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母女交谈和陵容受辱
沈眉庄同样双眼含泪,将母亲扶了起来,“母亲快起来。”
沈母随着沈眉庄的动作起身,心疼地说,“娘娘外面风大,您又正病着,咱们快回屋里去。”说着,沈母用自己的身体护着沈眉庄往里走。
沈眉庄见了母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一味地点头,跟着母亲向里走。
沈母边走边看,眼见着景仁宫修缮的完备,心里松了一口气,宫里人都是看人下菜碟,沈眉庄的住处眼瞧着是用了心的,那皇上那边的态度自然不必说。
只是沈母摸着沈眉庄手腕上突出来的骨头,还是忍不住心中绞痛,从小都没被说过一句重话的女儿,在宫里受尽了委屈。
进了屋子,只有采月采星守在外面,留沈眉庄和母亲独处。
没有了别人,沈眉庄抛下了礼仪,扑进了母亲的怀里,唤着,“母亲!”
沈母紧紧搂着沈眉庄,“我的儿!”
只是沈眉庄成长了许多,不一会儿便自己擦了眼泪,不好意思地说,“女儿失态,让母亲笑话。”
沈母只是慈爱地摸着沈眉庄的秀发,“在母亲面前,有什么失态的,我看我女儿,处处都是好的。”
沈眉庄被这话一激,鼻头又酸涩了了起来,她什么时候成了这么爱哭的人,不过是有母亲在,便觉得有了依靠。
沈母关心起沈眉庄的身体,“你才出了月子,便颠簸回宫,身子哪里受得住?又受了惊吓,卧病几日不好,你真是要把我吓死才甘心。”
沈眉庄跪到了沈母面前,“女儿不孝,让父亲母亲担心了。只是一切事出有因,请母亲听女儿细细道来。”
沈母想将女儿扶起来说话,沈眉庄却不愿起身,消息传递不便,父亲母亲在家中不知道有多为自己心忧,跪着自己心里也好受些。
“还请母亲听女儿说完。女儿...并没有怀孕。”
沈眉庄不愿欺骗母亲,一下子便放出了一个大雷,沈母动作僵硬,“你说什么?”
沈眉庄小声重复道,“女儿并没有怀孕。”
万事开头难,最重要的事情说出口了,剩下的也就没那么难了,沈眉庄将这件事情细细地说给了沈母听。
沈母随着沈眉庄的讲述,心中也跟着七上八下,都说宫里是个吃人的地方,如今听了才觉得不假。
沈母看着沈眉庄忐忑不安的神情,抚上了女儿的脸颊,“我的眉儿受苦了。”
她的女儿她知道,在家里有什么说什么,更看不上背地里的勾当,如今说起这些阴谋诡计,也头头是道了。
沈眉庄没想到母亲第一句话是这个,一时愣住,“女儿不苦,只是惭愧,女儿本来是想入宫替家中分忧,如今反倒是让父亲母亲跟着担心,实在是不孝至极。”
沈母只是温柔地扶起沈眉庄,抱在怀里,“我跟你父亲不求别的,只要你还活着,什么都不重要。”
其实,沈母心中又何尝没有悔意,明知道宫里是个不好安身的地方,还把女儿送了进来。可是沈母和沈眉庄都清楚,新皇登基,沈自山手握军权,若是不想被皇帝清理掉,送个人质进宫是最好的方法。
母女情绪稳定之后,沈母问道,“皇后娘娘帮了你,必然是有所求,只是这不止是人情,亦是拿捏你的把柄,你可想好了?”
