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可预测性
在大多数情况下，那些英雄的行事套路都在预料之中。
他并非一直都能看清这点。
在他还没获得超能力之前，当他看电视，看到那些宣扬做个好人有多好的宣传内容，以及所有好人总是获胜的电影时，他是看不出来的。
不，那时的他还无法洞悉全局。直到他获得超能力后，在一些帮派里混了一阵子，他才开始留意到一些情况。
他加入的第一个帮派里有这么一个家伙，绝对是个疯子。是个痴迷于阴谋论之类的东西。
虽说凯文相当确定牛奶里并没有什么能降低人获得超能力几率的成分，但他有时还是会听那家伙讲讲，而且有时候那家伙说得还挺对。
随着时间推移，他开始察觉到一种模式。
英雄们总是遵循着同样一套可预测的行动方式。
就眼下这事来说，他们会采取的行动太容易预测了，很可能就是照本宣科照搬来的。
他看着墙上挂着的电视，摇了摇头。他当时住在城郊的一家汽车旅馆里。只是暂时落脚的地方。
他可没太多钱花在住好地方上。至少，目前还没有。
不过这种情况很快就会改变了。
电视上，当地超能力者应对部队（HRF）的负责人，一个身材高挑、头发花白、神情刻薄的女人，正在对一群记者说着那些老套的场面话。
超能力者应对部队正在处理此事。
反派很快就会被抓获。大家无需担心任何事。诸如此类的废话。
就算他把电视静音了，也能明白是怎么回事。
关键是，他们试图安抚民众，这就意味着他们在按部就班地行事。
他注意到镜头经常往右边扫，那里站着三位英雄。他只认得其中一个，银狐。就是那个面罩脸出现在凯文洗发水瓶子上的家伙。
世界真小啊，他心想。就在一两天前，他还在这座城市的超能力者应对部队总部痛揍了这家伙的徒弟呢。
唉，算了。他从汽车旅馆的床上起身，几口吃完了午饭——他吃的是可以用微波炉加热的肉馅饼，饼边都烤焦了，可中间不知怎么还是凉的——然后穿好衣服。
他打算再次穿上行头出门，不过要等到快接近目标时再戴上面罩。他离开房间时，电视还开着，新闻正在不遗余力地渲染这起本地事件。
夏洛特在外面等着他，长椅因为傍晚刚开始停歇的一点小雨而有点湿。他坐了上去，支起摩托车的撑脚架，然后出发了。
那些英雄，如果他们按套路出牌——他们肯定会的——都会去参加那场新闻发布会。
他们大概盼着他趁他们在那儿的时候有所行动，也许会去袭击那场集会呢。
那样做可就太蠢了。
所以他打算去袭击别的地方。
在他所在的城市边缘不远处有一家小银行。它是一家全国性大银行连锁在欧克莱尔市唯一的分行。
这里还有很多其他银行，分布在各处，但就这家银行而言，在这个不起眼的小城里就这么一家。
凯文骑车从银行旁经过，打量着它的正面。很明显，这里以前并不一直是银行，曾经是某户人家的住宅，后来经过改造和现代化装修才变成了银行。
它是用当地产的砖头砌成的，坐落在一个繁忙十字路口的拐角处，旁边就是满是餐馆和小商店的街道，看上去十分普通无趣。
他把夏洛特停在稍远一点的一条小巷里，那里没有摄像头能拍到。
然后他戴上头盔，从它的后座上抽出他那根可靠的棒球棒，在手掌上拍了几下。
是啊，他得换根新的了，这根棒球棒中间有点弯曲了。
用它击打东西时，那种震动感没那么好了。
嗯，对付这次行动它还能用，他寻思着，反正这才是关键。
戴好面罩后，拉特尔斯朝银行走去。
显然不会走前门。
他倒不介意再和警察、超能力者应对部队，甚至是本地的英雄们较量一番，但不会在这么开阔的地方。
既然他们心里有数，那在这儿动手就太傻了。
不，他绕到银行大楼的后面，抬头看着那毫无装饰的后墙。
他抬头看了一眼摄像头，朝它眨了眨眼，然后使出全身力气挥动棒球棒，像击球手全力击出本垒打一样砸向墙壁。
