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第三次婚礼3
一舞结束,响起雷鸣掌声,两人相携离场,舞池热闹起来。
孙谨大受震撼的同时,只觉得这所谓的上流社会虚伪至极,除了权与利,没有半点真实。
他们毫无经验技巧,不过是抱在一起在浴池中央,缓步晃悠就能获得这般赞誉。
这一切,不过是因为他们现在的身份。
不想再与人交谈,又不能离开,只能和虞行翡找个窗户倚靠着闲谈,并示意他开启空调制冷模式。
周围安静不少,孙谨才有心情暗自打量着周遭。
他们在舞池中备受瞩目的时候,江家兄弟也出现在了宴会上。
端着酒杯,一派高雅。
还带着个生面孔,坐在他们中间。
虽然穿着昂贵精致的礼服,眼底却透露着局促不安。
这种没有底气的模样,孙谨难免好奇,没有靠近,低声耳语着,“那是谁啊?”
只是瞟了一眼,虞行翡的视线再次回到孙谨身上,“不认识。”
“你这认人能力可真任性。”孙谨笑着摇头,颇为无奈。
虞行翡连虞家人都认不全,也不能指望他这些。
对于江家兄弟带来的人,虞行翡并不好奇,更不在意,既然孙谨好奇,还是叫停端着酒品,穿梭在人群的侍应生,“把胡管家叫过来。”
宾客们都是胡管家负责接待,虽然忙碌,过来解惑的速度也很快。
知道他的身份,孙谨不得不惊讶,听到虞行翡的补充更是佩服,赶紧以酒杯遮掩,“真的?一次性,两个?…可真厉害,我只有你一个都有些吃力。”
这方面,虞行翡不愿意输给任何人,得意的同时,不忘拉踩一把,“物与物的区别,还有本体的质量,可不是数量能够取胜的。”
这炫耀自豪的语气让孙谨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完全不顾我死活的质量,也不是什么好事。”
虞行翡用手臂圈住孙谨紧瘦韧性十足的腰,将人整个人带进怀里,“多少人羡慕的事,你还嫌弃上了?”
大庭广众之下,这么肆无忌惮的亲密,孙谨还是难以习惯,耳朵再度开始发热,“我那样才是正常的,你多少是有点不太正常。”
要不然他早就反攻了。
哪能变成现在这样。
清澈干净的黑瞳里,带着水润润的埋怨,更像是在撒娇,还有红色从耳侧蔓延,孙谨喜不喜欢虞行翡能不知道?只当这是在夸奖,见他眼神总往那边瞟,笑着将温度高了不少的耳侧软骨捏在指尖,“用不着偷偷的观察,好奇,就把人叫过来,想问什么都可以。”
“这么直接?不太好吧。”孙谨很难不好奇,却觉得这么询问私事也太冒昧了。
“为什么不行?好奇的,可不止你一个。”虽然对周遭的一切不太关注,虞行翡了解的,不过是人性。
“江家兄弟的关系与历任江家人都不同,他们关系太和平,反而让各个世家不敢和他们联姻。他们什么习惯,所有人都知道,这也是他们迟迟没有婚约对象的原因之一,为了脸面,至少明面上,嫡系子女不能掺和进兄弟俩之中。”
上流世家的八卦,果然吸引人,孙谨听得挺带劲,也听江宁远说过,他与江宁致的婚姻对象,只会是同一个人。
婚礼也会是三个人。
还有江宁远那特殊爱好。
谁出现在他们身边,那是一点隐私都没有了啊。
都不用想就知道他们玩得有多花了。
“居然会在这种场合把人带来接受所有人的目光鞭挞,可见在他们心中,这人重量占比太少。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待在他们身边这么多年,一个无关紧要的玩物,有什么好顾忌的。”
虞行翡眼中的是视若无物的轻蔑,过于明显,孙谨放下酒杯,目光直接看过去,和那人对视的一瞬间,就被惊慌地避开了。
偏过头,用手指点了点那张形状优美,却惯会伤人的嘴唇,“我觉得他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其他人什么想法我们管不了,起码我不想在你的嘴里听到这些话。”
