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纤云弄巧
话说卿玉娉撒娇,看着她小女子的杏眼闪烁,黎任谱只是笑。有第三个人在场,四哥是不会对女人动手动脚的,那样不符合养成的端庄形象。
酒宴很快结束了,四人连坐下到起席,不过一个多小时。
真正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
大家喝了几口酸辣汤,待到四哥放下调羹,便都有了起身的意思。本来嘛,今晚四人的主题就不在吃上,要想解决口腹之欲,居住的都市里,什么菜系,啥味道尝不到?
离开包间,按规矩,温文忙着去结账。
黎任谱眉梢动动没出声,一前一后,先和卿玉娉向餐厅外走去。他没有结账的习惯,体制内生活惯了,都是别人有所求,就没有了主动买单的意识。
就是连这次昂贵的木屋别墅住宿费用,大家心照不宣,不用说也是温文承担。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叫温文体议,换句话说:谁叫他有求于人!要不是关系好,黎任谱还不一定来呢。
来就是给面子,那就是连襟一样的兄弟。试想,谁愿意外人分享,自己裤腰带没系牢的秘密,那可是刀把子攥在别人手里的危险行为。
虽然,黎任谱曾经有过不少的,因小姐姐结成的连襟密友,也享受过不少卖身换需求的女子。但那都是随场做戏,就像是卫生纸,用完随手扔掉就是了。不知为啥,对卿玉娉他从心里怜爱,自从有了第一次,就像验光配就的高雅眼镜,黎任谱是珍惜和认真的。
而且和卿玉娉,上床行为黎任谱向来都是赤裸裸的,用不到平时和花界小姐打交道,必须戴的硅胶领导面具。卿玉娉实在让她痴迷,她的确具有现代女性的特征,除了相貌西化,床上的行为大胆热烈。和卿玉娉的行为犹如夫妻,过程形同行云流水,两颗心的粘合不需要任何掩饰。
为了名声,也是为了身体,私下里黎任谱对温文说过,对卿玉娉他准备专一,不再搞偷鸡摸狗的寻花问柳。
其实,再过一年就正式退休的黎任谱,看上去远远年轻于他的实际年龄,在异性眼里仍然很有魅力。每天和他接触的成年女性,洒下漫天的星斗,看他的目光散发着痴迷。当然痴迷的主要是他的能力,对他床上的功夫,实在难以积攒粉丝。
能让阅人无数,历练风月场的黎任谱痴迷,卿玉娉的确有过人之处。她的长相和风韵的确出众,就是悄无声息的站在人海涌动的大广场,也是万绿丛中瞩目的魅丽。
就像今天四人来木屋别墅散心,本来这事应该低调,她还是显示出仙女样的靓丽。卿玉娉细嫩的皮肤略晶莹雪白,犹如抹上油脂的上等羊脂白玉。微微带卷的长发,瀑布般垂在圆润却不失骨感的背后。一张略比传统汉族姑娘狭长的脸上棱角分明,一笑两个嘴角微微上翘。线条清晰,轮廓就像美国影星玛露莲的速写风格的剪影。
卿玉娉堪称女人里的佳品,让热血的当龄男子不可抗拒。她日常稍加打扮的形象就是:性感的红唇,浑圆高翘的屁股,直垂腰际天然卷曲的长发,脑后甩动着活泼的贵族血统的马尾。再加上灰色的牛仔衬衣,黑色的皮裤,完美勾勒出修长腿型的高档女靴,妥妥的明星级美女。
卿玉娉别说让阅人无数的黎任谱着迷,连温文对上她潋滟的目光,心也要磕噔一下。弄的秋水盈只要在场,看透心里隐私的她,脸上就不易觉察的飞掠过浮云的阴影。
卿玉娉的确是知趣、识趣、斗趣的尤物,她的神情在和黎任谱聚会时,欢快活泼的像是树枝上跳动鸣唱的黄莺。而和黎任谱分别的前一分钟,她总会独自沉默下来,伤感、不舍的她,面部便是写满沧桑。
秋水盈没有随黎任谱先出去,她大多时候都是小猫依人的温柔可爱。能和温文在一起多处一分钟,她绝不会舍得浪费一秒。只要温文没有表现出对别的女人有花心,没有什么可以的怀疑花花肠子。秋水盈正如她的名字,温柔似水。可一旦发现温文有其他的桃色,绝对就是发怒的猫,耸毛呲牙攮鼻嗯哼的示威,就是抓破手挠破脸,也在所不惜。
爱之俞切,担心俞深,戒备俞重。
那还是他们两人相好后,约会的第三次。在一所隐蔽的宾馆钟点房内,见面的激情澎湃倾泻已毕,温文软泥一样,疲倦的大字形摊铺在宽阔的席梦思上。秋水盈用手支颐,胳膊肘着力在温文赤裸裸的胸肌上,那眼睛如同月下的深潭,泛着银色的月光。之所以这样,是温文随手关上了台灯,墙壁的夜灯,犹如漫着薄云的月亮。
秋水盈咬着细碎的银牙,俯身静静幸福的看着温文半眯缝的眼睛,她现在是最幸福的女人。
好久,看到温文昏昏欲睡,她用温润柔软,擦去口红仍然十分鲜艳的唇,在温文脖子和脸部摩挲了一遍。见温文迷糊的应承,便在温文的膀子上狠狠咬了一口。
温文一个机灵挣扎着想爬起来,秋水盈死死压住他,在他耳边低声:我要在你身上、心上留下痕迹。有我,你就不许有其他女人!你要是花心,哼!不是咬一口的事!
