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断后,你先走!

我断后,你先走!

其实秋叶枫的记忆里是有沈洛惜这个人的,在他十二岁那年的中秋宫宴上,一个小姑娘不慎跌进湖里,是他先跳下去救的人。

那小姑娘就是沈洛惜。但后面再也没见过的结局就是,秋叶枫对人家的印象就只停留在哭得吹出鼻涕泡的小女孩上。

苏暨扶额。

臭直男秋叶枫你为什么把那副不太美好的画面记得如此清晰啊!还我脑补的温柔可人美貌贤淑的大家闺秀形象啊!

你这让我怎么去面对现在的沈洛惜啊?

一看见沈洛惜就想起鼻涕泡,一看见鼻涕泡就想起沈洛惜。

沈洛惜……鼻涕泡……鼻涕泡……沈洛惜……

“啊啊啊啊!!!”苏暨怒吼着站起来,拿起扇子,一甩衣袖,痛心疾首道:“风竹,我走了!这一去也不知几时或者能否归来,记得照顾好我最爱的那棵招财树,此外,也望你珍重!”

风竹面无表情地看他那位戏精主子故作沉重地走到院门口,回头见他没有跟过去,折扇在掌心一拍,恨铁不成钢般道:“嗨呀你这铁憨憨,我不说让你跟上你还真不来啊,快点快点,待会儿我娘要催了。”

见风竹走到旁边,苏暨又道:“傻孩子,刚才我说那番话的时候你不是应该说句‘少爷我死也会保护你的’来表一下忠心吗?”

风竹觉得他莫名其妙:“今日是去见沈小姐,又不是去挡什么洪水猛兽,哪里有我可以牺牲的地方啊?”

苏暨握扇的手微微颤抖,看着风竹真诚的目光,一时竟不知该说他什么,只好转身开走,而且越走越快。

风竹紧紧跟着他,看他累得都喘粗气了,便劝阻道:“少爷不用走这么急,夫人说不定还在梳妆呢,早到也是等着的。”

苏暨擦擦额头上的汗,见风竹还是脸不红心不跳四平八稳的模样,气哼哼道:“我不是忙着去找我娘,我只是想离你远点,钢铁直男!”

风竹蹙眉,问出一句让苏暨吐血的话,“钢铁直男?什么是直男?少爷你不是直男吗?”

“秀儿!”苏暨眼含热泪,是他输了,他折服了,“谁教你的断句啊,魔鬼吗?请在直男前面加上钢铁二字可以吗!”

风竹一本正经道:“少爷,我叫风竹,不叫秀儿。还有,要是你不高兴的话,我可以重新问一遍……少爷你不是钢铁直男吗?”

苏暨:“……”这样问我好像也不是很高兴啊喂。

“你离我远一点啊!”

“嗯,可以,半米远可以吗?”

“不行,两米。”

“一米……”

“不许讨价还价!”

“哦……”

朝阳下,清风里,大黑慢慢悠悠地从竹林里走出,浑身舒畅,尾巴一甩一甩,与那一跑一跟的主仆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苏暨拿着礼盒里的玉佩在房外玩了小半个时辰,秋母才梳妆打扮完出来,他赶紧解开给玉佩流苏编的小辫子,手忙脚乱下,流苏差点被他薅秃。

把礼盒躲在背后,苏暨笑嘻嘻地凑到秋母身边,悄悄回头看,他爹没有跟上来。

嘿嘿,放心了。

马车行了半刻钟,停在了茶楼门口,风竹在外看着马车,小二把人迎上二楼,说沈夫人也刚刚到。

闺蜜相见,笑容满面。

“秋妹妹~”

“沈姐姐~

还没有进门,秋母和沈夫人就手拉手开始寒暄了,明明昨天还一起打牌,今天却像是一百年没见了。

从头上的发钗说到脚上的鞋子,从到儿女,根本停不下来。

秋母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对苏暨道:“我和你沈伯母聊会儿天,你进去陪惜丫头说说话,快去。”

苏暨:“娘,我……”

秋母:“……嘤~~~”

苏暨绝望:“行了,别嘤了,我去。”

“嘿嘿,枫儿最乖了。”

苏暨在两个女人亮晶晶的八卦目光中绕过屏风,进了里间。

大开的窗户边,黑漆的大桌上摆着瓜果、干果和茶品,一个身着浅黄衣裳的女孩四仰八叉地仰靠着椅背,修长的双腿交叠着搭在桌子上,嘴里正嗑着瓜子。

“噗”的一声,瓜子皮从她的樱桃小嘴里一下飞到了苏暨衣领上。

女孩抬眼看他,极其不屑道:“呵,老孔雀!”