孙谨心中有些难过和歉意。
他的好奇、震惊,其实也带着调侃和下流的想法。
连他都这样,更何况是其他人。
虞行翡一看孙谨的眼神就知道,他那让人又爱又恨的能力又发作了,语气坚定沉着,“我不会让你处在这种境地。”
孙谨当然明白虞行翡的努力和忍耐,额头脸颊被轻柔轻吻着安慰着。
这种亲昵一直存在他们独处的空间里,虞行翡很喜欢这种亲密无间的接近。
就像是要在他身上将与人正常接触的体会全部补回来一样,真的比肌肤饥渴症都要严重,无时无刻都要有身体或者皮肤的一部分贴在一起。
当然,最热衷的,还是从他体内获取热量的行为。
不过在这种大庭广众,人来人往的环境里还是第一次这么亲近。
孙谨却没有感知到让人不快的注视。
他们这种行为,却没人敢去鄙夷,更没人敢惊讶,好像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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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带来这一切的,不止是这些人对虞行翡的惧怕。
孙谨很清楚,如果不是虞行翡替他安排的,这身可以追溯本源,无法让人挑剔和怀疑的身份,被揣测鄙夷的,同样也有他的一份。
楚恪之愤怒中下意识的反应,就能说明一切。
情人、玩物…怎么都不可能是伴侣。
对这种现实,孙谨更是无奈了无数次,没有相应的身份,没有一个人会相信他和虞行翡早已结婚的事实。
海利斯?谨是无法表明真实的伪装,不是他这个人的本身。
孙谨习惯了被注视和讨论了,早已学会去忽视。
可那个人对人的视线非常敏感,更显得可怜。
没有人替他打算这些就被安置在这里。
哪怕他只是安静的坐在这里,却被环境所排斥,被当成在场唯一的,最底层的,只能是闲谈笑料来看待。
举行宴会的人,本就引人注意,频频看过去的目光,想不引起注意都难。
更是让不少人露出心照不宣,暧昧无比的笑容。
江宁致对着孙谨遥遥举杯,心中歉疚,他也不愿意让小鹿身处这种境地。
见孙谨注意到了鹿从容,身边的江宁远心思也都在鹿从容身上,这才略微安心。
孙谨已经走到了台前,他们接触的机会变多了,也避不开。
不是看不懂现在的情形,为了打消孙谨的警惕防备,以免被虞行翡察觉到不对劲,从而追问出更多的事情,江宁致也只能暂时委屈陪伴他们多年的爱人了。
“宁远,小鹿很久没吃东西了,你带他去吃些东西,记住,别让他一个人待着。”江宁致再三提醒着性子跳脱,注意力难以集中的弟弟。
“饿了?我带你去吃些东西。”江宁远明白江宁的用意,掉以轻心,引诱孙谨不成,冷静下来,想到后果确实胆战心惊。
尤其是,今时今日。
如今是看都不敢看孙谨一眼,哪里还敢有别的花花心思。
鹿从容并不想来,也很不安,更不知道江宁致的用意,能暂时离开这些视线也是好的。
那一同离开的背影让孙谨皱了眉。
有人自顾自上前,忽视了虞行翡的排斥,站在了他们面前。
孙谨眉心的痕迹更加深刻。
被一个无名小卒暗算失去一切,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可这偏偏就是事实,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虞行珂忍不下这口气也得忍着,站到孙谨面前,被俯视着的感觉还真是熟悉,更是觉得不爽利,完全忘记了过来攀谈的目的,“弟妹,看着有点眼熟啊。”
不友善的态度,还有这种会让他们心生嫌隙争吵的称呼,让孙谨勉强维持的礼貌笑容消失。
抿直的嘴唇和长期戴着墨镜,目中无人的海利斯人更像了,虞行珂暗暗思虑,又否认那种可能性。
