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白洋淀纪事(2)

5.白洋淀纪事(2)

什么时候,才能打败鬼子女孩子望着我,我们的房,叫他们烧过两三回了!

也许三年,也许五年,也许十年八年。可是不管三年五年,十年八年,我们总是要打下去,我们不会悲观的。我这朴对她讲,当时觉得这样讲了以后,心里很高兴了。

光着脚打下去吗,女孩子转脸望了我脚上一下,就又低下头去冼菜了。

我一时没弄淸是怎么回事,就问:你说什么?

说什么?女孩子也装没有听见,我问你为什么不穿袜子,脚不冷吗?也是卫生吗?

咳!我也笑了,这是没有法子么,什么卫生!从九月里就反扫荡、可是我们八路军,是非到十月底不沫子的。这时候,正东打仗,哪里去找沬子穿呀!不会买一双?女孩子低声说。

哪里去买呀?尽住小村,不过镇店。我说。

不会求入做一双?

哪里有布呀?就是有布,求谁做去砑?

儿给你做。女孩子洗好菜站起来,我家就住在那个坡子上,她闬手一指:你要没有市,我家里有点,还够做一双袜子。

她端着菜走了,我在河边上洗了脸。我看了看我那只穿着一双踢例山的鞋子,冻的黑的脚,一时觉得我对于拥前这山,这水,这沙滩,氷远不能分离了。

我洗过脸,回到队上吃了饭,就到女孩子家去。她正在烧火,见了我就说!

你这人倒实在,叫你来你就来了:我既然摸准了她的脾气,只是笑了笑,就走进屋里。屋里蒸气腾腾,等了一会,我才看见炕上有一个大娘和一个四十多岁的大伯,围着一盆火坐着。在大娘背后还有一位雪白头的老大娘。一家人全笑着让我炕上坐。女孩子说:明儿别到河里冼脸去了,到我们这儿洗吧,多添一瓢水就够了!

大伯说:我们妞儿刚才还笑话你哩!

白老大娘瘪着阻笑着说;她不会说话,同志,不要和她一样呀!

她很会说话!我说,要紧的是她心眼儿好,她看见我光着脚,就心痛我们八路军!

大娘从炕角里扯出一块白粗布,说:这是我们妞儿纺了半年线赚的,给我做了一条棉裤,下剩的说给她爹做双袜子,现在先给你做了穿上吧。

我连忙说:叫大伯穿吧!要不,我就给钱。

你又装假了,女孩子烧若火抬起头来,你有钱吗?大娘说;

我们这家人,说了就不能改移。过后再叫她纺,给她爹赚抹子穿。早先,我们这里也不会纺线,是今年春天,家里住了一个女同志,教会了她。还说再过来了,还教她织布哩!你家里的人,会纺浅吗?

会纺!我说,我们那里是穿洋布哩,是机器织纺的。大娘,等我们打败日本,占了北平,我们就有洋布穿,就一切齐备!女孩子接下去,笑了。

可巧,这几天况没有变动,我们也不转移。每天早展,我就到女孩子家去洗脸。第二天去,袜子已经剪裁好,第三天去她巳经纳底子了,用的是细细的麻线。她说:你们那里是用麻用线?

用线。我摸了摸袜底:在我们那里,鞋底也没有这么厚!

这样坚实。女孩子说:保你穿三年,能打败日本不?能够。我说。

第五天,我穿上了新袜子。

和这一家人熟了,就又成了我新的家。这一家人身体都健壮,又好说笑。女孩子的母亲!看起来比女孩子的父亲还要健壮。女孩子的姥姥九十岁了,还那么结实,耳朵也不聋,我们说话的时候,她不插,只是微微笑着,她说她很喜欢听人们说闲话。

女孩子的父亲是个生产的好下,现在地里没活了,他正计划贩红枣到曲阳去实,问我能不能。他的忙。部队宽视民运工作,上级允许我邦老乡去作运输,每天打早起,我同大伯背上一百多斤红枣,酮希河滩,爬山越岭,送到曲阳去。女孩子早起晚睡给我们做饭,饭食很好,一天,大伯说,同志,你知道我是沾你的光吗?

怎么沾了我的光?

往年,我一个入背枣,我们妞儿足不合给我吃这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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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洋淀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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