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万和陶园

第十章 万和陶园

苏东信眼看自己就要扑向温龄,他本来就一直处于紧张状态,此刻更是如同处在云里雾里,脑袋一片空白。

“啐!赖皮厮!”几乎同时,驾车的车夫轻啐一声,左手拉住马的笼头,右手扬起马鞭一甩。马车立刻向右方偏转,眼看就要从泥坑中出来。奈何那马有些懒怠,马车又向后方微微一滑。

苏东信本来整个人都要扑到温龄怀里,此刻身体却向后方偏了一些,眼看着就要撞到温龄那一侧的车厢上去。

我这么高贵怎么总这么倒霉啊!苏东信心里哀嚎一声闭上眼就要撞过去。

温龄没有料想会有这样的变故。几乎是出于本能,她迅速将身体向后方侧倒,同时伸出双手抓住了他的胳膊,用柔韧的力道将他带到怀里,肩膀稳稳接住了他的脑袋。

苏东信感觉到有人用一阵轻巧柔和而又绵长柔韧的力道将他抱住,微微感到吃惊。从前王大夫教过他一些武功的入门心得,他并不感兴趣,但是他对这一门的天赋极高,将门道记得很牢。温龄动作如此快速,用力得心应手,就如同行走江湖习武之人的内力一般。

片刻,苏东信回过神来。他带着一些疑惑,缓缓抬起头看着温龄,心里很矛盾是否要询问此事。

温龄看到苏东信呆呆的看着她,以为他摔伤了,于是紧张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摔到哪里了?”

苏东信摇摇头,别开眼去,双手轻轻推开她坐回原位。

温龄现苏东信现在似乎有些抵触她,心里有一丝疑惑,却还是笑着说道:“没摔伤就好。”她用力很是浅,已经十分不明显,却并不知道他一个十三岁的孩子竟然能通晓武功心得之法。

苏东信没有说话。他觉得他受到了欺骗,闷闷的坐回位置,一直看着窗外的景色。

马车驶至城东门,并没有继续向城中走,而是走了最近的小道往北门而去。因为处于王宫的背向,北门一带居住的人较少,去往北门的路也空旷,所以马车行进速度很快。

不一会儿,车在北门停下。温龄和苏东信刚下马车,那车夫收了钱便如同躲避瘟疫一样急忙掉头走了。

苏东信感到有些奇怪,于是抬头望着温龄,却见她的脸上似乎有一丝哀意。

见此,他立刻决定把刚刚感到受骗的事先行搁置。

温龄不是一个有意欺骗别人的人,说到底,她有什么需要遮掩呢?这件事一定有其他的原委。

他没有缘由的喜欢温龄的笑容,不喜欢看见她的脸上出现愁容。虽然很多时候她都是浅笑着,但是这种浅笑却是那么的真实,那是一种来自于内心,真心予人温暖,能够浸入人心的温柔。

于是,他扯了扯她的衣袖,笑的天真无邪:“师父,我们走吧。”

温龄见他不再抵触她,心里很高兴。低头摸了摸他的脑袋,微笑着点头:“好”

苏东信满意的笑了。

温龄抬起头看着东北方向远处的高山,说道:“我们要到那儿去……”于是拉着他向东北方向走去。

路上有好几个路人在对他们指指点点,苏东信觉得更奇怪了,心里有些不自在。

“是不是很好奇?”温龄并不理会闲碎语,但是却照顾着苏东信的绪,“晚一点再与你说好不好?”

