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上了次龙床，就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阿肃……阿肃……”

熟悉的叫唤声由远及近，像就在身旁轻语，可仔细听来，却又远在天边，飘渺无踪。

萧肃被这声音扰动着醒来，长如蝶翼的睫毛颤动了两下，还未睁眼，一盆水便从迎面浇了下来，透过单薄的里衣，冻得他一哆嗦，紧闭的双眼瞬间睁开。

之前被绞死的情景还在脑海中浮现，那窒息到绝望的感觉至今还清晰可感。

萧肃下意识地张唇大口呼吸着，粗重的呼吸声在安静的环境下，格外明显，也格外突兀。

“哟，萧公公这是做噩梦了？这么冷的天在牢房里你也能睡得着，萧公公可真不是一般人。”

一个尖锐粗砾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下一刻，萧肃散落在肩膀的长发被拽了起来，让他不得不望向来人。

才望了一眼，他原来不聚焦的瞳孔便瞬间放大。

张允，眼前的人是张允，他入宫时的掌事公公。

当年他刚入宫，在他手底下做事，张允看中了他的脸，常常对他动手动脚。后来，在张允第七次摸他手时，他直接折断了张允三根手指头。

自此，张允视他为贱奴，打骂用刑是常有的事，直到后来，他杀了张允，取而代之，甚至成了整个皇宫的太监总管后，才终于摆脱了刑罚。

他当了太监总管多少年，张允就死了多少年。怎么会又出现在了眼前？

“你……”萧肃声音有些飘，分不清此刻是梦境还是现实，“你没死？”

这句话刚出口，张允便一个耳刮子扇过来，将萧肃整个人打得倒向一边，身体插入刑架的倒刺里。

“小子，你咒谁呢？不把你折磨得不人不鬼，咱家可舍不得死。”张允冷笑着，将倒刺入骨的萧肃往外回扯，随着一声撕裂声响起，萧肃腰间一大块皮肉被撕扯出来。

萧肃疼得额头上直冒冷汗，他抬眼直视着张允：“张公公，总有一天，你会为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

“哟哟哟，付出代价？”张允夸张得叫了一声，抬脚就向萧肃踢过去，“代价，代价，呵，以为自己上了次龙床，就真把自己当会儿事了。可是啊，你这前脚刚从龙床上下来，后脚皇上就下令让你在这里受罚。皇上可说了，只要不弄伤你这漂亮的脸蛋儿，其他地方，伤痕可一个都不能少……”

他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可是，萧肃已经没再听了。

手脚被束住，每被踢一下，沉重的链条便硌伤他的皮肤，腰间撕裂的伤口还在流血。

明明身子越来越虚弱，可萧肃脑海中的记忆却越来越清晰。

上了次龙床，张允的毒打……

这分明应该是三年前他因为拒绝先帝皇甫黎的求欢，一从龙床上走下来，就被张允打成半死情景。怎么会……

难道是上天垂怜他求而不得，所以让他重活一世？

萧肃眼中是满满的不可置信。他咬牙望着暴室大门，若此刻真是三年前，那按照记忆，下一刻，就该是皇甫赢出现的时刻。

“阿肃！”萧肃的思绪刚想到这里，暴室门口，一声焦急的大喊传了过来。

不早不晚，时间刚刚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