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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国所做的准备,以前都是冬简的助理在跑。冬简有好几个生活助理,负责冬简一家三口的生活,有时候还要负责李筱和王兰,别看他们不轻易露面,很多琐碎的事情都是靠他们解决的。
他们还要负责满足方安偶尔想起来的警惕,帮方安查证冬简在外有没有洁身自好什么的。
方安一直觉得冬简是非常优秀的,而他自己并不怎么好,这导致了他有一种危机感。不过这种危机感他偶尔才会发作一次,每次发作都会装模作样的问一下助理冬简的行踪。他以为那些助理是跟他一条心的,不会告诉冬简,并且他自以为做得十分隐秘。
事实上,他每一次的危机感,冬简都会高兴的头疼半天,高兴方安在乎他,头疼他们两个人之间一直存在的信任问题。
这次出国要做的准备,方安坚持要自己负责。他知道冬简前前后后做了许多事情,都是在担心他不能从那段往事中走出来。而他才是当事人,冬简再努力也只能是协助,只有他真正的勇敢了,真正的摆脱那段往事,才能让冬简放心,从而不再为他那么累。
他不但要在事业上立起来,在生活上也要让冬简看见他的改变。他跑前跑后忙了好几天,尽管很多事情做得冬简哭笑不得,但方安总算是在照顾人的道路上前进了一大步。
临出国的前一天虎牙来家里玩,杨卢也跟着来了。杨卢主要是不放心方安,想要直接过来查看两人的情况。他看见冬简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指挥方安做这做那,而方安则是一副受气小媳妇模样。
他偷偷问方安:“你不是家里的大当家吗?”
“是大当家啊,所以才能者多劳。”方很得意。
“啧啧,冬简的迷魂汤真的是越来越厉害了。”杨卢感叹。
一直在旁竖着耳朵偷听的冬简,终于忍不住拿起拖鞋就扔!混蛋!背后说他坏话已经不能忍了,居然还到他家里来挑拨离间了。那次杨卢说什么试离婚的话,小心眼的冬简到现在还耿耿于怀呢!
“我说你什么时候才能通点人情事故?”冬简恨铁不成钢。杨卢倒不是真的不懂,不过很多时候太注重他的专业,其他的事一概不走心。而一个合格的心理医生,不可能只靠书本上的知识来治疗病人。
所以即便杨卢受过系统的教育,还是博士学历,可他在临床治疗方面做得并不好。
“你老公也不管管你?”冬简咬牙道。
杨卢态度认真:“他管啊。天天管,天天揍,可我做事都是很专业的呀,他一个外行人要管我,我能听么?”
方安:“……”赶紧给冬简捏肩膀,消消气!
“最近他想开了。他跟我说,只要我不去他妈面前乱说话,我治疗别人的时候他可以不插手。要是有人,咳,比如某些不讲理拿拖鞋打人的混蛋,他回头会帮我出气,让我别怕。他可跟我不一样,我讲道理,他不讲!”杨卢暗中威胁冬简。
“我更不讲。”冬简无奈。这家伙果然还是不傻的。
大人们这边热闹,冬咚他们也玩的很开心。冬咚把他的新玩具都拿出来,跟虎牙一个个地炫耀。
“这是我老爸给买的小机器人,五十多万呢。它很聪明,可以跟我用十几种语言对话。”冬咚嘚瑟。
虎牙面无表情:“啧,十几种语言,它会,你会么?不还是没用,”
冬咚:“……”
“这是一个会变身的赛车,到地上就会变成车,遇到水就会变成船,很厉害。”
“切,你玩它的时候难道要特意跑到游泳池?浴缸倒是有水,那么高,它能跑上去。无聊!”
“……”
“这是我爸爸给买的洋娃娃,好看吧,据说她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哦。”
冬咚简洁道:“我有班花。”
冬咚:“……”再也忍不住痛哭起来!这是他最不能提起的痛!
