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呼唤
“富江……”
“富江……”
壬生优弥从母亲菊姬的怀里爬了出来。
他对向了发出声音的地方，却没有睁开眼睛。
那声音还在不断的响起，叫的不是他的名字，他却觉得应该是在叫他。
是个听起来就觉得阴森的女声。
他转头对向了身边的母亲。
这是时隔很久后母亲再次给他的温情时刻，母亲很温暖，他舍不得离开。
所以他干脆当做没有听到那个声音，重新缩回了母亲的怀中，想要继续睡觉。
“富江，不不来看看我吗？”
那声音已经到了距离他们非常近的距离。
“富江，你现在连过来杀死我都不愿意吗？”
那声音好像已经出现在他们的房间门外。
“无上崇高的神子啊，来见见你可悲的信徒吧。”
“唔……”怀抱着壬生优弥的菊姬发出了难耐的声音。
她好像也听到了门外的声音，但是一时半会却没有醒来。
壬生优弥听到几乎在自己门口外的声音，他意识到如果等不到自己那个声音不会离开。
他直觉，不能让母亲对上这个声音的主人。
在一阵心理斗争之后，他还是从床铺中爬了出来，离开了母亲的怀抱，跟着那声音到了障子门边。
然而当那个孩子到门边时，那声音好像又变得远了些。
“这边哦，来看看我吧，富江。”那女人的声音变得柔和了些许。
壬生优弥站在障子门边，从身心都在抗拒离开当前的室内环境。
“真讨厌，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孩子的，一定要我过去见你吗？”那女人的声音变得碎碎念起来。
壬生优弥咬咬牙，将障子门拉开了一些。
“做的真好，好孩子，快来。”那声音继续诱导着他。
壬生优弥迟疑了一下，还是跟着声音而去。
“这边，这里……”那个声音继续说着。
壬生优弥因为那声音的催促，着急到没有察觉到方向，从走廊中摔到了院子中。
小孩子还没有哭出来，他难受的蜷缩在地上。
女人的声音就转为了嫌弃：“笨蛋，蠢货，这样都能摔到自己吗？”
壬生优弥坐好，他忍耐住了自己差点发出来的哭声，他也很擅长忍耐。
“蠢货，往这边来。”女人的声音继续催促着。
壬生优弥揉了揉自己刚刚摔疼的地方，重新站起来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走去。
女人好像是知道自己的催促会让他失去慌神，所以不再言语催促，但是为了给他指引方向，她开始唱歌。
“晚霞中的红蜻蜓，”
“你在哪里啊，”
……
在没有人引导的情况下，壬生优弥花了很长的时间才终于完全接近了声音的发出点。
“真是的，你现在真慢。”那声音抱怨着。
小孩子疑惑的对着声音发出的地方。
走了这么久的时间也没有发生意外，壬生优弥已经没有那么紧绷了。
他现在很疑惑，为什么听到的声音像是个大人，但是他听到的声音发出的方向却是比自己矮的方向。
“我在这里，过来，快过来。”那声音继续引导着他。
壬生优弥虽然还在犹豫。
“快点过来！！”
“快点过来！！”
小孩子被吓得后退两步。
那个声音突然变成了两个！
“为什么要跑！没用的小蠢货过来！”那谩骂声又提升了好几个音调。
壬生优弥惊吓得摔在地上。
很快好几个一模一样的谩骂声一起响了起来。
他捂住自己的耳朵颤抖着尝试呼喊：“母亲。”
“为什么要叫那个女人！”
“真没有礼貌，你面对我还在想其他人！”
“不准把耳朵捂起来！”
声音的穿透性非常强，壬生优弥就算捂住了耳朵也自然可以清晰的听到声音。
因为他看不到，所以并不知道自己此时其实已经站在白天才报废的菊姬的院子外。
而他的面前是九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小小的一点只有脸，脖子以下还连接在土地里，就像是刚刚长出来一丛蘑菇一样。
互相以憎恶的眼神看着彼此，然而唯一能做的事情又只有对着站在他们面前容貌与她们非常相似的孩子大声的喊叫。
在察觉孩子有退缩的想法之后，她们开始整齐的尖叫，身后扭曲的院子直到今天都没有停止的扭曲又开始加速了起来。
黑色的能量如烟一样涌向了地上的那窝蘑菇女人。
她们痛苦的尖叫着。
壬生优弥看不到眼前发生的一切，但是他通过那样的尖叫感受到了她们的痛苦。
“不要再把这种东西给我了！”
“可恶！”
“我才不要这种垃圾！”
同样的声音在一瞬间一起爆发出尖叫声。
壬生优弥原本想要转身逃走，却感觉后背被人推了一下，整个人向前跌倒，正好就扑到了那从蘑菇面前。
“富江救我！”
“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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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救我啊！”
蘑菇女人们的声音变得可怜起来。
壬生优弥听到那样的声音，本能的就像是平时保护自己一样，伸出手将那丛蘑菇女人进了怀抱中来。
用力的以自己的身体保护住那丛女人。
“哎呀，您是在保护他吗？”一个陌生的男人的身影出现在壬生优弥身后。
他紧张的转头去看，但是他没有视力。
“你是什么人！”小孩子紧张得不行，却还是趴在地上护着怀中的蘑菇。
