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陈恪回京
杭州府百姓知道陈恪被封侯了。
还知道这位新贵若不是杀俘有过,他的爵位就是国公。
人们感觉可惜,“这人还是不错的,有勇有谋,待人也很亲和,唯一的缺点就是杀心太重。”
得出这个结论,人们又发现一件事,这个杀星没杀一个杭州人。
发现这件事,人们就觉得陈恪这人真的挺好。
然后就知道,这位新贵再次下达了屠杀的命令。
得到这个消息人们惊诧,“刚被封侯就想夺爵吗?”
带着这个疑问人们奔向刑场,第一眼就看见监斩台上悬挂的一幅长轴。
这是三院学生熬了十余天完成的剧作,“倭寇屠杀上虞百姓图”——被砍头的男人、赤裸的女尸、被碾碎的婴儿......一个个凄惨的画面组成这幅长轴,让人不忍卒睹。
看见这幅长轴人们流泪,然后沉默地看着被拖上刑场的倭寇,人群中突然响起一声怒吼,“杀”。
随即一道道“杀”声响起,汇聚成一声震天怒吼,“杀”,五百余名倭寇被砍了脑袋。
行刑队收队,任由倭寇的尸体躺在那。
刑场上静寂下来,万余人看向台上,那道修长的身影朗声说道:“杀我同胞,如杀我亲人,此仇不报,枉活于世。”
“倭寇杀我五千上虞百姓,我就杀他两万倭寇。”
“但这个数不够,我大兴百姓的生命无价。”
这席话被他说得杀气腾腾,让台下百姓知道,这事没完,他还要杀。
陈恪的杀心太重,这时却没人觉得有何不当,人们觉得就应该这么干,“我大兴百姓的生命无价。”
他们的热血涌上心头,听他继续说道:“杭州府是一座英雄之地,正是有了你们,杭州攻防战打成了歼灭战,我们一起消灭了倭寇,保卫了杭州府,恪在此感谢杭州府的父老乡亲。”
陈恪抱拳躬身,腰成九十度角。
见他行礼,男人抱拳躬身、女人蹲身为礼。
然后再听他朗声说道:“我会永远珍惜这段时光,我们一起打过倭寇。”
说完这话他就走下监斩台,骑上战马再次抱拳行礼,缓缓策马而行。
他要走了,杭州府的百姓突然发现这个杀星竟是如此的和蔼可亲。
他称杭州府为英雄之地。
他说是杭州府的英勇百姓打败了倭寇。
他说永远珍惜一起打倭寇的这段时光。
他的肯定让杭州府的人们挺起胸脯,夹道欢送这个杀星。
他杀了许多人,无论是冲上战场杀的,还是下达了屠杀令,他杀的都是贼寇。
不、是倭寇。
他不说贼寇,只说倭寇。
杭州府的百姓也不说贼寇,只说倭寇。
这个杀星来到杭州府只有十余天,做了许多事,杀了许多人,不、杀了许多倭寇。
人们突然发现,杀星举起屠刀的目的是不再出现屠杀。
他们明白了,十余万百姓排列在街路两侧,默默地给这个杀星送行,看着他的战马走来,男人抱拳躬身,女人蹲身为礼。
而他骑在马上抱拳,不时转身向两侧行礼。
见到这一幕,常继祖发句感慨:“此生能得此荣,足矣。”
他有了奋斗目标。
而刘艺默默无语,他想的与秦烈相同,死后能进忠烈寺。
这是陈恪的想法,他俩绝对支持。
为了能进忠烈寺,他俩必须做好攻取琉球的准备,皇命下达,立刻启航出征。
他俩盼着这一天,还对陈恪的离去萌生了失落感。
而赵知府和吴守备则比较放松,陈恪走了,那股威压消失了。
他俩奇怪过,文质彬彬的陈恪为何拥有这么重的威压之势?