如果孙谨就是海利斯?谨,JAD完全没必要借虞氏的手和海利斯自相残杀,就算是做戏也是画蛇添足。
海利斯本就是站在虞行翡身侧的支持者。
这场商业战争,胜利者只有JAD,海利斯还是第一次大败撤离,虞氏更是被彻底蛀空成空壳。
看来相似真的只是巧合。
JAD在海外发展的风生水起,突然进军他们的商业,为的,就是将海利斯赶走。
孙谨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站得比虞氏更高,好将他们全都踩在脚下。
虞行翡没有将虞行珂的挑衅放在眼里,还是那副不屑一顾的冷淡,“有脑子的人应该都知道,该怎么去对待衣食父母,而不是到处乱吠着出言挑唆。”
说完,贴在孙谨脸颊,覆上亲吻,“我说的对不对,老公。”
一句话,被当面撕开虞家华丽的外衣,虞行珂的脸,变得青黑,眼神扫视四周,见没人关注这才松了口气,
走也不是,留下更是难堪。
只因,虞行翡太不要脸面了。
孙谨差点被口水呛到,微红着脸颊,那点不高兴全消失了,主动开口打招呼,“初次见面,行珂堂兄。”
“满月酒的请柬我已经交给你们管家了。”说完,也不等回应,虞行珂掉头就走。
打定主意,以后是能不出现在他们面前就不出现。
纯粹是来找气受的。
“他连孩子都满月了啊。”孙谨感叹着时间过得真快,忍住羡慕,又只能尽量用正常的语气说话。
虞家领导人去世,这么关键的时刻,虞行翡秘密前往海利斯,昏迷的那几个月更是彻底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
很多人都以为他是被秘密囚禁了。
直到虞家大火,虞行翡强势回归,所有人等着看虞家人自相残杀。
等着看虞家出现破绽,被群起分食。
虞行翡一手设计了海上的爆炸,最后更是失踪了半年之久,他被算计,已经离世的消息更是甚嚣尘上。
当然,虞行珂本就是那么打算的。
孙谨都替他惋惜,真的就差那么一点,就能兵不血刃的赢得一切。
虞行翡本想假装失忆,却假戏成真,因为一贯强势铁血的做法,看不惯他的人、和仇家更是多如牛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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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JAD的那群人也是被他震慑,才压抑本性,安分守己,俯首听命。
一旦被这些人知道,能压制他们的人消失了,孙谨都不敢想,一群手握热武器和无数金钱,无法无天,视人命如无物的人是不是会因为纯粹享受着弑杀的快感,而成为第二个X。
那样,JAD会是比X更为恶劣的恐怖分子。
不能借助他们的力量夺回虞家,孙谨真的只想带着虞行翡离开大澎湃,找一个和平的国家安稳度日。
当然能扳倒裴家就更好了。
出人意料的,虞家没有乱,虞行珂作为,虞家仅剩的,年轻又未婚的胜利者,当然也成为了世家眼里的香饽饽。
虽然最终的结局还是彻底落败,可如今在虞行珂身边的阿谀奉承的人还真不少,和想象中的势颓低调完全不一样。
孙谨确实有些难以理解这些和常理不一样的情形。
“外面还有几个情妇也怀了孩子,就等着这个出生了才生下来。”这种事情虞行翡根本就不想知道,奈何所有人都比他要关心虞家的私事。
孙谨对于他们这种对待婚姻的习性已经绝望了,家世相当的天作之合,还真是凤毛麟角一般的少见。
目前为止,温清川倒是符合身份相当又能两情相悦的完美婚姻。
陆远则显然爱工作胜过妻子,比起夫妻,两家更符合商业合作伙伴。
赵闻西当然更加享受单身生活,迟迟不愿订婚。
至于虞家这一代吧,最大的最小的都很优秀,又专情,又洁身自好,怎么中间这个就变异了。