“我又来见您了，大人。”那个男人的声音带着笑意。
小孩子在过于紧张的状态下，不小心把那丛蘑菇拔了出来。
“啊啊啊！”
蘑菇女人的尖叫声一瞬间蹦了出来。
壬生优弥痛苦的用手轻轻的拍着那丛东西，像是大人哄他一样，哄着那丛东西。
“别哭，别哭，不痛，呼呼就不痛了。”
怀中的那丛东西柱间安静下来。
蹲在他对面的男人伸出手来，探进了小孩子的怀中，快速到伸手，十分迅速的捏碎了他怀中的那丛蘑菇。
“啊啊啊！你这个丑八怪！”
“混蛋！”
“我要杀了你！”
“富江！替我杀了他！”
壬生优弥意识到了对方正在伤害被他护住的东西，惊恐的往后退缩，并虚张声势：“你在做什么！”
男人愣了下，无奈的笑着说：“我只是先处理下麻烦，这个女人出现在这种地方，不论对您还是对我很麻烦。”
“你不准过来！”壬生优弥只能用提高音量的方式来增加自己的底气。
同时小孩子自己感觉到怀中的那丛东西好像正在膨胀，他无法支撑，被压倒摔在地上。
但是很快他又被抱了起来，那种感觉应该是被成年人
小孩子就算看不到也知道，是个成年送。
“你这个丑八怪！混蛋！”女人抱着他，她的声音中带着愤怒。
壬生优弥能明显的感觉出她也是在以语气虚张声势，因为她抱着自己正在往后后退。
壬生优弥抱住他她的脖子，手下能明显的感觉到细腻的皮肤。
“哎呀哎呀，我杀了其他的竞争者，导致你一个人获得了全部的养料所以直接长出来了是吗？”男人做出了苦恼的表情。
“对女人随意出手的男人，简直就是个垃圾。”女人愤怒的谩骂着，声音一点没有压制。
“我有时候也是女人，当做女人的争斗是不是会好一些。”男人哈哈的笑着。
女人抱着怀中孩子的手指动了起来，轻轻的点了点孩子的腰。
壬生优弥疑惑的抬头，就听到了女人继续冷笑着骂：“打开别人的头盖骨，让自己的脑子住进去？你能算是人类吗？”
小孩子一脸懵。
这是他听不懂的东西。
男人却没理会女人，他看着被她抱在怀里的女人笑着说：“公子，您不伸手摸摸她的脸吗？这可是让您痛苦的根源之一，川上富江哦。”
壬生优弥愣住，在他的声音下下意识的抬起手去摸。
女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富江摸清楚了那张脸。
因为看不到，所以其他的感官就会更优秀。
他很快就在自己心中勾勒出了女人的模样。
轻易的发现了对方和自己长相的相似之处。
“哼！”男人看他的表情就已经知道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想要他想知道的事情。
他抽出自己手中的刀，在女人还没有意识到之前就已经冲到她的面前，刀向下从上挥刀，将她的腰砍断。
女人抱着壬生优弥一起跌倒在地上。
“你这个混蛋！垃圾！渣滓！”女人声音痛苦的谩骂着。
壬生优弥也被带着摔倒，却是摔在女人身上，他伸出手，支撑着自己爬起来。
男人凑过来，伸手抚摸着小孩子的脸轻声说：“亏我专门帮您解决了守在这里的侍卫呢，该说您是善良还是胆小呢。”
他的声音听起来还显得很苦恼。
女人一巴掌挥开他放在壬生优弥脸上的脸，另一只手用力把小孩子按倒在自己怀里骂道：“不要用你的脏手碰他！”
“哎呀，你居然也会维护什么人吗？”男人轻声的笑着，然后转头看向了某处，“不能让那位保姆先过来。”
他又转头看向了被女人抱在怀里的孩子笑着说：“我们下次再见吧，当然，我不是很希望有下一次！”
孩子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了男人离开的脚步声。
然后感觉到拥抱着自己的手臂放松了些，接着从自己身上摔了出去。
“你还好吗？”壬生优弥伸手触碰她，摸到了大量的温热的液体。
“疼死了！”女人的声音很轻也很委屈愤怒。
“你不是富江！没用的东西！”小孩子还没有说什么，接着女人又继续骂着：“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变回富江！现在真是憋屈死了！”
小孩子被骂得发懵，下意识道歉：“对不起……”
“啊！！气死了！你为什么要道歉！”女人莫名其妙开始发飙。
并且把孩子从自己的身上掀了下去。
小孩子在地上滚了一圈，他爬起来，整个人懵懵懂懂，不知道该怎么办要做些什么。
“啊啊啊！！我好生气啊！这个世界上为什么要有男人！我为什么一定要受苦！凭什么这么对我！”女人还在愤怒大骂。
“优弥！”壬生义雄焦急的声音响起。
壬生优弥立刻回头对向了声音发出的地方，“父亲！”
他在喊。
他以为男人会先来抱他。
结果男人下一刻的声音又响起来，“富江……吗？”
接着是脚步声越过他，冲向那个女人。
“父亲！”壬生优弥呼唤着，想要父亲停下来。
“优弥！”再赶来的声音是慌慌张张的菊姬。
“母亲！”他又立刻对着母亲伸出双手。
但是菊姬停了下来，愣愣的看着壬生义雄抱着只剩下半个身体的女人，喃喃着：“富江？”
壬生优弥跌跌撞撞的爬到了母亲的身边，抓住了她腿边的衣服。
菊姬没有理会孩子，只是继续喃喃：“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她怎么可能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