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龙族

天杭市郊，无名小山的山巅。两具用白布层层包裹着的尸体，静静地躺在数十根圆木搭建的小平台上，平台前站着一大一小两名男子。

“真的不用送去火葬场？”聂天轻轻问道。

“是的，师傅，我想让爸妈，跟我永远在一起。”叶城一手握住一个白瓷小瓶，跪在小木台前，，定定地看着那两句用白布包裹着的尸体，嘶声道：“师傅，开始吧。请为我的父母超度。”

“好吧，”聂天反手拔刀，割破早已备好的鸡颈，将鸡血涂满刀身，位行八卦，脚踏巽位，长刀遥指苍天，朗声诵道：“虔诚奉请玉清圣境元始天尊，上清真境灵宝天尊，太清仙境道德天尊，昊天金阙玉皇大帝，太乙救苦慈尊。”一边诵念，聂天已由巽位转至乾位，长刀翻转，刀尖已指向地面：“救渡众生地藏皇菩萨，请到坛上列位仙师法主，请到处空过往无边圣众，土地城隍社禝之神，”一叠纸钱，从聂天的手中飞出，在天空中“哗啦”四散，缓缓飘落：“悉仗真香，普同供养。今有诚心信仕，于天杭市郊无名小山之法坛荐渡先人，祈求解除以往一切之恩恩怨怨，解除一切灾难。种善因，得善果。愿以此功德，庄严佛净土，上报四重恩，下济三途苦所有见闻者，悉发菩提心，尽此一报身，同生极乐国再以此功德，回向先人，蒙佛接引、业障消除善业增长，随愿往生佛国净土。”

“爸！请走好！”叶城嘶喊着，将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西方诸佛，四方照应，尘缘苦难，尽皆消除。”聂天以刀代剑，脚踏乾坤，不断撒出漫天纸钱。

“妈！请走好！”叶城双手紧紧地扣着地面，再次将头重重磕下。

“望洗却业障，早日重生为人。”聂天弃刀，双手结印，大喝：“安心去吧！火灵，火龙舞！”一团磅礴的淡红色灵气，漂浮在聂天的胸前，快速旋转后，呼啸着化成一条巨大的火龙，盘旋着落在了小平台上。冲天火焰燃起，在噼噼啪啪的木材爆裂声中，两具白布包裹着的尸体，渐渐消失不见。

“爸！妈！”迎着扑面的烈焰，看着父母消失在烈焰之中，叶城霎那间泪流满面，一头趴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从今以后，就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聂天轻轻拍着叶城的背部，用自己的行动安慰着这个悲伤欲绝的孩子。

不知闷头哭了多久，叶城终于还是昏迷了过去。

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叶城发现自己躺在垫着厚厚褥子的炕上，这是哪里？房间不大，除了一张八仙桌，四条长椅，睡着的这个炕之外，只剩下刷得雪白的墙壁了。枕头边，并排摆放着两个小瓷瓶，叶城将两个小瓷瓶抱在怀里，在心中默念着：爸，妈，请注视着我，请守护着我，我会代替你们，好好地活下去。

小心的藏好两个白瓷小瓶，用力地伸了个懒腰，叶城下了床，穿好鞋子后，走出了房间，房间外是一个小院，一个石桌，几个石凳，墙角处栽种着几堆青竹，随着风，哗哗地响着。小院的门轻掩着，看不见外面的情况，越过不高的院墙，能看见不远处群山巍峨绵延不绝。挠了挠头，叶城心想，我这不会是到了山窝窝里面来了吧？还是赶紧找到师傅，问个清楚明白的好。

院门嘎吱一声响，叶城忙转头看去，瞧见聂天左手提竿右手提桶走了进来，“师傅。”叶城跑到聂天的跟前，接过鱼竿与桶。

“醒来了呀。”聂天身穿一身普通之极的蓝色棉布休闲服，一屁股坐在小院里的石凳上，掏出腰间挂着的银质酒壶，仰头一阵猛灌。大声赞道：“好酒！舒坦！”说罢，用手擦了擦嘴角流出来的酒水，聂天对叶城道：“感觉好点了吗？”

叶城将钓竿与提桶放在院墙墙角，也坐到了石凳上，迫不及待地问道：“师傅，我这是哪里？”

“这里西南云州省境内的九龙山，是龙族的大本营。”聂天将手中的酒壶放在石桌上，笑道：“从天杭市坐火车过来，要三天。”

“啊？这么远啊？”叶城惊讶地问道：“那，那我们是怎么过来的？”

“火车。”

“火车？我睡了三天？”

“嗯，没想到你年纪不大，身体倒挺沉的，把你背上山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叶城有点不好意思，道：“谢谢师傅了。”

聂天摆手道：“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叶城似乎已将伤心的事情丢在一边，好奇的问道：“刚才师傅说这里是龙族的大本营？龙族是什么？”

聂天想了想，道：“既然让你叫我师傅，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徒弟。现在了解一些情况也好。龙族，是一个组织的名称，由七个有着悠久历史的庞大家族组成。这七个家族分别是，龙，凤，林，桂，胡，木，轩辕；据说这七个家族，是上古时期就存在了，到现在，已经传承了数千年，每个家族都有着自己家族独特的功法。至于何时组建的龙族，已无法追述，大概也有三千到四千年的历史了吧。听说，上古时期，妖魔横行肆虐于神州大地，原本单独作战的七大家族，在与妖魔的对抗中渐渐落了下风，大批精英成员的损失，造成了妖魔清剿行动的不断失败；有感于当时情况的危急，龙氏家族的族长联络其余六大家族，统合作战力量，统一指挥部署，于是，就这样成立了龙族这个组织，因历史悠久，所以外人一般称呼为千年龙族。由于当年龙氏家族族长的提议，才促成了龙族的成立，因此，龙族的最高首领，被我们称呼为族长的人，数千年来一直是龙氏家族的精英担任。”