瞧这熟悉的坐姿、熟悉的嚣张、熟悉的方言……苏暨脑中有根弦啪嗒一声断了。

他试探道:“云南十八怪,第一怪——鸡蛋用草串着卖!”

女孩一愣,下意识接到:“第二怪——摘下斗笠当锅盖!”

苏暨一步步靠近:“第三怪——三只蚊子一盘菜!”

女孩已经哭了,哽咽道:“第四怪——火筒能当水烟袋……”

屏风外的秋母被一声哀嚎吓掉了胭脂盒子。

“臭暨暨,怎么现在才找到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怕啊,呜哇哇哇哇哇,……”

秋母和沈母:“???”

……

碧波湖上,一只小舟轻轻摇摆,船夫正荡起双桨。

苏暨眼眶发红,隐隐有泪,他看向也是如此的苏宁,吸吸鼻子,又啃了一口鸭脖。

“所以,你醒来的那一瞬间就已经躺在他怀里了?”

苏宁抹抹被辣到红肿的嘴,略略羞涩,道:“嗯,吓死我了,一睁开眼睛就对着一张马嘴,要不是她,我肯定就被那匹发狂的马踩死了。”

苏暨接过苏宁手里的剩骨用油纸袋包好,对还在犯花痴的苏宁道:“那为什么他们还要撮合秋叶枫和沈洛惜啊,先不说他救了你的命吧,光是天策府这个名号就让多少人趋之若鹜了。”

而且人家还是男主,秋家沈家真不懂事。

苏宁叹气,转头看了一眼后面跟着的大船,瞬间蔫了下来,“我也觉得玥玥好,但沈洛惜的父母不允许啊……”

“玥玥?”,苏暨顿住,心里升起一股不安,“你说的这个心上人,确实是天策府的那位将军……”

苏宁开心点头,迫不及待地说出女神名字:“嗯,就是天策府的将军易慎玥!”

苏暨捏爆了手里刚刚剥好的水煮蛋。

还真TM是将军,女将军!男主易慎戈的妹妹!

苏暨真的是窒息,苏宁还在摇他的手臂,语气是从没有过的温柔:“暨暨,你一定要帮我~”

“这……”苏暨很是为难。

苏宁葱白的手指拨拨水,幽怨道:“暨暨啊,你说这湖深吗?一个成年男子掉下去会不会……”

苏暨眼角抽抽,立即举手发誓:“小姨妈的事就是我的事,绝对义不容辞!”

苏宁脸上浮起和蔼的笑容:“暨暨最乖啦~”

就这样,秋叶枫从沈洛惜的相亲对象变为了干哥哥。

秋母沈母想成为亲家的想法不灭,约定好把以后一定让孙辈再续前缘。

苏暨满身疲惫地看着还趴在画桌前孜孜不倦地努力着的苏宁,心想你们的愿望怕是要落空了。

苏宁抓着毛笔,蹙眉看着画纸上彩色的一坨坨,气嘟了嘴:“暨暨,画画好难啊!”

苏暨叹气,无奈道:“如果容易,那我们这些学画画的就不会秃头了。而且长公主的赏花宴就在后天,这么短的时间,你怎么可能学得会,还是我替你画吧。”

“不要,”苏宁摇头,“这是我第一次送玥玥礼物哎,怎么可以假他人之手。”

苏暨没辙了,只好提出最后的建议:“你学摄影也是有一定美术功底的,要不你先把想要的效果大体勾勒出来,我再陪你细化怎么样?”

