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被怨恨的孩子
壬生优弥和母亲刚刚升温的关系一瞬间又再落到冰点。
自昨夜见到那个女人开始，母亲对他产生的一点愧疚和爱护迅速消失。
直接把壬生优弥交给了姗姗来迟的雪梅。
这过程中壬生优弥显得十分安静，直到第二天被菊姬接回去的时候也显得十分乖巧。
就好像以前每一次一样。
他本来以为父母会问他为什么会半夜出现在那个地方。
他都已经提前组织好了语言，但是父母并没有对这个事情产生任何好奇心。
他的父母的关注点都在那个名为富江，拥有一张和他非常相似的脸的女人身上。
双亲在这个夜晚好像没有休息，连带着壬生克己也奔波了一夜。
身边所有的大人好像都十分疲惫，就连又再在家里发现了一具头颅被打开的尸体也没有惊起什么风浪。
附近的神官和阴阳师终于在天亮后赶到了这里。
那些能力者们到达城堡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查看菊姬住过的院子。
彼此细细碎碎的讨论了一阵后得出了结论。
“解决不了吗？”眼下有着整片青黑痕迹的壬生义雄显得十分担忧，“是报酬的问题吗？请不要担心，我不会亏待几位。”
“不，并不是那个原因。”为首的阴阳师摇头，脸上有些为难却还是在继续解释：“从那院子的情况看，您正在遭遇的不是妖怪，而是诅咒。”
这话一说完坐在那里的几人表情都整齐一变。
最后还是壬生克己试探着询问：“诅咒？”
“叫法是诅咒，也被称为咒灵，我们其实并不擅长处理这种存在。”阴阳师也没有断绝他的全部希望，而是继续说：“这种情况你们要请咒术师，而且必须是强大的咒术师，能将整个院子扭曲为自己领域的咒灵不容小觑。”
神官也在这个时候插话了：“我记得之前就有一位咒术师少年曾经救助过小公子，他的实力很强，你们可以继续请他帮忙。”
他之前菊姬特意去参拜的八番神宫的神官，他见过百鬼座让，对他的实力有一定的判断。
壬生义雄听到这话就叹了口气。“不行啊，百鬼座大人被五条家主接回京都去了，说要做些事情，短期赶不回来。”
他按着隐隐作痛的头颅，最近发生的每一件事情都不算是小。
“如果那位咒术师暂时赶不回来，我建议你们尽快离开城堡，我们会联手先暂时封印那个院子，避免事态更严重。”八番神宫的神官如此建议着。
“既然能封印院子，那将院子封印后我们继续居住在城堡不可以吗？”壬生义雄好像看到了希望继续追问着。
他不愿意搬走的理由除了是大名不能舍弃自己的领地之外，在昨天晚上又增加了一个。
神官愣了愣，马上理解他的意思有些着急的劝着：“很危险，就像是猛兽在标记了自己到领地后会在能力最大范围内扩张领地，咒灵也是这样……”
壬生义雄找到他话语中的漏洞打断他：“在能力最大范围内，那那个东西现在没有行动就意味着他已经到达能力范围了是吗？”
这次解答的是阴阳师，“咒灵的力量是会增加的，人类的恐惧，畏惧，害怕等等负面情绪都会加大它的力量，当咒灵出现后，最好尽快把附近的人群全部撤离。”
“我现在立刻给百鬼座让大人和五条家主写信，我只是希望你们可以帮我拖延一段时间。”壬生义雄脸上的表情非常严肃，“正如你们说的那样，人的负面情绪会滋养它的力量，在这样的时代，如果发现城主弃城而逃无疑会加大人们的恐惧，相信你们也能理解这一点吧。”
几人组明显被壬生义雄话语中的可能性所动摇。
后续就是壬生两兄弟彼此间互唱双簧的加码。
在那诱人的许诺之下，神官与阴阳师同意在百鬼座让回来前暂时住在这城堡里，为他们在一段时间内压制那只咒灵。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雪梅正抱着壬生优弥在院子里缓慢的散步，她轻轻的拍着孩子的后背有些为难的叹气：“这样就麻烦了啊。”
他怀中的壬生优弥抬起头来，准确的对准了她的位置，小声的询问：“你在担心被发现是妖怪吗？”
