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974年江青集团对地下文学的围剿(4)
《第二次握手》以苏冠兰和丁洁琼的恋爱故事为主线。仅仅以两次握手,作为这一对男女的身体接触,书名已点出了这种爱的时代特色和全部道德内涵。这也许正是当年令众多读者为之洒泪、神往之处。
环绕着两次握手,作者还构置了叶玉菡——一个典型的贤惠、执着的中国妇女,以及党的代表鲁宁,帝国主义特务查尔斯,以及丁洁琼的外国追求者:奥姆霍斯博士,苏冠兰顽固的父亲:苏凤鳞,等等。他们是这场轰轰烈烈爱的配角。
作者试图把苏、丁刻骨铭心的爱与他们的爱国主义操融合起来。小说的结尾,对祖国的热爱弥合了丁洁琼和苏冠兰的内心创伤,一种更博大的精神,使苏、丁、叶三个人共同开始一种崇高、美妙的新生活。小说终结时,读者也经过艰难的感跋涉,最终攀登上了这一凡人不易攀上的崇高精神峰顶,进入爱国主义精神境界。
整部小说充满了一种苦难意识。书中苏冠兰抄录陆游关于沈园的诗词:“东风恶,欢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苏冠兰与丁洁琼这种《钗头凤》式的旧式悲剧,包含了现实的政治因素。男女主人公承受着个人感的痛苦,默默燃烧自己,默默承受苦难,将诸多磨难、苦衷消融于心中,将民族、祖国的利益置于一切之上。这种内心体验,集中表现了当时中国一代知识分子共同的感历程和当时爱国主义精神的实际内容。苏、丁的爱悲剧成为一代知识分子悲剧体验的象征。
在具体节、场景的选择、构置上,作者采用了类似当今畅销书所常用的手法。这是一种强调可视效果的手法。
场景之一:电闪雷鸣,巨浪翻腾的黄浦江上,苏冠兰跃入江中救出一名少女。
之二:美国新墨西哥州半沙漠地带,第一颗原子弹试验场。在水泥地下建筑内,丁洁琼坐在中心控制室的指挥仪前的安乐椅上,在原子弹起爆前的11分钟,奥姆霍斯在传真机、荧光屏前向丁洁琼求婚,受窘的丁洁琼急忙喊:“绿线完成!准备试爆!”
之三:pg-501研究室,黑面人用袖珍手枪对准苏冠兰,并用一小堆红蓝宝石试图收买苏冠兰。苏冠兰高呼:“抓特务啊——同志们!”叶玉菡将盛有“王水”的瓶子掷向黑面人,特务向苏冠兰开枪,叶玉菡立即挡在苏冠兰身前,中弹后倒在他的怀中……
以上场景颇像今天欧美电视连续剧,把虚构的人物放置在宏大的历史舞台中央。这是运用现代史诗手法,写成的典型通俗小说。
在语上,《第二次握手》注重词藻的丰富性,追求色彩斑斓的效果:
“丁洁琼那大理石般洁白的面庞则添上了一抹风尘,这可能是从那金黄色的大戈壁滩上带来的痕迹吧!”
如果从畅销书的角度来看待《第二次握手》,那么它获得的极大成功,已不容置疑。在1979年7月出版时,在三个月内就印刷了三次,仅第三次印刷数即为50万册。
对知识分子的全盘肯定,讴歌周总理,以缠绵的爱为主旨。这三点的突破在当时,实属难能可贵。作者在表述这一切时,显示出了他充分的明确性和自信力。
《第二次握手》不愧是“文革”中的一部奇书。它像是几滴甘露洒在文化沙漠上。只有曾身处“文革”历史环境中的人们,才能体验到这几滴甘露的宝贵。
在张扬所写的回忆录中,他详细记述了《第二次握手》写作经过,以及在这一“文字狱”中遭受迫害的经历。
1.被捕
1975年1月7日上午,阴冷潮湿的南方农村的早晨,男女老少社员们都忙着出工。工间休息,生产队长来叫我,说是公社主任让我去谈口粮问题。
我上山下乡落户在湖南省浏阳县大围山区中岳人民公社南岳大队书塘生产队。公社机关就坐落在我们队,近在咫尺,几十秒钟后,我跨进了公社主任的办公室。
那时,“文革”**已经过去,我们知青户里,女知青各寻门路,有的走了,有的嫁了人;男知青也八仙过海不知去向,只剩下我一条光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