那震动震得他牙关直颤，他咬紧牙关，努力抵抗着这股震颤。
球棒撞击在墙上，他看到砖块上泛起一阵涟漪，仿佛那些砖块就跟水一样。
当然了，砖块在正常情况下可不会泛起涟漪。
灰浆从砖缝间飞溅出来，有一些砖石碎片朝他掉落下来，他往后退了几步。
现在墙上被砸出了一个大圆圈状的坑，圆心处也就硬币大小，但坑的范围不断向外扩散，延伸到墙边时，裂缝越来越少。
他觉得这一下砸得挺不错。于是他又挥棒砸向墙壁，接着再砸，每一次球棒的击打都伴随着更多的破裂声和咔嚓声，整面砖墙开始分崩离析。
有几块砖彻底碎掉的那一刻，其余的砖块一下子全塌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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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旁边让了让，任由砖块在他脚边堆积起来。
尘埃落定后，他发现自己正看着一个胖胖的女人，她瞪大眼睛，手里拿着手机，正蹲在她的办公桌旁看着他。
“哟。”他打了个招呼。
她呜咽了一声，把身子又往回缩了缩。他耸了耸肩。大多数时候人们都会逃跑，但管他呢。
他跨过那堆砖块，走进了银行内部，或者说至少是银行的后部区域。
他已经能看到秘书、银行职员以及……其他办公室人员，都蜷缩在那里。
他们全都迅速跑去躲藏起来，这一点还挺让他佩服的；通常他还得稍微吓唬一下他们才行。
拉特尔斯挥舞着球棒，朝前面存放金库的地方走去。只需让前门一直震动，直到锁的机械装置失灵就行，这应该挺简单的。
要是这招不管用，那他或许可以用砸墙的办法把金库门的金属砸开。
不过厚实的钢铁门可比那几块旧砖头难砸开多了。
“你是谁？”
他停了下来，转身盯着站在银行前面柜台处的一个男人。
那男人穿着一身戏服。打扮得就像从复古集市里走出来的人一样，穿着一件蓬松的衬衫和紧身裤，脸上蒙着一块布面罩。
他还握着一把又长又细的剑。是一把细剑吗？
“你是个英雄？”拉特尔斯问道。他握紧了球棒的把手。
“……我正在这儿抢劫呢，所以，不，我敢说我根本不是什么英雄。”
拉特尔斯眨了眨眼。“真的？”
“真正的英雄们这会儿都在城市另一头忙着呢，所以没错。”
“对哦，我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来的。”他说着，朝身后墙上的洞摆了摆手。“嗯，这下可有点尴尬了。”
“胡说，”那男人说道，“我是了不起的法比安。非凡的剑客，也是欧克莱尔最厉害的强盗。
你肯定是拉特尔斯。那个最近在英雄们的老巢和他们交过手的邪恶反派。”
拉特尔斯咧嘴一笑，然后向法比安回了个礼。这家伙还挺会搞气氛的，他挺欣赏这一点。
“幸会啊，法比安。那么，你想怎么处理这事？我们为抢来的财物大打一场？”
法比安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不。咱们不如把财物平分了吧。你有办法打开金库吗？”
“我有办法。”拉特尔斯说。
“嗯，我有办法打开收银机。”
拉特尔斯点了点头。他对这家伙可谈不上有多信任。
但直觉告诉他，这个法比安是这一带新冒出来的反派，真要打起来，他觉得自己有胜算。
而且，能在这座新城市交几个新朋友也挺不错的。
“我喜欢你的想法，法比安。来吧，钱可不会自己乖乖被抢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