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花腔(9)

25.花腔(9)

我的酒劲一下子过去了。***大荒山?他去那里干什么?我问。他说,他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他说,从已经破获的报来看,《蚕豆花》就是葛任在大荒山写的。他说,他已经托人打听了一下,现在大荒山白陂镇一带,确实有一个外地人。受托之人虽然不认识葛任,可他描述的相貌特征,与葛任确有几分相似。我再次向他申明,这不可能,因为所有报都已证实,葛任已经死了。戴笠端起酒盅在桌上磕了两下,说,先不要妄下结论,要注意调查研究。还说,他已经向老头子(蒋介石)汇报过了,经老头子同意,他想派我去大荒山摸摸底细。如果葛任确实在大荒山,他希望我能搞清楚葛任在那里有何贵干,然后劝降葛任,让他为党国服务。他把我叫到漱庐,原来是为了这个!

看来,这问题他已考虑成熟了,不然他拿不出那个方案。方案分为好多条,但总的说来可以归纳为以下三点:一讲原则性,也就是要以党国利益为重;二讲灵活性,也就是要讲究策略;三讲纪律性,也就是要注意保密。他对我说,只要以三项要求为纲,就可以纲举目张。最后,笑面虎还特意要求我,要以动人,以理服人,让葛任先生懂得这样一个基本道理,那就是鱼儿离不开水,瓜儿离不开蒂,干革命靠的还是三民主义。

小姐,戴笠这个人深谙外松内紧之理,笑里藏刀。在他手下混饭吃,有一点要切记,就是任何时候都不要惹恼他,否则绝没有你的好果子吃。交代完了工作,他又惺惺作态,对我说,如果你真的感到为难的话,我可以考虑别的人选。在这历史的紧要关头,我如果敢吐个不字,他就敢把我拉出去崩了。我可不想死到他手上。我眼都不眨一下,说,还是我来吧。我把戴笠哄得很高兴。他说,有什么要求尽量提,组织上一定设法满足。

徐玉升与《逸经》

正如我们已经知道的,葛存道先生遇剌之后,徐玉升先生曾受胡安之托,远赴青埂,将葛任接到了杭州。在以后的两年时间里,徐玉升与葛任建立了深厚的友谊。葛任去日本之后,徐玉升也离开杭州去了香港。据徐玉升在《钱塘梦录》一书中说,葛任到日本以后,曾多次给他写过信。得知他在香港创办了《逸经》报的时候,葛任还曾向他建议:

《逸经》应多刊仲甫(陈独秀八守常(李大钊)之宏文。且寄来了守常的《青春》,其中有\"春日载阳,东风解冻。远从瀛岛,反顾祖邦。肃杀郁塞之象,一变而为清和明媚之象矣;冰雪冱寒之天,一幻而为百卉昭苏之天矣。每更节序,辄动怀思\"之语,感人肺腑。

《逸经》上果然转载了这篇文章。据徐玉升先生说,《逸经》后来给人留下\"亲布尔塞(什)维克\"印象,就缘自《青春》一文。但在以后的许多年里,葛任和徐玉升很少再有联系。大概是在1929年,他收到过葛任的一封信,葛任告诉他,自己在上海大学教书,并计划写一部自传体小说,叫《行走的影子》。他立即给葛任回信,希望能在《逸经》上连栽此书,并说令父亡命瀛岛之形,老夫略知一二。若得闲来港,我可讲与你听,于你或有裨益。\"此后,他们又是多年没有联系,但对葛任的行踪,对葛任与冰莹的苏区之行,及葛任参加长征之事,他\"皆有耳闻\"。后来,他曾向国民政府申请,望能获准到延安采访。他的目的除了采访,还为了能见到葛任。由于他给人留下的\"亲布尔塞(什)维克\"印象,所以他的申请未获批准。到了1941年,他从一个去过延安的香港记者那里得知葛任正从事翻译工作,便想葛任的书或许已经写完了,就给葛任去了一封信,旧话重提,望能在他的报纸上连栽它。到了1942年冬天,他突然从一位逃到香港的友人处获悉,葛任已在二里岗死于日寇之手。但其后不久,还处于惋惜和悲痛中的徐玉升,却意外地收到了一诗,《蚕豆花》:

此函因辗转日久,封皮巳污烂不堪,邮戳亦难以辨识。内文虽无落款,然字迹之清秀,表明此诗乃葛任所寄无疑。署名为拉丁字母,或可译为犹豫,忧郁。我想,其定然乃葛任遇难前投寄,可视为葛任之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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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腔(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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