***
直到上了飞机,冬咚都不怎么高兴。大人们千方百计地逗他,他也不给笑。冬简不由感叹:“杨卢专门气我,他生个儿子,专门气我儿子。”
确实是,方安点头。昨天杨卢也把冬简气的不轻,杨卢昨天走的时候,冬简都没有去送。方安去了,拉着杨卢说了半天的话。
以前无论他怎么跟杨卢解释冬简不会害他,冬简都是为了他好等等,杨卢都不信,认定了他是被灌了迷魂药。
昨天他只跟杨卢说了一句话,杨卢愣了半天,最后终于放弃插手他和冬简的事情。
他说:“其实冬简就是神经病怎么了,我也是啊。我们俩绝配。”
冬简拿手机给冬咚放教理财的动画片,这是他让人专门给冬咚制作的,内容全都是他亲自编写,虽然是入门级,可里面都是他多年来的经验总结,可谓是独家珍宝。
冬咚跟着冬简学习理财,已经有半年多了。虽然一年级的课程里还有基础的乘法表,但现在的小孩基本在幼儿园就能将乘法表背的滚瓜熟烂了。冬咚更厉害,先学的乘法,再学的加法,冬简自己教的。方安曾跟着听了一节课,之后就不会用乘法了,到现在算数也算不清楚。冬简居然让冬咚把乘法硬记下来,然后以乘法来解释加法,完全反了过来。
不过冬咚在冬简的教导下,算数能力还是很不错的。
方安决定检查下学习成果。“冬咚,如果你有一百块钱,要想在最短的时间内翻倍,该怎么办?”
冬咚不假思索:“给李筱奶奶买杯咖啡,用不着一百,就能从奶奶那里拿到好几百的零花钱。”李筱眼里钱就跟纸一样,给冬咚零花钱的时候,向来不考虑冬咚的年龄。
“这……算了,换个问题。你有一百,怎么样花的最有价值?”冬简捏眉心,他自认这辈子也算是能力出众,没想到生了个儿子居然控制不住,那鬼马精灵的小模样,他看见就手痒痒。
“趁你俩不在家的时候,给赵奶奶,让她出去买东西。”冬咚乐颠颠。
冬简额上青筋暴起:“哦?然后你就能为所欲为了?”
冬咚低下头,捂着嘴嘿嘿嘿嘿直笑。笑的方安把他拎过去揍了一顿,然后瞪着眼骂冬简:“我怀疑这不是我儿子。”
“你怀疑也没用,嘿嘿嘿嘿。”冬咚羞涩地捂着嘴继续笑。
“确实没用。”冬简耸耸肩。
方安却道:“说起来,我总觉得关于那栋别墅怪怪的,为什么我的记忆中,咱们在那儿好像除了……什么都没干,我怎么就接受实验了?而且在我的记忆中,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啊。”
“额,你当时吃了睡睡了吃,能发现什么啊。”
心虚了?方安本来只是随口说说,看见冬简眼神闪烁了一下,他就知道这家伙心虚了。由于冬简在他面前说谎太多,他已经练成了火眼金睛。
见冬简没接上话,方安又道:“其实你跟杨卢一个样。他是别人不想治疗,他一根筋地硬赶着往上冲。而你呢,哈哈,还没他好呢,仗着自己会一些乱七八糟的药物,整天一厢情愿地帮我扛事。你是不是想当我爸?我告诉你,从咱俩认识开始,我就觉得你弥补了我缺失的父爱。”
冬简深深地看着他:“冬咚说话欠揍,应该是继承的你。我说话多好听。”
“你给我正视这个问题!”
“正视啊,所以我发现了遗传学嘛。”
“冬简。”方安急的直拍腿。
大男子主义其实有很多理解。方安最开始将大男子主义和霸道独裁画上了等号,后来冬简说让方安见识一下什么叫大男子主义,他理解的是光指挥不干活的那种大爷。
而在冬简身上的大男子主义,则很好的体现了什么叫做听不进别人的话,自以为能将天顶住,让被他庇护的人受不到一丝伤害,活得没有一丝不顺心。冬简这么做,难道能不累?可就算是累的要吐血,依冬简的性格,只要他护着的人能好,他就是吐血也要忍着。
而被冬简庇护的方安,却不想做单方面被护着的那个。经历了这么多事,他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经历了成长,成熟了不少,他长大了,想要伸出手,帮冬简撑着那片天。
他舍不得冬简累。
两人兜兜转转一圈下来,方安反抗的还是冬简霸道独裁的性格,但随着两人都发生了改变,那已经不是个矛盾了,而是一份甜蜜的纠结。即使到他们老去,冬简仍没改好,方安也只能心疼,会生气着急,不会愤怒地要离婚。
这就是他们感情的改变。
飞机上,无论方安怎么逼冬简,这家伙的嘴还是那么牢。不到必须要说的时候,冬简就守口如瓶。真逼到了那一步,冬简就把事情选择性地说出来一部分。
方安很生气,吼他:“以后我就是你儿子!”