也许是他杀了上虞的县令和守备,也许是他率先冲进敌阵挥刀猛砍倭寇,也许是他下达的剿杀令、屠杀令,也许是他毫不犹豫的将那些豪富送进监狱。
总之,这个文质彬彬的杀星挺可怕。
他俩不敢不完成杀星留下的任务,他能屠杀倭寇,也能砍了他俩的脑袋。
赵知府身在文官集团之内,得到兴京朋友的指点,“朝中众臣态度一致,陈恪不找事,大家就绝对不找他的事。”
这是一个让文官集团集体处于防御状态的人物,就凭这点,他就超过了留侯。
兴侯,以大兴王朝国名赐爵的侯爵就这么通过了。
他没找事,群臣也就绝对不找他的事。
想到这赵知府苦笑,望着那支远去的队伍一定要挥挥手,陈恪走了,希望他别回来了。
不对、没事就别回来了,贼寇来了他再来。
赵知府的心情很矛盾。
而陈恪的心情也很矛盾。
他想带兵收回琉球,他想冲进那个岛国,他想在那座山上立起一座碑,碑文就是,“我率军杀进来了,此生无憾了。”
他想......
他想的很多,可他必须返回兴京,他还要说服李祯、刘太后,说服满朝文武。
他会说服他们的,但他的渴望却无法亲自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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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臣们不会让他再次带兵,武将们也不想让他再次带兵。
有他在,刘太后想让刘艺、常继祖立功的计划落空了。
可他也没想这么干啊!
他带兵出城迎战的唯一目的是打退倭寇前锋提振士气,然后将倭寇牢牢地拴在杭州城下,等着刘艺、常继祖带兵包围他们。
这是一个先攻后守的作战计划,却没想到打成了歼灭战。
这不是他的过错,是杭州府的百姓太勇敢。
他想到了托词。
可再一想,没将杭州百姓的勇敢计算进去,好像也是他的过错。
想到这一点他就决定,“既然有错,就没必要解释了。”然后抬头看天,不知天上那颗晴阳还能照他多久?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的运气好极了,逢赌必赢的结果可能让他输掉裤子。
想起这种可能他就升起警惕之心,决定回到兴京就开始闭门读书。
但他不会参加会试,这是将刀把塞到文官集团手里的愚蠢行为。
他没考虑要不要脸的问题。
而林韵宁考虑到了,陈恪不会参加会试。
她将这个决定告诉张出尘,听张出尘说道:“陈恪贵为侯爷,再去参加会试确实不妥,这个决定是对的。”
张出尘说的坦然,而林韵宁诧异地看看她,低声问道:“姐姐曾对太后说过,非金榜题名者不嫁。”
她试探张出尘,痕迹太明显了。
于是听张出尘笑道:“当时说这话,是为避免太后下旨,如将我许配给临江王可就无法拒绝了。”
做出这个解释,张出尘郑重说道:“当陈恪称我姐姐时,我俩就是姐弟关系,弟弟上前线打仗,姐姐当然要全力支持。”
她说这话让林韵宁放心。
而林韵宁却想再接再厉,“陈恪说邵雍品德高洁,姐姐就不考虑一下?”
“如姐姐愿意,陈恪和小妹一定全力支持。”
听林韵宁表态,张出尘淡淡地回道:“还有三个月,以后再说吧。”
她说这话就有些不高兴了。
林韵宁不再说话,两人默默地坐在车厢里,沉寂一会,张出尘低声说道:“如何对待书剑之事?”
听这话林韵宁愕然,再听张出尘解释,方才知道曹汲竟对书剑有意思。
得知这事林韵宁心生惭愧,这段时间她只关注陈恪了,忽略了书剑。
她将书剑当做妹妹,可书剑毕竟不是林家小娘子。
而曹汲却是楚国公的次子,当今国舅,双方的门第相差太大,林毅之将书剑收为义女也没法拉近这个差距。
面对这一情况她没招,想想只能说道:“让陈恪决定吧。”
林韵宁已不是那个一心仗剑天涯的侠女,她是陈恪的娘子,只想做个贤妻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