对于这种四处播种的行为,孙谨嫌弃的很,想起虞行翡的忙碌,更是不忿,“你这么努力工作赚钱,他过得比你滋润多了,还不给好脸色,可真让人生气。”
“他那种安逸,是可以被随时剥夺的无能,既然不能被人掌控命脉,总该要多辛苦一些。”虞行翡微微一笑,一点也不羡慕草包的生活,指尖拨弄着孙谨耳垂上的金色眼睛,“我不可能有孩子,既然他想以一己之力来拉高虞家的生育率,也省了我很多事。”
为避免被其他人听到,孙谨压低声音,靠在虞行翡肩头,“你的继承人要在他的孩子里挑?难怪那么多人奉承他了,可要把他得意坏了。”
“不费吹灰之力,只用生孩子就能得到所有,也太便宜他了。”
越想越觉得不值得,比起虞行珂的后代,孙谨更想让小金鱼继承这一切。
有虞行玉教导出来的孩子,绝对能从各个方面碾压对手。
不过孙谨也知道,现在绝对不能在虞行翡面前说这个。
首先虞行翡正是最年轻力壮的年纪,还疑神疑鬼的,心思多变,思想更是复杂。再则,小金鱼是虞行玉的孩子,虞行翡不一定会接受他这个身份,更不可能让虞行玉有机会回来。
“我的继承人,谁说必须是虞家人了?”虞行翡说得悠闲自在,半点不担心,“我当然不打算让虞行珂坐收渔利,不过是废物利用而已。我一直没有后代,不论是公司内部还是虞家都难以安分,多年前,我就言明了性取向,谁都逼迫不了我,有他挡在前面替虞家开枝散叶,我们能安静很多年。”
孙谨脸上的震惊让虞行翡忍不住笑意蔓延,更忘不了孙谨躲在被子里为这些哭的眼睛红肿的可怜样。
“你啊,年纪这么小,思想却这么古板老派。结了婚就想要孩子,生不了就躲着哭鼻子,还想变成女人。”
时隔这么久重新提起这些,孙谨还是忍不住不好意思,躁得不行,也有些心疼,“那也不单单是因为我喜欢孩子,你说的那些,我其实都想过,也真的怕你爷爷逼你和女人上床。还有,虞氏不交给虞家人,以后可就不是虞氏了。”
“你耗费精力和时间维持的这一切,没有继承人,就是为他人做了嫁衣,我怎么不愧疚。”
“没什么好愧疚的,虞家怎么样我并不在乎,我在意的,是你我百年之后,谁能如约完成我交代的事,我就把一切都给他。”虞行翡没有半点可惜,对虞家更没有归属感。
经过虞韵章的提醒,有些事情确实要提前做打算,为避免出现意外,越早安排才能更加稳妥。
摸了摸脸上,除了唇边,可以说光滑得几乎没有纹路的皮肤,孙谨是又好笑,又感动,“现在就想那么远的事?”
百年之后,虞行翡想做的,不就是要和他合葬吗。
这也是虞韵章对加兰亚父亲的执念。
为了做到这一点,甚至从小在虞行翡身边安插了棋子。
“虞家的人很多,总有那么些倚老卖老的人爱多管闲事,我还活着他们当然不敢,别的不说,如果虞行珂比我活的久,绝对不会让我如愿。”虞行翡当然不会让虞行珂成为阻碍,不过是用他举例而已。
“时间足够我来计划,现在最重要的,是等我挑个好日子,把你的姓名添到虞家族谱上。”虞行翡只要一想到,孙谨的名字会永远在他身旁,就止不住的心动。
“还有族谱…我也能上去?”孙谨都没见过这种东西,他父亲这个姓氏都是随的孤儿院一位老院长的。
越是经历过时间洗礼的世家,规矩就越多。
“我们现在,就是规则,你要适应这些。挑选合适的继承人,就是防止以后有人阳奉阴违破坏我的安排。”一再明示,孙谨依旧存在迟疑的态度,虞行翡也只能再次提醒。
他们还这么年轻,虞行翡就连遥远到不知道多少年以后的事都考虑到了,孙谨也知道,只要有虞行翡存在着一天,虞家就没有人能忤逆他。
对于死后的事情,孙谨并不太看重
人死了就没有了思想,不过是一具空壳,一捧灰尘,一座死气沉沉的墓碑。
活着经历的一切才更为重要。
与他不同,虞行翡真的和他爷爷太像了。
不论是思想还是其他,都极为相似。
死了,连骨灰也要霸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