沈眉庄对这件事情早就想过了无数遍,她坚定地回答,“女儿早就明白,只是华妃不死,女儿不甘心。”即便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沈眉庄宁愿被皇后吃掉,也不愿被华妃吃掉。
沈母确定了沈眉庄的心意,支持地说,“好,只要你想好了,父亲母亲没有二话,至于年家,咱们沈家也不是泥捏的,虽然不能立时扳倒年家,但先收些利息还是能做到的。”
沈自山虽然忠君,可年羹尧又不是皇帝,你年羹尧手握军权,我沈自山又不是没有,不活动活动,真以为自己是死的不成。
圆明园,碧桐书院,甄嬛手里握着书,可心里却在走神。
流朱不太高兴地走了进来,“小主,皇上今天又留宿在韵贵人那里。”
甄嬛强装无事,“是吗?那咱们今晚早些歇了吧。”
槿汐劝慰甄嬛,“韵贵人歌喉曼妙,性格温顺,皇上刚得手,难免新鲜。”
甄嬛却叹了一口气,将书放到桌上,对着烛火惆怅地说,“我知道,但是心里还是忍不住酸涩,前不久皇上还与我共剪西窗烛,如今又到了别人那里双宿双飞。”
槿汐希望甄嬛能快些看破皇帝恩宠,可她又知道,正因为甄嬛重感情,自己才愿意跟随,真是世上难得两全法。
甄嬛坐得住,华妃却坐不住了,她收拾不了甄嬛,还收拾不了安陵容?
华妃漫不经心地吩咐颂芝,“听闻韵贵人唱得一手好曲,勾的皇上沉迷此道,明日便叫她来清凉殿,为本宫也唱一曲听听。”
颂芝心领神会地说,“韵贵人能逗娘娘开心,想必是倍感荣幸。”
安陵容感不感到荣幸不敢说,听到这个消息的吕盈风快要气死了,华妃当自己是死的吗?
吕盈风冷笑着对安陵容说,“妹妹莫慌,到时候我跟着你一起去,我倒是要看看华妃怎么收场!”
安陵容当然知道有吕盈风在,自己必然会无事,可她不甘心做吕盈风庇护下的小鸟,她握着吕盈风的手说,“姐姐能护得了我一时,护不住我一世,不把华妃打疼了,她迟早会想办法侮辱我。姐姐若是信我,便帮我将皇上引到清凉殿去。”
吕盈风没想到安陵容竟然会想着反击,可心里却是无比欣慰,自己护着的妹妹能保护自己了,“好,容儿有想法,我一定支持。只是有一句话你说的不对,我护得了你一时,也护得住你一世。”
安陵容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都被吕盈风记在心上,心中甜蜜,低着头害羞地说,“姐姐说的是,陵容记住了。”
第二日,安陵容按时来到了清凉殿。
华妃都做好了直面吕盈风的准备,没想到安陵容竟然这么懂事,自己来了。所以说,这宫里有什么姐妹?吕盈风日日妹妹不离口,如今到了该出头的时候,便推安陵容一个人来承受。
“韵贵人,你的欣妃姐姐去哪里了?”华妃半是嘲讽半是挑拨地问。
安陵容一听华妃讥讽吕盈风,为了遮掩自己眼中的愤怒,只好装作不堪受辱的模样低下了头。
华妃自以为得到了答案,笑靥如花地感叹,“后宫中哪来的什么情同姐妹,不过是势弱依附势强、愚笨听从聪明。今日是姐妹,明日是仇敌,面前是笑脸,背后就是刀子。韵贵人可听懂了?”
安陵容心中不屑,但面上身体都瑟缩了起来,像是被刺中了心中的伤痛。
华妃都觉得今日不必让安陵容表演才艺了,她跟欣妃的姐妹之情,足够让华妃觉得高兴了。不过来都来了,若是不做些什么,岂不是扫兴?
“行了,本宫不说韵贵人的伤心事了。听说你靠《采莲曲》得了皇上喜欢,那便唱给本宫听一听,本宫可很是好奇呢。”
安陵容依旧一副受气包的样子,站在原地,清了清嗓子,开口唱道,“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歌声一出,华妃刚才的好心情荡然无存,不愧是能勾引皇上的歌声,真是悦、耳、动、听啊!
安陵容敏锐地察觉到华妃心情的变化,唱得更用心了,“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
既然叫我来了,华妃娘娘可要撑到最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