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遭太监羞辱
贺轻辞的威势,令大遂闻风丧胆。他渐渐收复了被大遂吞噬的全部南域疆土,在皇帝授意下,拥精兵三十万,驻守在南域边境,对抗贼心不死虎视眈眈的大遂。
舒时昀作为贺轻辞的妻,怀胎七月还在行军途中颠簸,未能得到良好照料。而那孩子也不幸早产,在他悲切至极的哭喊中化作一抔黄土,被迫埋于南域荒野里。
他一直记得那个小小的成型男婴,历时两天一夜才从他腹中挤出来,血淋淋的一团辩不出五官,浑身青紫,瘦小得可怜。他只看了他一眼,连抱都未来得及抱,那孩子便停了呼吸。
舒时昀一直悔恨莫及,若他能再多爱惜自己一点,那孩子便不至于夭折,早该待在他身边平平安安的长大了。
贺轻辞给孩子取名为“傅离”,傅离傅离,父子别离,他们父子三人缘分太浅,或许已是命中注定。
滑胎后舒时昀身子一直不见好,贺轻辞便送他回盛京好好调养。盛京虽然寒冷些,但比南域好了不知多少。
半年前贺轻辞为给皇帝祝寿回到盛京,只待了月余就收到南域告急信,匆匆赶了回去。好在舒时昀怀了孕,多了份期待,夜里也少了份寂寞。
舒时昀不知怎么浑浑噩噩出的宫门,挽华君不方便送他,便让身旁心腹太监扶他出来。
王府的马车早在等候。小厮年福见他们出来,忙迎上来满脸担忧,“正君怎么去了这么久,脸色也这般难看?”
“还不是皇后,足足让你家正君在廊下候了一个多时辰,午膳都没捞着,进去之后还一通羞辱,连我家主子都看不过去了!”挽华君派来的太监唉声叹气的说。
听了他这话,年福也不由红了眼。他年龄小,见一向体恤下人的舒时昀受了委屈,也跟着心酸不已。年福原先是舒丞相府中的人,自舒丞相归天后,舒时昀便将原先舒府的人合归置了王府,让他们这些人不至于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舒时昀本想开口安慰二人几句,但他此刻实在不好受。一来经过这一番折腾,身体能撑到现在已属不易,二来,皇后那番话……他一想到这,肚子便阵阵撕痛,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正君您没事吧?”年福看他紧闭着眼,脚步虚浮,连忙把人从太监身上接过来稳稳扶着,朝身后另一个年龄小些的小厮大喊,“快,快去驾马,带正君回府。”
年吉胆子小,见舒时昀后背都被汗湿了,吓得哭丧着脸大喊,“好好,你扶着正君,我马上就去。”
他刚跳上马把车赶过来,朱红色的宫门再度缓缓推开。一个老太监跑出来,手中浮尘一扬,尖声尖气道:“皇后娘娘圣谕,请舒正君早做准备迎赵公子过府,虽是侧君,但一应礼数,参照正妃。”
侧君?什么侧君?年福年吉面面相觑。
舒时昀咬白了唇,克制住那股让他随时能倒下的眩晕感,勉强张口一笑,“劳烦公公禀报皇后,迎娶侧君之事,臣不敢擅作主张,一切还等王爷回来……”
他话还未说完,太监便眉头一皱,高声呼道:“舒正君这是什么话!皇后娘娘说得清清楚楚,您与王爷成婚十载尚无所出,身子又不中用,您是要为一己私欲断送王爷香火不成?难怪皇后常说,您这性子嚣张跋扈,不好好管教简直……”
“放肆!”年福怒目大吼,“我家公子乃堂堂舒正君,也是你这阉奴敢随意教训的?”
老太监魏忠德自打皇后入宫那年就一直在身旁伺候着,深受皇后宠信,这么多年来在宫里可谓横行霸道,就算是贵妃也不敢随意给他脸色看,却没想到在区区一个小厮这辱了面子。
“你你你……我呸!”魏忠德气得直翘兰花指,当着人的面往地上啐了一口,“生不出蛋的东西也敢忤逆皇后娘娘,我看六王爷不过是念着多年情分不忍休弃罢了,真当自己多受宠爱呢!这盛京谁不知道,当年六王爷为迎娶赵家公子进门,可跟皇帝陛下撕破了脸皮……”
年吉沉不住气,听不得正君受此屈辱,跳着脚就要冲上去撕烂太监这张臭嘴,被在宫门前巡逻的护京卫死死拦住。
舒时昀咬着牙关忍了又忍,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点点嫣红血花洒在衣襟上。
“正君!”年吉年福目眦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