叶城觉得自己进入了传说中的武侠小说世界，还千年龙族呢，一群传说中的大侠么。

聂天见叶城有些不以为然，伸手便在他的头上敲了一下，道：“给我严肃点，你以为我在讲评书？”

叶城摸着被敲了一个大包的头，瘪了瘪嘴。

聂天也不管叶城当小说听还是当评书听，继续说道：“龙族的内部组成有点复杂，结构也就有些复杂。九龙山脉很长，很大，一般七大家族的人各自占一片山，作为族内的聚居地。各家族之间的来往并不频繁，也就是有事发生时，或者每季日常讲经时，才会在聚集到九龙山主峰万神崖去，平时都是各过各的。龙族在神州大地各处都设有堂口与分坛，便于及时发现妖魔并快速消灭，其成员有七大家族的旁支子弟，也有外姓人士。所有分坛成员算是龙族的外围成员。龙族的内部成员，完全是由七大家族的直系精英子弟组成，龙氏家族的子弟，一直掌管着内卫部队，负责所有家族核心成员与龙族族长，龙族核心成员的安全。暗杀部队，由轩辕家族与林氏家族共同掌管着，其麾下又分为五大军团，分别是林氏，轩辕家族的麒麟军团，凤氏家族的朱雀军团，桂氏家族的玄武军团，胡氏家族的白虎军团与木氏家族的青龙军团。这些军团均被其所属家族掌控着；暗杀部队负责消灭强大的妖魔，扼杀外部坏境对龙族的隐患，全部由能力最强，战斗力最高，最精锐的家族子弟所构成。除此之外，龙族的最高领导层，就是龙族族长与长老团；长老团的成员是由德高望重，经验丰富的，能力高强，见多识广的各家族长老组成的。长老团与族长共同治理龙族。”

“好复杂！”听完长篇大论的叶城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发晕：“那师傅呢？师傅是大官吗？”

“嘿，”聂天大灌了口酒，自嘲地笑了笑：“我？是族里的闲散人士，因为曾经有过些许功劳，族长大人破格提拔我当任暗杀部队麒麟军团左统领。”

“哇！师傅是统领？听起来好像是很大很大的官哟！”叶城双眼冒出了小星星。”

聂天大汗，这孩子，怎么对这个感兴趣？不由得解释道：“都统掌管军团，左统领与右统领是都统的副官，协助都统管理军团，龙族以左为尊。”

“呀，那师傅是二把手咯？”叶城低头碎碎念了一会，对聂天道：“好厉害！”

聂天无语，这孩子。对了，说了半天废话，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聂天一声咳嗽，道：“叶城，你既然拜我为师，自然可以选择跟随我学习武艺与灵术。”

叶城高兴道：“好啊好啊！我也有机会变成传说中的大侠了！”说罢就扯着聂天的手道：“我学！师傅快来教我吧！”

聂天摆手让叶城坐下，严肃道：“你不要理解错了。让你习武与修炼灵术，就意味着要让你承担更多的责任！你知道龙族的宗旨是什么吗？”

叶城摇头道：“不知道。”

聂天被手望天，肃然道：“龙族的宗旨，是除魔卫道。消灭所有妖魔，还世人安宁。”

叶城低声道：“消灭所有妖魔，是指的杀害我父母的那种怪物吗？”

聂天道：“你说得对，但不全对。世间妖魔百千种，比你见过的那种厉害很多的都有。”

叶城想起了父母为了保护自己去世的场景，小脸一片肃然：“师傅，不用说了。这样的责任，我愿意承担。”

聂天叹息道：“就算会失去生命，也决定如此吗？”

叶城斩钉截铁道：“绝不后悔。”

聂天又忍不住长叹一声，不知为何，或许是自己老了，最近怎会如此频繁的叹息。

“来，坐下。”聂天让叶城坐在面前的石凳上，伸手按在叶城的胸膛上，道：“放松，自然一点，我要先看看你体内的五行如何，再决定你适合修炼哪种灵术。”

叶城尽量将自己的身体尽量放松，感觉到从师傅的手掌传来了一点热热的东西，像流水一般，沿着自己的身体，不断运行着。

“诶？有古怪。”聂天皱了皱眉头，五行灵力刚一进入叶城体内就消失不见，不由让更多的灵力进入叶城的体内，当灵力运行到叶城丹田处时，聂天感觉到，自己碰前了前所未见的情景。在叶城的丹田内，有五个不同颜色却大小相同的飞速旋转着的漩涡。

聂天惊呼：“怎么会是这样？”

红色的漩涡代表火，青色的漩涡代表木，白色的漩涡代表金，蓝色的漩涡代表水，暗黄色的漩涡代表土。一般来说，哪怕是血统非常优秀的人，其体内的五个代表五行之力漩涡不会大小相同，哪个漩涡最大，吸力最强，就表示这个人最适合修炼哪一种灵术。

叶城体内这五个同样大小的五行漩涡，又表示着什么呢？

聂天心中产生了浓浓的疑惑，这个孩子到底是个全能的天才？还是个什么都不行的废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