说着,她伸手到温文的大腿根,拿起打了败仗的那个物件,冷飕飕的说:你要敢在外边再找女人我让你成为太监!知道吗,我什么都给了你。
温文知道这个面冷心热女人的秉性,催促说:忍心,你就下手吧!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温文这辈子有过你,没有白活,现在去死也值了。说到这里,温文温柔无限的看了秋水盈一眼:从夫妻角度来说,你是我这辈子拥有过的第二个女人。
接着温文不由幽怨的慢声说:在你那里,我才知道共赴爱河的性伴侣是什么滋味。自从有了你,我还还敢得陇望蜀?我这辈子的情史到你就该收笔了。今生得到你,那是老天对我的眷顾,是对我人生不得意的补偿。但你要是老以窃斧者的疑心对待我,尽管我知道这是你挨到极致的表现,我把阉割的权利交给你。自从落入你的红罗网,我就没打算挣脱。
见到秋水盈发呆,温文催促着:来吧,肉痛胜不过心痛,眼睛一闭,狠狠心,一切就都了结了。
秋水盈如同水泡的泥雕,豁然坍塌下来,无力的伏在温文胸口哭泣:你明明知道我下不了手,你还恣意欺负我?恨你!恨你!那样不如我自己去死!说着用两只粉拳在温文胸脯上擂起鼓来。
温文好不容易才用大包的餐巾,擦干秋水盈放肆滂沱的眼泪。秋水盈抽抽噎噎的接着说:家里那个领过证的男人,别说常年背靠背,我们已经分床分屋睡,多年没有这个事啦。本来,我以为这一辈子也就算过去了。给你之前,我可以说是守身如玉。是你让我破了戒,而且让我不能自拔。想到你我就兴奋,痴迷到想起你,就脸红心跳浑身燥热。没有你,我感到自己活不下去,想到你和其他女人上床,我血贯瞳仁,恨不得去死。你既然让我失身,就得为我规矩,骗走我的心再轻易扔掉,我的小命你拿去!你的良心过得去?
此时的温文已经清醒,他不知道自己在怕,还是的确喜欢。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他揽过秋水盈纤细的脖子,在耳边说了句猥亵的话,秋水盈立马乐不可支。温文再次来了精神,两人唧唧咯咯笑着,再次搂抱着滚在一起。
很多女人在结婚以后觉得生活枯燥乏味,和丈夫的生活没有情趣,甚至觉得两个人没有话说。闷急了想找个能聊天的人,都是一人难求。网络时代的到来,为郁闷孤独的男女提供了契机。于是开始在网上找个人聊聊天,说说话,网婚、网恋的季节到来样开始泛滥。
孤独苦闷的女人的内心,难以得到一个发泄处。在遇到一个人能让自己获得自己想要的生活之后,网上痴迷的女人,就很容易把自己交给那个人。
情人不是靠找,而是上天注定的,如有,躲都躲不掉,如果没有,站在你面前你都遇不到。情人是怎么来的,无非就是两个寂寞的人互相擦出了火花。情侣嘛,那可不是暂时满足欲望,而是两心相印的长久恩爱。相比情人,情侣是可望不可求到的人生伴侣。
男人一生当中不出轨的概率实在太小啦,尤其是在当今社会,而且越是占有更多社会权力和社会资料的男人,出轨的概率会越高,只是很多原配不知道……
温文和秋水盈走到一起,不是二十一世纪二十年代的通用模式。那时网络没有现在这样发达,两人的结识和网上交流没有多大关系。
情人定律,倒是有点意思:是寂寞,也是需要帮助,两人不知不觉的就到了一起。
温文在秋水盈之前,除了恋爱期、恋爱龄加婚龄接近三十年的老婆,没有其他女人。原因很简单:有贼心,没有贼胆,更没有贼钱。在业务交往中,虽然经历过其他女人,也是在逢场作戏,蜻蜓点水。大多时候,别人在拨云弄雨,他只是个跟班、守卫、买单的主。有道内的采花高手,不止一次的嘲笑温文:憨班!
