》第四卷中的一段话,也称为《一个萨瓦牧师的信仰自白》,其中写到了一个引诱未婚女子的牧师,这位牧师后来被现并因此蒙上了恶名。这段话便是出自这位牧师之口。在这段话中卢梭明确声明了自己的宗教信条。令大家吃惊的是,这段话从一开始便夹杂着大量引自亚里士多德、圣奥古斯丁、笛卡尔等人的话语。

这位牧师宣称自己信仰自然宗教,自然宗教是不需要神来启示的;世界上也只有这一种宗教能称之为宗教。他还说,无论是神对人的启示还是默示,都是需要别人的证明才存在的,但是人是会犯错误的,人的证明是不足信的。而自然宗教不需要中间人来传达,他直接启示到每一个人身上。

在理性与感性中选择感性,这不是一种进步。但在实际中,若是理性与宗教是在一起的,谁也不会抛弃理性选择感性。在卢梭所处的时期,理性是与宗教对立的,所以尽管伏尔泰支持理性,但注定要被打倒。再说,当时理性与感性本身就是比较模糊的概念。

卢梭虚构了“自然人”的实质,这点不谈,单就他将内心感当做对客观事实的信念依据来说,我认为有两个缺陷。第一个缺陷是,无法证明对客观事实的信念是正确的;第二个缺陷是,对同一件事来说,不同的人的内心会有不同的感,这些感被称为每个人的私心。比如说,不同于正常人,有的野蛮人内心中认为吃人是正确的、理性的,甚至是一项义务。伏尔泰笔下的野蛮人稍微理性一点,他们的理性告诉他们,只有传教士应该被吃掉。同样是吃,对于佛教徒来说,他们内心的佛祖教他们不能吃半点荤腥。再说了,就算是所有人内心想的都一样,也不能将内心的感当做客观事实的依据。无论内心的感多么统一,呼唤多么强烈,呼唤的事物多么重要,也不能决定这件事物是否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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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哲学史(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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