“咦？”雪梅低头看向怀里的孩子。
她虽然不算是隐瞒，但是正常来说，也不该被这么快察觉才对。
她与他才相处了不到十天。
有了疑问她就直接问出来：“你为什么会知道？”
“感觉不一样。”壬生优弥把自己的小手放在了雪梅的肩膀上，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后又说：“你和阿斯卡有相似的感觉，都不是人类。”
雪梅笑出声来，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发笑着说：“真不愧是你啊。”
壬生优弥躲开她的手，脸也肉眼可见的鼓了起来。
“好好。”雪梅的语气有些无奈，“我不摸你了。”
听到这话壬生优弥又继续说：“我想见母亲，你带我过去。”
雪梅叹了口气，继续哄着：“好，我们去找夫人。”
听到这话，感觉自己移动起来，壬生优弥才又再软化下来。
雪梅看着又以柔软姿态趴在自己怀里的孩子，脸上的表情是喜爱又心疼。
她很多时候都觉得这个孩子像只小猫似的。
明明因为想要接近别人都把自己的肚子翻出来了，但只要人表现出一点亲近，比如说伸出手想要回应他露出来的肚子。
这卷毛小黑猫马上就对着那突然亲近的手咬上一口，蹬个两脚转身逃跑。
也不跑远，就在能彼此看到，你又没有办法快速接近的距离继续观察着你。
可爱，又很可怜。
“母亲！”似乎是有母子间的心灵感应一样，一进到室内壬生优弥好像就感觉到了菊姬的气息，在雪梅的怀里也就不安分起来了。
雪梅无奈，只能把他放在地上。
小孩子站稳后就立刻朝着菊姬跑去。
“你身为公子跑来跑去的像什么样子！”菊姬的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冷硬。
壬生优弥愣了愣，安静了下来，无措的站在那里轻声道歉：“对不起。”
“我说过多少次了，不准道歉！”菊姬再开口教训。
壬生优弥显得更无措了起来，他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看到那样的壬生优弥菊姬的情绪一瞬间动摇了起来，脸上也有了明显的表情变化。
“夫人。”雪梅也走了过来，语气中带上了点不满。
“我在教训儿子关你什么事情，”菊姬又恢复了那威严的模样。“不要忘记你的身份。”
壬生优弥下意识想开口求情，但是想到了以往自己求情后被求情者也没有什么好结果，也就没再继续说话了。
小孩子看不到的背后，雪梅的眼神也变得冰冷了起来，但是考虑到孩子还在依赖母亲，所以她还是应了声：“是。”
“优弥你过来。”菊姬对小孩子命令着。
壬生优弥到了她的面前。
她一把抓着壬生优弥的手把他拽到了自己的面前，认真的看着他的脸，手指抚过他的脸颊，最后停在了他左眼下。
“真像啊，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呢？”菊姬喃喃着。
“母亲？”壬生优弥不解。
“他们说儿女是前世债，你是为了报复义雄大人才做了他的儿子吗？”菊姬的语气带上了深切的恨意。“那为什么要选我！”
壬生优弥整个人僵住，什么话都不敢说。
从菊姬身上传递而来的恨意已经压得他整个人快要停止思考了。
壬生优弥感觉自己被从身后传来的力量拉走，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雪梅的双手捂住了壬生优弥的耳朵，但是小孩子依旧能听到雪梅的声音。
“夫人！这是您的孩子，您怀胎十月生下的，与您血脉相连的孩子！”
菊姬似乎因为这句话彻底情绪崩溃，用力摔打着身边的能触碰到的一切，撕心裂肺的大喊：“我如果知道他是富江的诅咒，我说什么也不会生下他！”
壬生优弥愣愣的被雪梅抱在怀里，有种即将碎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