“不不不,你是咱家顶梁柱,你是咱家大地主,我就是一被统治的人,哪有资格给你当爹。”冬简诚惶诚恐。
方安差点被气的吐血,急到厉害的时候,也没脾气了,好言好语地跟冬简商量:“你不觉得我其实已经有了能够和你一同担当事情的能力了。我当家这么一段时间,平安无事,还不够凸显我的能力!”
冬简不敢惹他,小鸡啄米般点头:“能能能。”
“那你有事要跟我说啊!能别把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么?”方安急的想以手做刀劈死冬简。
冬简可怜地缩缩脖子:“真没事。那真只是一个研究基地,他们趁你睡着了给你检查身体,你怎么可能知道。”
“可我怎么觉得,回想起来那段时间,记忆很模糊啊。”他以前没觉得那段记忆怪,只是后来冬简跟他解释了那是研究基地后,他再试图回想,发现他能想起来的好像就那么几个记忆深刻的事,其它一概模糊。
被方安怀疑地看着,冬简喊冤:“你都成了惊弓之鸟了,你完全不相信我了。我办什么事你都怀疑。你肯定也怀疑我身在现在是不是还有银行卡?”
“必须怀疑啊,你办卡的速度远远大于我收卡的速度。”
“……这次还真没有。我为了能让您的实力在国外很好的发挥,这次除了人,什么都没带出来。”冬简诚恳道。
说说笑笑就到了目的地。下了飞机,他们要打车走。冬简伸手问方安要钱:“换好的外币给我。”
“啊!啊,那个……你说了,但是我忘了,没去换。”
冬简:“没事,国际卡给我。”
方安一阵翻找:“就带了两张我的卡,是国际卡吧?”他挣钱也不少了,出门可以花他的钱,不能总靠着冬简的钱过日子,冬简挣钱也不容易。
“那是银联卡,跟国际卡有屁关系啊。”
“说脏话了啊,回去罚抄写。”方安乐了,看得冬简真想把他扑倒。方安还不自知:“银联卡,走哪都能刷的卡啊。咱们之前出国不也刷过?”
“能刷的地方很少,而且手续费很高。土豪,你丢人都丢国外来了。”冬简斜眼看他,这就是所谓的“有能力”?
“现在怎么办,一点钱都没有。要不咱仨神经病去那边摆个摊表演个什么,说不定能挣到打车钱。”冬简笑着提议。
方安被说的脸红。冬简不再继续逗他,联系了助理安排车来接他们。三人等车的时候就在机场逛,方安一直不说话。
“你怀疑自己的能力了?”冬简低声道。
方安沉默摇头。
“你要因为这么件小事,就怀疑自己,那可真扶不起来了。我告诉你,我第一次独自来国外,还把自己给弄丢了呢。”
“哈哈,还有这事啊。”方安找回点自信,顺口问,“什么时候的事?”
“八岁那年吧。”
八岁,自己一个人来国外!方安低头不说话了。冬简又心疼:“怪我以前没让你注意这些,不怪你啊。”
方安顺着话道:“你也知道啊。我都被你养残了,就是再宠孩子的父母也能你这么能宠我。溺爱,懂么冬简!”
“懂!”
“所以啊,把事情分担给我吧。我喜欢你就想帮你,你喜欢我,就让我帮你。”
冬简别过脑袋,脸颊红通通。混蛋!要不要整天表白!但是不得不承认,方安这招效果出奇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