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哲学与智力(10)
从更高的意义上说,就是在灵感突的时候,连同其带来的短暂的才思和光明,都只属于天才的“闪亮瞬间”,由此,我们可以说天才与疯癫其实只是一层之隔。***但理性之人的理智其实也只在“闪亮瞬间”才会真正挥作用,因为理性之人也并非时刻都是那么理智。同样精明的人也不是在所有时间都能保持精明;甚至满腹经纶的人也并不是在每时每刻都能够引经据典,因为他有时候也没有办法想起那些本来很熟悉的东西,并将这些东西有条理地联系在一起。一句话,“没有人能够总是理智的”。所有这些仿佛告诉我们:我们的脑液有其特定的潮汐时间,或者说,脑纤维也有其张、弛之时。
但是,正当脑液涨潮之时,如果一些新奇、深刻的见解不期而至,由此而提高了我们想法、念头的活跃度,那么对事物的直观就是引这些的诱因。直观见解是伟大思想的根源和基础。因为对于不少人来说,字和词可以唤起思想以及看法,但对于我们而,字和词只会引直观图像而已。
我们一旦有了具有价值的、属于自己的思想,那一定要尽快将它们记录下来。其中的道理很简单:我们经历过的事还会不时地被我们忘记,那我们所想过的东西会被我们遗忘就更是家常便饭了。思想是不会随着我们的意志呼之即来的。而是要选择在它们愿意的那一刻降临。我们最好不要记录下那些从外在现成就可以得到的、我们只是学来的或是只要翻书就能重新找到的东西。亦即,不要仅仅是做文学、科学著作的摘录,将这些东西完全抄写下来其实就等于是将它们付诸遗忘。我们对待记忆力,应该严厉、苛刻一点儿,这样,记忆力才不至于忘记服从我们。例如,在我们想不起来某一事实、某一诗句或某一字词的时候,不要去翻书找它们,而应该将回忆的任务交由记忆力来完成;在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监督它、定期催促它,直到它完成任务为止。我们为回忆起这些东西花费的时间越长,那些回忆起来的东西在将来就越会牢牢地黏附于我们的记忆中。我们花费了如此多的精力才将那些东西从记忆深处找回,在以后需要的时候就会更容易听我们的吩咐,而借助于某一技巧方法死记东西的记忆之术,其产生的根本原因在于人们认为自己的聪明更甚于记忆力,因此,我们就把本来是后者履行的职责交由前者来完成。也就是说,我们必须把那些难记住的东西换成容易回忆起来的东西;这样的话,在将来的某个时间,我们就可以再度将后者变换成前者。但是,记忆术和自然的记忆力就好像假肢与真肢,并且,和其他事物一样,诠释了拿破仑的这句话:“非天然的东西往往是有欠完美的。”在一开始的时候,借助于记忆术记住那些新学来的字词或是事实,直至它们融入我们天然、直接的记忆里去,这是不错的办法。这就好像我们有时不得不暂时借助于拐棍一样,我们的记忆是怎么从琳琅满目、五花八门的储存库里找到我们每次需要的东西;这个时而漫长、盲目的搜索在这之后究竟是怎样自动展开;为什么需要回忆起来的东西在一开始时常常是遍寻不获——在很多的时候,即使我们已经现了某一相关的细小线索——但却在几个小时或几天以后自动、没由来地在某一瞬间出现,就像是有人悄悄地告诉了我们——这些对于我们当事人来说就是一个神秘的谜。不过,这一点在我看来似乎是不用怀疑的:要记住和处理数量如此之大、种类如此之多的记忆素材,记忆力那神秘的、精致的、细微的运作过程是永远不能被有意识的、人为的运用类比技巧所取代。借助这些人为记忆技巧的时候,天然的记忆力必须一直是记忆过程的原动力;因此,我们的记忆力就必须要记下两样东西,即记号和记号所代表的东西,而不仅仅是一样东西。不管怎么样,记忆术这种人为的记忆只可以帮助记下相对很小的一部分东西。总的来说,事物是以两种方式存在于我们的记忆中:(1)我们刻意的死记硬背;如果要记住的仅是一些字词或是数字,那我们就不妨暂时运用记忆术的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