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蒙蔽夜
等铁甲兵们彻底离去,神庙石台上的松油火被重新点燃,鲁姆图万生神庙附近隐藏的沼泽人们再次聚集,并挥舞着手中的鱼骨标枪呼喊,“赫斯﹑赫斯﹑赫斯﹑赫斯......”并逐渐向神庙石台走去。
塞恩斯从祭司手里接过火把,一扭脸便看到正在给赫斯割绳解索的阿基里塔斯,不禁大骂道,“你这个蠢货,险些害了...尔等性命!”
阿基里塔斯瞪了眼气呼呼的塞恩斯,又看看刑架上的几只长箭,歉意地向赫斯笑笑道,“放心,长箭遇到你都会躲着飞。”说完割开绳索,与来到近前的库尔楚将赫斯搀扶下神庙石台。
看着不断靠近激愤呼喊的人群,赛恩斯站在神庙石台上,长长松了口气,挥了挥手大喊道,“鲁姆图族的兄弟们,鲁姆图族的兄弟们!不要喊了,众神听到了你们的祈求,仁慈的万生众神怜悯你们,铁甲兵已经离开,不会有战争,不会有杀戮,这是神迹,所有罪人势必得到宽恕,以前所有的犯罪都得到赦免,牢笼中的罪人也可以回家!”
沼泽人们听到赛恩斯的话,又看到祭司们打开神庙石台下的那排囚笼,挨个释放了囚禁在里面的囚徒,渐渐开始平息怒气。
发现人们愤怒稍息,塞恩斯话锋一转道,“但众神的怒火仍未彻底平息,有些人乘乱袭击众神的使者,即使众神仁爱免去你们渎神罪行,死罪可免,但也要适当接受训诫,否则那些盔甲长矛要再次降临,祸及你们的家人族友,难道你们想因自己的祸事而伤害身边的人吗?”
听着这若有所指的话,沼泽人们顿时陷入了沉默,神情呆滞地望向台上神色严肃、笃定的赛恩斯。
赛恩斯借机再次大声道,“死罪可免,今天所有赦罪之人,都要去枯孤岛为自己的亵渎赎罪,在那里静候神命。”
听到这样的罪罚,片刻思虑之后,托阿鲁和阿基里塔斯不满地吵嚷道,“去那个逐塚地和被处死一样”、“你是想让我们连人带船被‘叵舫独’恶浪卷入湖底”、“那里什么都没有,连蛙都找不到几只”、“你就是想饿死我们”...
看着人们再次选入喧闹,人群中的乔玛努努却大声道,“我们接受训诫,即使游上干涸的沙滩,鱼群也会在一起,我们乔玛部族会全部迁往枯孤岛。”说完扶着站立不稳的赫斯慢慢离开了神庙。
等人们都散去,塞恩斯看着漆黑的夜幕,悲呛地自言自语道,“我的血肉,我已无法庇护于你,希望铎坦安能念及亲情,让你远离是非之地,逃离死亡!”......
浓烟在褐黄天空摇曳飘荡,形如废墟的特克斯洛城内,几匹失去主人的战马从满是尸体的街道奔过,踩得地上残木冒出些许火星。
特克斯洛城广阔的祈贞广场,浑身血污的桑切斯挣扎着从死人堆中站起身,拔掉肩膀上的断箭,用长剑勉强支撑住身体,但看到特克斯洛城除了面前那高高矗立的虔爱大教堂,已经到处残垣断壁、血流成河,当又看到女人尸体旁大哭的幼童,桑切斯双目放空地举起长剑,放在自己脖颈之上准备自刎。
远处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侍从修士本莫急忙扯住缰绳跳下马,奋力夺下桑切斯长剑道,“王公,乌坎那斯人已经被领主们的援军击退。”........
巨石城艾蒙派缇王宫,身披崭新铠甲的戴克王子大步走进王宫,将左手放在胸前意气风发道,“父亲,我击败了乌坎那斯人,缴获了很多战利品!”
金狮王座中的查理尼三世皱紧眉头,抬起眼皮盯着这个自信的儿子道,“杀死了多少匪徒?”
戴克王子将头盔夹在腋下道,“杀死五千,击退数万。”
查理尼三世摸了摸大胡子,拿着金灿灿的权杖起身冷眼道,“你用了多少骑兵?多少战车?给我讲讲具体的战术步骤,我要你的,不是桑切斯先前部署的那个。”
戴克王子被问得有些慌乱,侧目瞪了眼查理尼三世身边的米勒,急忙转移话题道,“父亲,你该取消桑切斯的爵位,他防守失职,特克斯洛城几乎被乌坎那斯人烧成灰烬。”
正在深思的查理尼三世缓缓抬起眼皮,盯着儿子戴克哼了声道,“我已经派人给他送去些必要的资助,还准备授予他双狮勋章,并且给特克斯洛城三年的免税权。”
戴克顿感意外地大声道,“你如果不惩戒战败的桑切斯,以后会有其他的城邦和乌坎那斯人暗通款曲,就像曾经的弗林锡,而且他们的赋税...”
