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的穿越
蔚蓝的天空下,茵茵绿草中,成群的绵羊缓慢地移动,好似被风吹动的白色云彩。
远处与碧绿草场相衔接的,是一望无垠的流沙。而在那一片流沙中兀然耸立着一座壮观的圣米歇尔教堂,教堂哥特式的尖顶高耸入云,顶上金色的圣米歇尔雕像手持利剑直指苍穹。
“瞧,那儿就是罗特斯教堂,很美吧?”站在一处小山包上,金发碧眼的高挑少女叉着腰,朝远处眺望着。
“的确,很美,可惜离这儿太远了点。”说话的是个比她稍矮一些的女子,她有着极其西方的高挑身材,却又有着与之截然不同的东方标致——黑发黑眸,漆黑若墨,湛亮如光。
“哈,薇迪,难道你还想到那儿去不成?”金发女子翻了个白眼,“不,虽然那很漂亮,但是我发过誓,除了结婚,否则我绝对不会跨入那种地方半步。”
名叫薇迪的黑发女子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笑道:“哦,凯特,不一定要结婚才能到那种地方去,你可以祷告,甚至参观。”
凯特毫不犹豫地摇头,“不行,我们不同,你不知道我发过什么誓,总之我是绝对不会到那个地方去的,老实说,我只是喜欢那种建筑风格而已。”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瞧,他们跑到羊群里去了。”薇迪指着羊群中的那些小黑点,那是与他们一同来的同学好友。
“哦,天哪,我不得不说他们真无聊,当然我更没想到,多米也会如此无聊。”凯特耸了耸肩。
他们是来自英国爱丁堡大学商学院的学生,因为毕业在即,所以同学院的学生们组织着共游山川美景,而现在所处的罗曼草原,是他们的最后一站。至于凯特口中的多米,那是商学院的王子,就读人力资源管理专业,他长相俊秀,而且彬彬有礼,几乎是学校中所有女孩的心上人。
当然,只是几乎。至少薇迪就不是其中一员。不是她自以为是,而是因为她所住的公寓隔壁就是酒吧,她已经数不清几次撞见多米搂着不同的女孩肆无忌惮的调笑、狂欢,直到天明她出去跑步,才衣衫不整的出来。
因为看过他太多的不堪,所以哪怕多米在学校女生中的名声再好,她也向来但笑不语,甚至因为她那不以为然的态度,多米还追过她一阵,当然,在她毫不留情的戳穿了之后,他便摸摸鼻子,再也不敢凑近来找不痛快。
“凯特,你把多米想得太过完美了,你想象中的多米并不是我们学院的这个多米。”
“他是我们的王子,难道不应该完美吗?”
薇迪笑道:“当然不应该,没有人是完美而无可挑剔的,除了神。”
“我不相信,算了,同你说话总是如此扫兴。”凯特抚顺头上那耀眼的金发,指着那些在碧绿茵茵的草地上奔跑的黑影,问:“我要下去同他们一起玩,你去不去?”
“不了,我想一个人待着。”薇迪摇头,并没有戳穿凯特方才还说他们无聊这件事。
“我总是弄不明白你在想什么,也许来自东方的人都像你一样如此神秘?”
薇迪失笑,“也许吧,我的确是来自一个神秘的国度。”那儿有着上下五千年的历史,神秘而又美丽,而再过一段时间,她就能学成归国了,想想她就觉得兴奋。
凯特无奈地摇了摇头,道:“瞧你,我想下去陪他们玩才是好选择,你就一个人好好待着吧。”
凯特像一阵风般卷过她的身边,朝同伴们跑去,她身后飞舞的金发,好像一只展翅的蝴蝶。
“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好,但不得不说,清净了。”薇迪偷偷吐了吐舌,低头看了看脚下柔软的草地,然后就地便坐下了。
“耀眼的阳光,碧绿的草地,遍地的绵羊。作为在英国的最后一处景点,总算是不虚此行。”懒懒地升了升腰,她缓缓地朝后躺平。
阖上眼,她自言自语地说:“这么好的天气,不补下眠,那可真是暴殄天物。我就睡一下,等他们要回去了,自然会来找我的。”
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很舒畅,她不知不觉地便睡了过去,直到被一点点冰凉的水滴给冻醒……
“哦,上帝,怎么好好的下起雨来了。”薇迪睁开眼,有些狼狈地伸手虚遮那劈头盖脸打下来的雨滴。
“天哪,这是哪儿?!”想要就近找地方避雨,却惊惧地发现,自己居然置身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她分明记得自己正躺在一望无垠的蓝天碧草间休憩,可如今却半倚在一棵苍天大树下,豆大的雨点正从那郁郁葱葱、密密实实的树枝间落下,竟让她弄不清楚现在究竟是夜里还是白昼。
“凯特!安!多米!茉莉……你们在哪儿?”薇迪拎起**的裙摆,呼唤着同伴的名字,期待能获得回音,但是事实证明,一切都是徒劳,并没有人回应她。
薇迪喘着粗气将自己贴在树干下,想要借树荫遮去雨滴。