苏东信点点头。

温龄会意一笑,低下头开始对他说起一些她去往各地所见所闻的趣事。她将晦涩的故事讲得直白,且声音温柔动听,所讲出的故事娓娓动人。两人一路上谈笑风生,路途不见一丝寂寞,时不时还能听见苏东信哈哈大笑,温龄轻笑不止。

约莫走了一里路,他们能更清楚的看见那座高山了。

那山上生长着各色大片大片的花,全都争相怒放着,直把每根枝干都压弯了。它们相杂着而又合成一团,以山海之势占去了大片山体。即使是茂密参天的绿树,这个时候也要礼让三分,只能连成小小的一片,远远看去就像是绿叶一般。

“师父,这是什么山呀,怎么漫山遍野都是花呢?可是东信从来没有看过哪座山上有这样多的花……”苏东信惊讶的仰望着山上的花群。

“这是万和山。”温龄也抬起头望着这难得的美景,“山上的是杜鹃啊……”

只有杜鹃花能将漫山遍野踩在脚下,嚣张的开满整片土地,造就出如此壮观的景象。

“不知是哪位有心人多年精心打理才得此美景,这样的让人欢喜。”温龄似乎很开心,笑容都笼上了淡淡的柔光。

再走了一里路,他们终于来到万和山山脚下一条河的河边。

那河上有一座石桥,约有九、十丈(二十米左右)那么长。桥身已经很破旧,两侧护栏上的石体已经脱落了许多,桥墩上的花纹也被岁月磨灭,光秃秃的布满了许多凹槽,已经难辨原貌。

温龄拉着苏东信刚刚要走上石桥,就听见桥那边有人兴高采烈的喊:“是姐姐,是姐姐!姐姐回来了,姐姐终于回来了……”

“温姐姐回来了,唔……温姐姐回来了……呜呜呜”一旁另有人在低声哭泣。

“这么高兴的时候你哭什么啊?!”前一个人似乎很责备这个哭泣的人,那人似乎都没有现自己也早已泪流满面了。

苏东信望过去。喊话的人是一位妙龄女子,大约十五六岁,穿着浅蓝色的素衣。在她旁边哭的是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子,穿着灰不溜秋的衣裳,看过去真是丑极了。

“姐姐——姐姐——你看到我们了吗?快些过来呀!”那女子高举着手朝温龄挥舞。

温龄的脸上带着笑,双眼却含着泪光。她喃喃道:“我回来了……”

苏东信不明况,但是也知道这一定不只是普通的阔别重逢。

温龄拉着苏东信走过了桥,朝着两人急忙问道:“初阳,云襄,你们怎么来了,是不是陶园出了什么事?”

“姐姐姐姐,你快随我们回陶园去吧……”沈初阳知道正事耽误不得,抹了抹眼泪拉着温龄的手说道。

“好多人快撑不下去了……”云襄一直抽泣着,麻布衣裳都沾满了涕泪。

“你胡说什么呢!大伙都会好好的……”沈初阳用手指戳了戳白云襄的额头。

温龄的心里骤然一沉,笑容敛去。

她虽知晓陶园现在的形喜悲交加,却并不知道具体况为何。她素来冷静自若,知道不可自乱阵脚胡乱猜想,于是说到:“咱们边走边说。”

苏东信一直盯着温龄,注意到她神的变化,心里似乎更了解了她一些。当她敛去笑容神冷静淡然的时候,她的心里其实是有几分担忧难过的。但是她的内心又非常坚韧,思绪也非常清明,自然而然给人一种安全感。不管她是本性如此,或是有意要安抚他人,这都是极其珍贵的品质。

两人带着温龄和苏东信穿过一片茂密的树林,脚步赶得很紧。

苏东信个子矮小,即使小跑却也难以跟上他们的步伐,总是被落在后面。但是他却不愿意出拖慢大家,于是一边将衣带与外衫下摆处塞入腰带里,以免被路上的荆棘勾住,一边加紧了脚步极力赶上。

温龄有意要观察苏东信,所以即使就走在他的前面,却并不回身来帮他。

走了不久之后,他们终于来到了万和山山脚下的一块绿地。远看去,绿地上树木丰盛,花草繁多。其间盖有三十多间茅草屋,形成了一个小型的村落。

温龄嗅觉灵敏,饶是相距村子几十米,她还是闻到了十分浓重的药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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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医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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