焦虑的查理尼三世突然挥起权杖,将侍女手中的银酒瓶砸落在地,快步来到儿子戴克面前眼睛喷火道,“闭嘴,你这个蠢货,别提什么赋税,如果你眼睛盯上了不该盯的东西,我们所有人的脑袋早晚会被砍掉,这次如果不是你征调走特克斯洛城大半守军,还带着他们去巡游捡破烂,特克斯洛会被攻破?你这该死的蠢货...”
“是兽血家没有守好马格纳长城,纵容乌匪长驱直入,所以才......”感觉暴怒的父亲几乎要将权杖砸在自己脑袋上,戴克用力夹着腋下的头盔,脸色煞白低头道,“吾王永在、吾王永在!”
看到戴克瑟瑟发抖的样子,查理尼三世哆哆嗦嗦收起高举的权杖,坐回王座呼呼喘气道,“抓住那个斥不台的儿子了吗?”
这时走神的皇婿巴赛尔发现戴克瞪着自己,急忙向上解释道,“当初我们死死咬住并追击了他好多天,消灭了他的三千近卫骑兵,并在各城邦的协同阻击下将他逼入清泉口,可惜有些沼泽人帮助他逃进了塔布提沼泽,不过我们已经派人通知黑水沼泽的帕库巴,因为他要想回到乌坎那斯,势必要经过安卡图丛林。”
查理尼三世无奈道,“这些我都知道,我只是想知道抓没抓到这个想绑架萨茹尔的畜生!”
巴赛尔忙再次弯腰行礼道,“这个暂时还没有消息,不过想独自个人通过塔布提沼泽和安卡图丛林,几乎是死路一条!”
查理尼三世摇摇头沮丧道,“乌匪和黑水沼泽的罗格人向来有勾结,估计这小子在他们的帮助下已经逃回去了!”
巴赛尔佯装钦佩地点点头,旋即快速扫了眼培歌道,“不过那些纵容乌匪的沼泽人已经被正法,这样也算震慑了那些不太安分守己的沼泽人!”
听到驸马爷巴赛尔将火引向自己,培歌抬眼偷偷瞟了眼查理尼三世,额头渗着汗、心神不宁嘟囔道,“杀死了、死了...死了...”
看着表情怪异的培歌,查理尼三世摸着大胡子疑惑道,“你说什么?”
打了个哆嗦的培歌急忙跪地行礼,又语气坚定地咬牙切齿道,“吾王陛下,那个放走乌坎那斯匪徒的沼泽人确实已经被处死了,我亲自见证,而且几乎是我亲自动的手!”说完从怀里拿出那颗已经发黑的人心,强装自豪地挺起胸口左右展示。
查理尼三世走下王台来到培歌面前,打量着那颗干皱的人心,又狐疑地紧皱眉头道,“什么叫几乎是你亲自动的手?”
“在他们快要杀死他的时候,也算几乎杀死了,但还没彻底死透的时候,我为了万无一失,就用刀把他心剜了出来,割下来的,虽然鲜血喷满了我的脸,但我想到自己身为王室成员,就果断弄死了这个翘奇........”
看着培歌咬牙切齿的样子,查理尼三世忙用权杖点画着打断道,“你?用刀剜出了人心?”
培歌急忙起身手舞足蹈,开始演示如何用匕首切割挖心。
查理尼三世上下打量着以为蒙骗成功而愈加上蹿下跳的培歌,咬牙厌恶道,“你要是胡说,我就扒了你的皮。”.......
夜晚巨石城鼠尾巷的石子路反射着月光,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男人来到栋楼房前,轻轻敲着扇木门。
结实的木门开了个缝隙,金发碧眼的帕梅拉举着蜡烛往外看看,急切地将男人拉进屋子。
门还没关好,男人将帕梅拉抱着压在墙上疯狂摩挲狂吻。
帕梅拉将男人遮脸的帽子掀开,喘着粗气道,“夏尔,我的最爱,契卑洛诸神保佑你没被乌坎那斯人杀死...”说完蹲在地上紧握这个男人结实的背肌,用温润席卷着坚强。
巴赛尔闭着眼睛大口喘息,猛地抱起帕梅拉,用力压在墙上道,“我......是最勇敢的......骑士,你能感觉到吗?”
帕梅拉抓着巴赛尔稠密的棕色短发,双眼翻白道,“我的勇士,我的勇士.........
深夜,巴赛尔终于回到萨琳娜公主的夏宫,赤裸的萨琳娜躺在天鹅绒床上,在前胸和修长的腿上涂抹着乳香精油,巴赛尔掀起床前的薄纱,闻着妻子散发香气的身体,伏到床上亲吻着她的胸口温存道,“我的最爱,你身上的味道,在我刚才和戴克清点战利品时就已经闻到了!”
萨琳娜捧着丈夫粗犷又俊俏的脸,哼哼着呻吟道,“我就是你最好的战利品!”
巴赛尔用嘴唇触碰磨蹭着妻子脖颈、胸口、小腹....,萨琳娜紧紧抓住床前的红纱,将床剧烈摇晃大叫道,“哦,我亲爱的夏尔,啊啊啊....我会让你这个溪镇痞子成为真正的公爵.......”
《穆璐吉》:爱就是我看了你一眼,蠢蠢欲动!你看了我一眼,还以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