“怎么回事,难道他们忘记我还在,所以回去了?可是这里到底又是什么鬼地方?”虽然头顶上的树帮她遮去了大半的雨水,但是她还是被雨水打得万分狼狈。
“幸好我今天穿的是裤子,否则被雨水一打不就……”薇迪的自言自语中断在自己手中的那抹沉重裙摆上,她明明记得自己今天穿的是方便运动的运动装,可是如今提在手上的却是雪白而又花纹繁复的拖地长裙。
“苍天啊,我怎么连衣服都换了?不对……似乎连身体都……”薇迪后知后觉地看着自己明显小了一号的手掌,她想尖叫,但素来的好教养让她只能颓然地坐回树下。
她身上没有镜子,所以她也无法确认现在的这个身体到底是她的亦或者别人的……
“小姐,温蒂小姐,你在哪儿?温蒂·夏洛特·雷尼尔小姐。”不知道过了多久,薇迪隐约听见有人声在树林里回荡,那是一个妇人的声音,带着浓重的英式腔调,还有隐隐绰绰的光亮。
有人了,能出去了。薇迪眸光一亮,也顾不上管如今这诡异的情形了,她迫切的想要离开这个树林,去一个有人的地方。
“哈喽,有人吗?”她朝声音传来的地方喊,一边提着裙子吃力地靠近过去。
“是谁在哪儿?是温蒂小姐吗?”妇人的声音有着难以言喻的欣喜。
“是的,是我。”管不了那么多,薇迪先应为妙。
“哦,上帝啊,我总算是找到您了。”不消一会儿,薇迪便瞧见了那个妇人。她的个子很高,身穿浅白的长及脚背的长裙,被雨水打湿的布料紧紧包裹着她略显强壮的身躯,她一手打着伞,一手提着一盏用玻璃罩笼着的油灯,步履坚定地朝她迈步而来。
薇迪快步走上前去,小心地接过她手里的伞,“我……”
妇人尖叫一声,打断了她准备开口的话,她拉了拉薇迪身上的衣服,急切地道:“我的老天啊,温蒂小姐,你怎么会将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我……”我不是温蒂。
“瞧瞧你身上的这件衣服,您忘了这是您明天面见公爵时该穿的衣服吗?”妇人几乎容不得薇迪说话,因为她有满腹的牢骚要发,“您难道忘了,咱们府里所有的东西都已经随着夏洛特老爷夫人付之一炬了吗?这可是我们现在能找到的唯一一件体面衣服了。”
“可是你瞧瞧,它现在可是连最下等的衣服都不如了,我们明天肯定不能穿着它去见那高贵的安德里安公爵了。”
“等等,请你先不要说话好吗?”薇迪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去再说好吗?”
妇人这才反应过来,她挺直身子,把手里的伞举高,将薇迪严严实实地遮了进去,“瞧我,总是改不了这个性子,一说起话来就忘了场合。请吧,我亲爱的温蒂小姐,就由我,雷尼尔家最忠实的卡米拉,护送您回去吧。”
“谢谢你还能找回理智,我亲爱的卡米拉。”薇迪靠近她的身子,这样伞才能将两个人都遮住。
似乎感受到了薇迪的想法,卡米拉笑着又移了移伞,说:“不用顾虑我,这么点小雨,总不会让我生病的。”
薇迪说:“这可说不准,你现在是我最亲近的人了,我可不能拿你的健康来打赌。”
虽然她还没有弄清楚现在的情况,但是卡米拉是她在这个陌生地方遇见的唯一一个人,而且她似乎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所以薇迪十分自然地对她予以亲近。
“哦,我亲爱的温蒂小姐。”卡米拉似乎感动地红了眼眶,她以没有撑伞的那只手抹了抹眼泪,嗫喏道:“虽然我知道您一直都待我极好,但这还是您第一次提起我的重要性,这可真是让我感动极了。我的好小姐,卡米拉保证,一定会把你安然送到公爵府的。”
“我为什么一定要去公爵府?”薇迪语带试探,“难道就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么?哪怕让我一直跟着你一起也好。”
卡米拉闻言,又难过地低下了头,她说:“恐怕不行,我亲爱的温蒂小姐。雷尼尔公府已经在火炬中毁于一旦,除了投靠亲戚,您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了。”
“而且国王陛下已经传令下来,让公爵来接你去卡明斯,因为安德里安公爵现在已经是你的监护人了。”
“安德里安公爵?”
“我记得我同您说过,他是夫人也就是您母亲的堂弟,是您的表舅。”
薇迪瞥了瞥嘴,“我没见过他,若是他虐待我可怎么办?”贵族的亲戚,总是比较苛刻。
卡米拉咋咋呼呼地嚷道:“天哪,我亲爱的温蒂小姐,您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安德里安公爵,他是这个国家最完美的绅士,无可挑剔。他绝对是不可能虐待你的,这个,等你到了卡明斯,住进公爵府,就能明白了。”
“完美?无可挑剔?”薇迪暗暗翻了个白眼,这个世界不存在完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