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河东局势
裴茂想了想:“若伯侯不能久守,就突围而去,先保住性命,大司马为人宽和,必不会怪你,日后大司马大军集结完毕,可再夺回河东。”
“可是,若如此,河东百姓苦矣。”
“我自然知道如此,但此非你之过。”
杜畿想了想,办好点了点头:“好吧!”
裴茂不敢久留,于是杜畿安排几个人,将他悄然送出城去。
出了安邑,裴茂本想直接回许都,汇报此事。他知道刘敬已经派大军集结于弘农陕县,但大军还没有到位,不能支援河东,而河东已是形势危急,可能等不到刘敬的大军。
想了一会儿,裴茂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办法。他打算去见一个人,那就是引高干入河东的卫固。
卫固,字仲坚,河东安邑人,虽与河东卫氏卫觊并非一脉,但祖上可能有些渊源。卫固和范先引高干入河东时,朝廷掌权的是曹操,如今变成了刘敬,卫固也不得不考虑到一些实际问题。
裴茂在河东颇有威望,与卫固有过往来,交情不深,也算是认识。如果能说降卫固,让卫固反水,则能争取到一段时间。
次日,裴茂稍稍打听了一下,卫固正和高干,攻打安邑北门。
此刻,高干和卫固正各率一军,攻打安邑。城头之上,旌旗猎猎作响,杜畿非出身武将出身,但其眼神中透露出的坚毅与智慧,令人不敢小觑。
高干与卫固,各领一军,分列安邑城左右,准备一人攻一边。他们的士兵,皆是精锐步兵,士气高昂,战意盎然。
随着一声令下,战鼓雷动,喊杀声震天动地。高干亲自率领部众,如潮水般涌向安邑城的左侧。与此同时,卫固率领的军队在安邑城的右侧同样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士兵们冒着箭雨,将一架又一架云梯,推到城墙下,架在城墙上,奋勇登城,企图一举突破防线。
杜畿则冷静地指挥着守军,他们利用城墙上女墙,不断向敌人射箭,将一波又一波的攻势化解于无形。
当敌军士兵爬上城头时,安邑城的守兵便一拥而上,将爬上来的敌军士兵砍死。战斗持续了一个多时辰,双方你来我往,互有胜负。
随着时间的推移,高干和卫固逐渐发现,他们的进攻仍无法撼动安邑城分毫。而士兵们却在不断的进攻中消耗了很大的体力,大军士气慢慢低落。
在夜幕降临之时,两人无奈地撤回了军队,结束了一天的攻城战。杜畿望着敌军退去,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又成功地坚守了一天时间。
刚回到营寨,卫固忧虑了起来,他和范先反杜畿已久,这次引高干攻杜畿,也是蓄谋已久。可是,如今天下战局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让他感到不知所措。
一个士兵走了进来:“卫郡丞,营外有人求见,自称是郡丞的故人。”
“谁?”
“姓裴名茂,字巨光,自报是河东闻喜人。”
“裴巨光?快快有请!”
士兵很快就把裴茂请了进来。
裴茂进来,先打了个招呼:“仲坚,几年不见,别来无恙?”
“一切安好,看来巨光身体还算硬朗。”卫固如今算不上什么安好,与旧友久别重逢,他心里也激动。两人相互谈了些旧事,寒暄问暖一番,再慢慢进入主题。
“仲坚,今你和那范先引高干攻河东,若是以前,这事也不算什么,可如今不同了。”
“有何不同?”
“以前曹操掌朝廷,朝廷势微,对河东之事无法兼顾,故而置之不理,今大司马掌朝廷,河东乃大汉治下之地,仲坚此举,与谋逆无异,只怕有祸患呀。”
裴茂在杜畿面前称曹操为司空,在卫固面前直呼曹操的名字,因为杜畿是曹操的旧臣,卫固却不是。
卫固听了,一阵沉默,他起兵的本意不是造反,而是反对杜畿。
“仲坚并非糊涂之人,何以会引高干入河东?”裴茂感觉到此事可能有自己不知道的一面,有必要了解清楚,否则他心中不安。
“唉,你有所不知,我与杜畿早年就认识,相处颇为不悦,那杜畿虽有才华,却是狂妄至极,甚是看低于我。他入河东之前,我就曾去面见钟繇,钟繇却倾向于他,强令王太守离开河东,真是可恶。”
“杜畿上任之时,我曾带数千人在陕津阻拦,曹操却想进击于我,后来,杜畿绕道到了安邑,此后,我与杜畿恩怨已不能善了,河东有他没我,有我没他。”卫固语气中颇为严厉,已是气愤至极。
裴茂露出一副十分惋惜的神情:“然而,杜畿终是朝廷任命的河东太守,仲坚此举,大为不妥,大司马也不会轻易放过此事,卫家只怕要遭到灭顶之灾,还要牵连到家人,唉!”
卫固大惊,这段时间,他对刘敬入许都之事,一直保持观望态度,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心里忐忑不安。如今经裴茂这么一说,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突然想到,裴茂特意来找他,莫非有解救之法?
想到这里,他连忙向裴茂行礼:“巨光,你我乃旧友,又是同乡,今你从许都而来,想必是奉了大司马之命,还望巨光救我一救。”
“伯坚无须多礼,我岂能见死不救?”裴茂稍停了一会儿,接着说:“实不相瞒,我已见过杜畿,他已向朝廷归降。”
卫固听说,脸色微微一变。
“伯坚勿急。”裴茂也发现了其脸色变化:“今大司马已占据天下十州,唯有北方四州未归附,掌四州之人,皆是大司马的敌人,高干便是其中之一,大司马兵力强盛,不日必会北伐,届时兵锋所指,所向披靡。”
“伯坚与高干一起攻河东,必为大司马所记恨,伯坚归降朝廷只怕还不够,唯有与高干划分界线,并伺机攻打高干,解河东之围,如此才能获得大司马的信任。至于伯坚与杜畿之间,不过是私怨而已,不能因私废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