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佛曰:不可说
我很高兴我和我的古龙水先生的关系进入了一个新的里程碑,我不仅成为他的得力助手,而且成为他的小老师,此话从何说起?
古龙水先生在台湾受小学教育,学的是繁体字,初中时举家移民新西兰,在新西兰期间继续和台湾来的教师学习中文,所以他的“台湾化”非常严重。举凡现今国内常见的俗语,譬如猫腻,牛逼,拼爹等等,他不见得都懂,这时我会不厌其烦地解释给他听,感谢之余,他常说要拜我为师,我当然知道他是开玩笑的,所以娇羞地拒绝了。
我曾看过五十年代猫王埃尔维斯演唱会的录像带,当这位摇滚乐王在台上热歌劲舞时,常惹得台下女歌迷尖叫声连连,个个像只加了弹簧的小老鼠,如果画成漫画,那些女生应该口水满地流,外加红心往外跳吧?!
我完全理解那些女歌迷的疯狂,因为我的古龙水先生和猫王有同样的魔力,他让我这个仰望他已久的人夜夜痴狂,只是如同何丽所说的,我很作,所以虽然内心波涛汹涌,外表上我还是有办法做到静如止水。
我和tony在工作期间会做短暂的交谈,谈谈最近遇到的人或事,谈谈最近看的一场电影或一本书,有时也会谈到比较深入的话题,譬如宗教、音乐、人生观等,就是不提两件事,一是同性恋,二是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
关于拯救古龙水先生的计划,还是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我要他脱离毛先生的魔爪,回到他原有的性向上,然后~重新爱上我。
我的拯救计划第一步是“知己知彼”,要彻底了解tony,当然得先从了解他的作息开始,他的学校生活,我已大致了解,那么学校以外的生活---
我不得不说这是件满羞耻的事,我竟像个私家偵探般跟踪起古龙水先生。
这天下完课,tony先在7-11买了瓶水,又在一家墨西哥餐厅外带了tacos,他边走边吃,真奇怪,如果看到有人边走边吃,我肯定认为不登大雅之堂,但是换成古龙水先生,却成了潇洒的代言辞。
他迈开脚步过了马路,然后急匆匆地走向一座银灰色的大楼,一个箭步便上了階梯,我抬头一看,“thegrand”斗大的招牌就在那里挂着呢!原来他住在”thegrand”呀,这个酒店式公寓的确不便宜。
我买了外带寿司和一瓶水,站在容易观察酒店公寓大门的角落用起餐来。我边吃边眼观八方,没多久,一辆兰博基尼nz8888呼啸而过,开进thegrand大门西侧地下停车场,我把最后一囗寿司囫囵吞下肚,然后喝了一口水,眼睛死盯着停车场的出入口。半晌,我才发现自己是个大傻逼,难道毛先生会马上离开thegrand?情人幽会总得个把钟头,我好像抓到老公出軌证据的妻子般,醋意大发,把装水的塑料瓶压得稀巴滥,然后咻的一声丢入垃圾桶。
连续两天我都没去tony的办公室,说不上为什么,就是生气,连何丽也被央及。
“怎么了?大姨妈来了?”何丽被我的流弹射中,唉声叹气地问道。
“大姨妈没来,瘟神来了。”我没好气的说。
“啧啧啧,这瘟神是谁,让我们的小猫咪变成母老虎了?”
“谁是母老虎?”
我哇呜一声,张牙舞爪地吓唬何丽。
“等等,先让我拍个照,保证李家兴吓得屁滚尿流,连夜滚回中国,呵呵!”她真的拿出手机。
“这关李家兴什么事?”我顿时泄了气。
“不关李家兴的事,那就是tony的事,”何丽把我桌上的cd翻了个遍:“我劝妳别白忙活了,同性恋人的爱很猛烈,妳别把自己也搭进去当祭品。”
“他们的爱不是真爱,tony是被迷惑的。”我嗫嗫地说。
“呦,妳又知道了,”何丽停下翻动的手指:“tony跟妳说他被毛先生迷惑了?”
“也不是---”我欲言又止。
“当然不是啰,如果是,妳就不会在这里发脾气了。”
何丽的未卜先知真让我恨得牙痒痒的。
“噢,忘了告诉妳,江彩云说以后妳的房租她付了。”何丽终于不再翻看我的cd,圆翘的屁股倚着桌沿,闲闲地对我说。
“为什么呀?”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这我哪儿知道?千金大小姐一向不按理出牌。”
“妳想---这其中是不是有鬼?”我想起那个爱马仕包。
“佛曰:不可说。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何丽竟学起僧人打起躬作起揖来了。
我拿起桌上的橡皮往她头上扔去,没丢中,她给了我一个鬼脸,转身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