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第 173 章
绵如在被拽出帘子的时候,双手用力扯住帘子,那帘子顺利从营帐上滑落来到了她的手中。
她恐惧的将手中的帘子盖在自己身上,企图遮盖住那些雪白。
朗逞发现了她的意图,在将她拖出营帐的瞬间,抬脚朝她头部的方向走了过来。
绵如双手死死的拽着身上的帘子,像离水的鱼儿,惶恐又绝望的望着他摇头,乞求他放过自己。
朗逞双手刚要用力扯下绵如身上的帘子,一道冷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朗逞,你在做什么!”
听到这声音,朗逞眼中闪过一丝狠毒,随即放开松开手,转过身笑道:“哟,是什么风把游将军吹来了?”
看着躺在地上神色惶然的绵如,游容垂在双侧的手青筋暴起,他眸色异常的冷,重复道:“朗逞,你在做什么!”
朗逞望着他的脸笑了起来:“我这婢妾太无趣了,我找点乐子跟她玩玩。”
绵如的身体虽被帘子遮住了,但一些隐隐露着的皮肤上还印着一朵朵殷红的玫瑰,游容看到她身上这些红色的印记,呼吸顿时不稳了起来,身为男人的他怎会不知道那些是什么!明明周围没有人受伤,但他的鼻中却涌起了一股令人泛呕的血腥味!
游容艰难的将视线从绵如身上收回,哑着声音道:“朗逞,她是我请来的贵客!”
朗逞蹲下身子将绵如耳际的发丝卷在手中,抬头望着他不紧不慢道:“游将军是不是忘了,你今早将她给了我,她现在是我的人了,”他粗粝的大掌顺着她的脸颊来到她的小腹上:“说不定这里已经有了我的种。”话落的那一瞬间,游容的眼神完全冷了下,就在这时,好不容易追上夫君的朗月看到了躺在地上的绵如,也看到了夫君与兄长之间的剑拔弩张!她连忙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来,快步来到绵如身边给她盖上。
一直没有任何反应的绵如在看到这张柔美的脸时,眼睛缓缓的闭了起来,眼角滑落了一滴一滴的泪。
一道小声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小兄弟,你还好吗?你脸怎么白成这个样子,是身上哪不舒服吗?”
说着,就想探手去摸她的额头,赵姝头迅速一偏,扯出一丝笑:“我没事。”
声音哑的不像话!朗月转身吩咐道:“来两个人将绵姑娘抬进去。”
赵姝背对着游容与朗逞来到绵如面前,与对面的胡人一起将她抬了进去。
游容也紧跟上去,朗逞一把拦住他:“这是婢妾的营帐,游将军就这般进去怕是不妥吧。”
游容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抬手挥开他的手。
望着游容的背影,朗逞嗤的笑了一声。
赵姝将人抬放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后,便弯腰、垂着头退到了一旁。
朗逞坐在床边,望着床上闭着眼的人,说出心中的决定:“既然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我们找个时间把亲事办了吧。”
床上一动不动的人眼皮颤了颤,但依旧安静的躺在床上。
朗月看了眼游容,对着朗逞开口道:“哥哥,这事不急,等过段时间再说吧。”
朗逞眉头皱了起来,他还没开口,游容便沉着声音道:“成亲这事耽误不得,既然朗将军有心,何不就早早的准备起来呢。”
床上的人猛地睁开双眼,眼睛直直的望向游容。
游容躲开她的眼神,绵如见状,唇角咧起一抹笑:“好啊。”
她这一句轻飘飘的“好啊”让在场的人都晃了神。
赵姝趁机将袖中的匕首握在手中,眼神一冷,就朝面前的人刺了去。
肉刺开的声音在帐内响起,游容惊鄂的转身,赵姝举起手中的匕首再次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他刺去。
游容青着脸色,避过这一击,赵姝却没追上去,而是旋身朝朗月攻去。
游容与朗逞脸色齐齐一变,两人动作一致的抬脚朝那边奔去。
赵姝将匕首抵在朗月的脖颈上,厉声道:“再过来我就杀了她!”
两人同时止住步子,一脸紧张的看着赵姝手上的匕首。
赵姝看向游容,他脸上对朗月的心疼是真真切切且是毫不掩饰的。
赵姝唇角勾了勾,望着他道:“游将军,一、命、换、一、命,换吗?”
游容面色一变,这时才看出这身戎装下的人是谁:“赵姝!”
赵姝笑的温柔:“游将军,我给你十秒钟的时间考虑,若十秒后你没有给我答复,你这如娇似玉的夫人可就要没了。”
“十九.八.七.”
赵姝的声音很轻,轻到让人忍不住发抖。
“六”
一触即发之际,朗逞身形一转,来到床边将绵如拽了起来,他五指扼住她的喉咙,望着赵姝冷声道:“我妹妹若是少一根发丝,我就剁她一根手指,我妹妹流一滴血,我就卸她一只手!”