温文即憨子跟班。
在没和秋水盈好之前,温文心里自我解嘲安慰自己:没有爱情的性,是动物行为!自己是人!
在这种心态下,温文在市场混了将近十年,仍然能洁身自好。直到十年前遇到秋水盈,也就是缘分吧,也务打破了温文道德的平衡。
应该是第三次见面吧。在一个业务公关场合,一帮人酒酣耳热,又有小姐在一边助兴。大家竞相讲起带荤味的段子,那一个时期,时兴这个。那时,正是温文在有贼心向有贼胆觊觎,对两性关系不再追求唯一性的过渡阶段。
别人的段子很色,温文的相对含蓄:猴子从树林大叫着跑出来,大家以为它遇到了蛇,猴子天生怕蛇,好奇的问它怎么了。猴子说它踩到了一坨屎,其他的动物分辨了一会,齐声说:猿粪,是缘分!
那天同桌喝酒的秋水盈,不知为什么突然红了脸,那也就是温文和她交往的开始。
当时很多女子,已经在市场闯荡多时。从乡下来得怀揣希望的乡下姑娘,下岗以后渴望金钱的下岗女工。在当了一阵小姐,适应了社会,靠着自身美丽的资源建立了人际关系,挣了第一桶金。这被一些人看作是快速脱贫致富的捷径,当手里有了一些资本,从良还俗成为女老板的人数不少,有东北虎,西北狼,四川狐,湖北省的小姑娘。先期卖笑,后期贵人的不是传奇的穿越,自然也引起本地有漂亮美丽资本女人的羡慕,纷纷:既然不如自己的东施能干的事,具有西施天生优势的自己,为什么大闺女要饭,不能活动活动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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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从事这一行当的,下岗女工比例较高。当然经过生活历练,有心眼的本地下岗女工。干这行的,都不是明目张胆,往往借用道具和不同的模式。因为丈夫还需要脸面,娱乐场所,也有熟人磕头碰脸。
秋水盈没有和她的工友一样干过小姐。她既是放不下脸面,也有丈夫刘二郎给她的第一次创伤阴影,对男女之事她厌恶。
企业破产,秋水盈和丈夫都下岗,瓷饭碗摔得粉碎。经过黑暗中的摸索,在市场踉踉跄跄,摔打得鼻青脸肿。经过传销、直销、推销,几度风雨,几度春秋,痛苦也许成为她老年以后的自豪:她没有向生活屈服,曾经奋斗过。
经过几次挫折,聪明的秋水盈悟透了,要量体裁衣,干能发挥自己特长的事。没有多久,她的谋生之道定位在饮食服务业。
她长相俊美,从小受到小市民的家教,待人彬彬有礼,具有摆开八仙桌,铜壶煮三江,俏脸迎来客,热情生意旺的优势。
从事饮食服务业,船小好调头,再加上地方人的先天优势,适应性特别强。
开业初期,秋水盈的小吃店干得风生水起。但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后来,咳!后来……
待温文结完账,秋水盈和温文出木屋别墅餐厅的时候,昏黄的月光下,黎任谱和卿玉娉的身影已经模糊。不刻意去看,别墅区的小湖,曲径、花丛、树影,已经湮没了他们二人的行迹。
温文拉着秋水盈的手想去追赶,秋水盈的手挣了挣,嗔怪的:没有一点眼色头,没看他们想两人单独在一起?