苏宁看着桌上乱七八糟的颜料和画废的纸张,只得认命地点头。

……

英气的女子扎着高高的马尾,红色衣衫引人注目,眉眼温和,嘴角上扬,是爽朗不羁的模样;她的右手牵着一个矮半头的黄衣女孩,女孩紧跟她的脚步,笑容璀璨,手里握着一朵欲开的牡丹。

苏暨半眯着眼,啧啧道:“小姨妈,你这是一上去就要表白的趋势啊!”

苏宁叉腰,哼哼道:“女追女,连层纱都不会有,我一定会成功的!”

苏暨被他的迷之自信所折服,呐呐道:“你高兴就好。”只是被拒绝了千万不要哭。

信心百倍的苏宁高高兴兴地拿着画回了家。

两天的时间转眼就过,赏花宴那天,苏宁早早就到了长公主府,见到苏暨一把就拽了过去,两人鬼鬼祟祟地躲在的假山后面。

他们已经派人打探好了,易家兄妹现在在见长公主,要是回前院,就一定会路过这里。

苏宁抱着画的手微微颤抖,发髻垂落下流苏轻轻晃动着,像是她现在慌慌乱乱的心情。

嘛,就算是女汉子,面对告白这种事也难免会紧张的,苏暨表示十分理解。

“小姨妈啊,不要紧张,你一定会……”

“暨暨,等一下你一定要拖住易慎戈,不然我会害怕,他超凶的!”

苏暨愣住,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苏宁:“小姨妈,你卖我?”

苏宁眼泪汪汪:“呜~~暨暨……”

苏暨扶额,交待遗言,“你且去吧,所有狂风暴雨都有我来抗,去,快去,革命胜利就在前方!”

“暨暨,你真好!”

……

易慎戈踏上梯子的脚顿住,眉头微蹙,看着水阁尽头的假山眯了眯眼睛,左眼皮开始跳动。

“哥,怎么了?”身着红衣的易慎玥跟着停下,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什么都没有。

“啧,”易慎戈摇头,淡淡道,“无事,继续走吧。”

“哦。”

两人走过水廊,清澈的湖水倒映出一黑一红两个身影,背脊笔直,神情严肃。

马上要走到假山处时,易慎戈不安的情绪猛然强烈起来,也就是在他这一愣神的瞬间,身后的妹妹突然发出一声惊呼。

易慎戈转身,只见一个黄衣小丫头强行拉着易慎玥往远处跑,他正欲赶过去,腰间却陡然横生出一对手臂来,牢牢扣住了他的腰。

身后传来男子的大叫:“你快走!我断后!”

眼睁睁看着他妹妹和那位女子消失在拐角处的易慎戈:“……”

易慎戈几乎是咬牙切齿:“放手!”

苏暨紧紧搂住易慎戈的腰,脑袋贴在他结实宽大的背上,不顾那双要来掰他的手,害怕得开始胡言乱语:“我不怕他是纸老虎,我不怕他是纸老虎!!!”

纸老虎·易慎戈眉头紧皱,墨黑的眼瞳下杀意汹涌。

这个男人,真的是不知死活!

他这下是真的用了死力去掰,苏暨的手腕被捏得发红,很快就要坚持不住了。

人一急就会慌,慌就会大脑空白,所以苏暨丝毫没有意识到,他俩在互相伤害的过程中,已经离湖边越来越近了。

就在易慎戈快要挣脱的时候,苏暨脚底一滑,顺带着把他也拽了下去。

噗通一声,万物寂静。

苏暨游到岸边,几乎要断气,砰一下靠在地上,心想总算是完成了小姨妈交待的任务。

结果他还没喘匀气呢,湖面就传来了一阵扑棱湖水的声响以及男人艰难的喘气声。

苏暨猛起身,目光落在了马上就要沉入湖底的易慎戈身上。

“……”艹!

苏暨又重新扎进水里,心里满满是绝望。

驰骋沙场、英勇善战、威名赫赫的易大将军居然是个旱鸭子啊我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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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将军大人超会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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