赵姝淡漠的看了眼他手中的绵如,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朗将军不妨试试!”
朗逞被她的态度激怒,忍不住加大了手下的力量,绵如渐渐喘不上气。
游容眉宇微蹩,看了看赵姝手中的朗月,最终什么都没说。
“三二.一。”
赵姝话落,举起手中的匕首就朝朗月刺起,同时一道急促的声音响起:“好,我换!”
游容出声的刹那,赵姝余光立时望向绵如,但很快又将注意力放在了游容身上。
“游将军请吧!”
游容慢慢抽出腰上的刀,抵在腹部,随即便要用力将刀送入腹中。
赵姝聚精会神的看着,蓦然间,余光看到绵如挣脱朗逞的双手,身子毫不犹豫的朝她袭来。
赵姝立即拖着朗月向后退,可绵如却仿佛不要命一般,徒手就往赵姝的匕刃上够。
赵姝一惊,快速的拿着匕首转了个方向,就在这个时候,绵如一把拽过朗月,转身就要将其推向游容的方向。
游容抬脚快速的往这边赶,手揽过朗月的腰就要带着她离开。
赵姝眼睫微微一颤,身形快速的拽住朗月的另一只手,握着匕首就朝她的脖颈划去。
游容眉心一冷,大手一把握住锋利的匕首,鲜血瞬间滑落。
两道惊呼声响起:“夫君!”
“游容!”赵姝看准时机,抬脚直接踹上朗月的腹部,直接将人踹的脸色发白、冷汗直流。
游容松开握着匕首的手,双手扶上朗月的肩膀,赵姝手起刀落,直接将匕首捅进了游容的腹部!铁器撕开肉的声音在屋内响起,朗月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疼痛转身扶着他的臂膀。
绵如见状脸色一片惨白,身子不稳的朝游容奔了过去。
朗逞一把拽过自己的妹妹,将她紧紧的桎梏在身旁不准她靠近游容。
赵姝乘胜追击,拿起手中的匕首刺向游容的胸口,绵如一把扑向游容抱住他的腰,挡在了他的身前。
游容一手捂着腹部,一手圈住绵如的腰,带着她转了个方向将她护在了自己怀中。
刀进肉的声音再次响起,赵姝的匕首穿进了他的左背,她眼神一凛,右手握着匕首的手柄,左手手掌用力朝刀柄上用力一推,整个匕首便贯穿了游容的左胸!游容嘴角溢出血,绵如不敢置信的抬头望他!
赵姝用力将匕首从他背上拔出,游容踉跄了两步,绵如撑扶着他,手颤抖的堵在他不断流血的胸前,神情恍惚道:“没事的没事的.”
游容手掌缓慢的抚向她的脸颊,神情温柔道:“抱歉,吓到你了。”
绵如摇着头,哭的无声。
游容神情眷念的望着她的脸颊,眼神深处是不舍:“这里不是好的归宿,若有机会便走吧,走的远远的.不要再回来了。”
游容伸手将她的眼泪拭了拭,低声中带了丝劝哄:“别哭了,女孩子的眼泪最是珍贵不过,”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我不值得你这样为我哭”
游容苍白的脸色笑的好看,细声与绵如商量道:“绵如,我有些累了,我们坐下好不好?”
绵如泪眼婆娑的点点头,搀扶着他在地上坐下,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
游容对面是凄楚望着他的朗月,他眼睛无力的半阖着,头眷念的靠在绵如的肩上,喃喃道:“对不起”
一道尖利的女声响起:“夫君!”
绵如整个人僵住,手抚上他的脸颊,语气温柔道:“你这人总是这般不管不顾,谁要你救了,我本就孤身一人,没了就没了,可你不一样啊,你还有家人还有妻子,你怎么舍得呢.”
朗月睁开朗逞的手,跌跌撞撞的朝游容跑去,她跪倒在游容身边一把推开绵如将游容抱在了怀中。
绵如也不反抗,呆呆的跌坐在地上。
看着没了任何气息的游容,朗逞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大声对外面道:“来人,赵姝杀了游将军,将她拿下!”
胡人士兵很快就从营帐外鱼贯而进,见到躺在朗月怀中没了气息的游容神情一惊,随后动作快速的将赵姝扣下!看着死了的游容,朗逞神情中是忍不住的惬意,他来到赵姝面前好心情的问:“赵姑娘武功那么好,怎不跑啊?”
赵姝笑了笑:“朗将军高看我了,我这点功夫对付三两个人还算凑合,要是对付千军万马的士兵那不是上赶着送死吗。”
朗逞赞同的点点头:“赵姑娘倒是个明白人。”
“看在赵姑娘如此识趣的份上,那我就许你晚两天上路吧。”
朗逞挥了挥手:“带下去!”
士兵扣着赵姝朝营帐外走,来到营帐门口时,朗逞淡淡道:“她现在是杀了游将军的犯人,犯人该去什么地方不用我说吧?”