温文恍然,挠头笑:死眼珠子,肉眼皮,没个眼色头。
正好,咱们两人独处,我吹箫给你听。
温文从车里取出根早已备好的洞箫,两人并着膀,向别墅园区内的湖边走去。
月光虽然不太明亮,星光月影,间杂别墅区的路灯。
小湖水面约有百多亩,风搅动混杂的光。月夜下,视线不太清晰,朦胧着看不到对岸。倒也是十分旖旎,湖面涟漪层层,点点滴滴的水面都是流萤倒影。
温文和秋水盈相偎着,坐在湖边的一块卧牛石上。阳历七月的天,城市内人们正在被暑热,汽车尾气折磨,忍受着桑拿天气的湿热。木屋别墅位居深山,树木葱茏,植被茂盛,太阳的热力很容易发散。才到九点钟多,山里的夜风,凉飕飕的开始如水漫过。吹在裸露的皮肤,薄衫下的身体,都是难得的享受。
月亮在白莲花般云朵里穿行,银色的天空澄澈碧透。在高空冷暖气流的搓弄下,云朵不断变幻着形态,有时象白色的丝锦,有时则象等待织女巧手去织造的纤细的云丝。
秋水盈倚靠在温文肩上,两人独处的时候,她最常用的动作,是把头用立、卧姿势枕在温文肩窝上。她说:这样就像靠着大山,也像海船泊在港湾。
两人无声的看着湖面,倾听水波蹡蹡的拍着石板,享受着难得的二人时光。
这时世界仿佛成了凝固的琥珀。
毕竟,婚内出轨的人有禁忌。即使因为业务的原因,秋水盈和温文很少见面,但即使周围人不多,两人都是精神气内敛。能够彼此深深的看上几眼,就是天大的幸福,浓浓的爱,他们没有放肆到,没有顾忌的公开释放。
两人能够静静依偎的的环境不多,就是茶社的约会,也是端坐茶座两端,喁喁倾诉,不能任意张狂。
两个人的世界,对他们来说很珍惜,珍惜的东西就金贵,不然野山参能价值连城?
山风轻轻的吹,夜色渐渐纯净,身上稍微有些发冷。温文脱下外衣披在秋水盈身上,秋水盈耍嗲的继续想往他怀里拱。
在这里很隐秘,没有什么禁忌,可由着相爱的心,用肢体放肆。
今天的温文心情特别好,他不想只是享受小儿女老鼠窟里的欢娱。他想玩出新境界,让两颗心相伴着在山间云层飞。
温文亲吻秋水盈的鬓角,秋水盈梦呓般娇嗔的哼哼。温文扶她坐正:这里的环境氛围到哪里去找?让灵魂飞起来吧!我吹箫给你听。
见到秋水盈朦胧的抬起丹凤眼,温文在那上面用唇碰触一下:咱们好上以后,一直不能见天,蝙蝠样作乐。每次见面,我就有想有今天的情景,我吹箫给你听……
说着,温文秉端坐,持箫踔唇提气,试吹几个音符后,边呜呜咽咽吹起箫来。
温文以前曾在洞箫上下过苦功,音律节拍乐感有很好的修养。此时洞箫吹起来,箫管里迸出的声音饱满,浓郁的像是杯醇厚的浓茶,连绵逶迤飘荡摇曳,霎是好听。
在温文的操弄下,那箫管里飘向山间、夜空的呜呜咽咽,间杂塞外雄风的雄浑。沉郁时,如山林起风;兴奋时,龙吟虎啸;激荡时,玉帛撕裂,金石撞碰。箫管里如同抽不尽的绉纱,山间缭绕着乐曲的旋律。听得湖底的鱼虾,浮出水面,忘记了尾鳍拨动;远山的宿鸟警醒,树林不时有鸟翅煽动,更意外的是山风急促,夜色愈发渐浓。
箫声里,秋水盈先是静静的坐着听,而后转脸盯着抚箫的温文好看的眼睛,心里不住磕瞪。她这辈子就是不能看温文的眼睛,即使心如止水,自己的眼神和那海洋般深沉的眼睛相碰,秋水盈的心底都会颤栗着狂跳。
慢慢的,秋水盈感觉箫管里发出的是实体物质,载着巨大的能量横行。秋水盈细看湖水,再看树丛,然后看黑得狰狞的山峰,箫声绵绵不绝飘向那里,然后在那里回荡、消失。她突然看到了什么,恐怖的声音发颤:别吹了,那山岭上好像有妖精的眼睛……
真的有妖怪吗?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