士兵连忙应声:“卑职明白!”
士兵押着赵姝朝牢笼走,一声鹰啼在浩瀚无垠的蓝空中响起,赵姝抬头望去,就见雄鹰挥舞着双翅翱翔在天际!朗逞淡漠的看了眼跪坐在地上的绵如,随后望着朗月开口:“你身子不好,先随我回营帐去,”见她没有听他说话,眉头拧着,加重语气:“郎月!”
朗月这才回神,她的婢女连忙将她搀起来,扶着她离开。
见人走远,朗逞看着地上的绵如开口:“你别忘记,你是谁的女人!”
许是绵如死气沉沉的模样激怒了他,他一把扯住她的头发将她往外拖!
绵如剧烈挣扎了起来,拼了命的想要往游容的方向爬!
可朗逞也不是吃素的,看她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直接道:“你是乖乖跟我回营帐还是想看我将他的尸首丢进河里喂鱼!”
绵如猛地抬起头,死死的盯着他,朗逞松开手回望过去,无所谓的道:“选吧。”
绵如神情渐渐灰败了下去,她站起身转身朝营帐外走去,朗逞满意的笑了笑,回头不屑的望了眼地上的尸首,随后转身出了营帐!
胡人的牢狱是用玄铁制成的铁笼,放置在草原上,夜晚一到,还能露天看星星,唯一的坏处就是不遮风挡雨,晚上风呼呼一刮,还怪冷!
赵姝抱着双膝,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草原上的星星又明又亮,只是不如上京的星星来的亲切。
风吹草地,嫩草微动,赵姝一动不动的抱着双膝。
“赵姑娘。”铁笼外传来一道娇声。
赵姝不为所动,依旧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悉悉索索的动静响了一会儿,等动静停了下来后,娇声再次响起:“赵姑娘。”
“赵姑娘,我哥哥也是职责所在,才迫不得已将你关在这的。”
赵姝这才偏过头去看她,脸上的表情耐人寻味:“夫人不介怀我杀了你的夫君?”
朗月神色忧伤道:“这是夫君自己的选择,怨不得旁人。”
赵姝稀奇的看了她一眼:“夫人好气度。”
朗月双膝并拢在草地上坐下,神情悲伤的望着天上明月。
一个在铁笼外一个在铁笼内,两人静默的望着夜空那明亮的皎月和繁星。
半晌,朗月悠悠出声:“夫君曾说过,我就如天上那轮明月一般皎皎而高贵。”
赵姝不接话,朗月的倾诉欲丝毫不受赵姝的冷淡影响,她继续道:“你知道夫君为什么娶我吗?”
“因为我对夫君有恩,夫君是军队里娼妓所生的孩子,是这草原上最下等的存在,若是夫君是个普普通通的孩子也就罢了,可惜,他生来就比一般孩子聪明、勇猛。”
(本章完)作者说:作者专栏-新文《贪毒》已开文。《贪毒》文案:最初的周多鱼是个和人说话都会脸红上半天的姑娘,她温顺、良善。可时过境迁,她已不复是当初那个温善的姑娘,如今的她到处左右逢源、溜须拍马,还励志要将那群权贵哄得七荤八素、头昏脑涨,哦,不对,是惬意顺心。她也知道,她这样的人在那群世家子弟的眼里,就是个可随意拿来逗趣、上不了台面的。
周多鱼尽心尽力的亲近、讨好所有人,但唯独对谢怍避之不及,不是她不愿,而是不敢,因为她不止深知此人的菩萨面貌、魔鬼心肠还知此人对她动了杀心。为此,别说是跟他沾上半点关系,就是站的近了些,她都瘆得慌。
谢怍表面上对周多鱼温和有礼,实则打心底厌恶她粗鄙庸俗的举止。若硬要说愚昧无知的周多鱼身上有什么长处的话,那就是识趣,也只有识趣,识趣的远离他与他保持距离,对此,谢怍还算满意。
此去经年,窄巷相逢,谢怍双眸沉静的望着身子紧贴着墙而过的周多鱼,缓缓敛目,嘴角弯了弯,眼里却没什么笑意,是个识趣的好姑娘,知道对他退避三舍,可,却碍眼的紧。
爱恨嗔痴,为贪为欲,求而不得,故生妄念小剧场:周多鱼虔诚的跪在佛前,眼前则是刚刚奉给菩萨满满一荷包、晃瞎人眼的金灿灿黄金。她对佛像低眉浅颂:劳菩萨费神助信女屠尽恶鬼,事成之日,便是信女为菩萨重塑金身之时,嗯,纯金。拜完菩萨,她面不改色、不着痕迹的收起刚孝敬给菩萨的黄金,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哪有事还没办,就收钱的道理!【特别说明】:文中“恶鬼”仅用于比喻,全文无奇幻设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