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武胜关保卫战(5)

第十五章武胜关保卫战(5)

“中州锁钥、楚豫咽喉”,这是古人形容武胜关的重要。武胜关将中原分成湖北与河南,关南关北都是一马平川,无险可守。

整整一夜提心吊胆,唐志心里怀揣了一面小鼓,七上八下咚咚地跳个不停。黑夜漫长,清冷的山风涤荡在山道石壁以及没有灯火的旷野里。他不断地抬头眺望,凭借星斗来判别时辰。明亮的启明星终于悬挂于西南,天快亮了。

东方渐渐露出白亮来,原野还是蒙蒙胧胧的。清晨是如此的寂静,没有人走动,只有士兵轻微的喘气声音,不知什么时候下的雾水,乳白色的轻气柔柔地覆盖着,一切都是那样的湿润清凉。关口内农舍公鸡高声啼鸣,彼此回应,咯咯咯――喔喔喔,嘹亮无比。

1904年8月27日的一天开始了。

左侧高地上汪大年低声的吩咐道:“你们盯着点,我下去问问团长。”说着就下了高地来到唐志的身边。

“你怎么不在上面,跑这干什么?”唐志摸了一把头上的雾水,问道。

“大人,这没有动静呀,我是想问问,现在怎办?”汪大年还是那副德行,接着他又道:“大人,你别生我的气,我不懂你的好意。”

“什么好意?”唐志不解道,汪大年嬉笑道:“你提拔我为二营副营长――那天不是我有意的,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当我当了个屁,绕了我吧,当初他李义远也就配给我当个下手,现在倒过来我成他的副手,都压在我头上,人五人六指挥起我来了....”

“你觉得李义远不如你?”唐志看了汪大年说道,汪大年急忙道:“当然不如我啦,当初我的成绩,可是我们班上名列前三,无论是文化课,还是技术训练课程,举凡鞍马、天桥、攀绳、爬城、劈刺、体操、射击,都没法比,也就中下游吧,怎么比呀。”

“就这些?”唐志没有好气的说道。汪大年一愣,道:“还有那些,这军校就学了这些,也没有别的呀。”

“军人是干什么的,你把这个想明白,你就是营长了。”唐志说完也不理呆愣的汪大年,“喜子,传令!独立团的人马原地待命,其余的开始换防。”

吃饱喝足的三师官兵上来了,这一部分精神明显比换下来的要好,毕竟又休息了一个晚上。

唐志下到关墙半腰,只见吴佩孚急急的跑了上来,跑得急,差点被一块石头绊倒。

“什么事情这样慌张,又有谁闹事?”唐志一看他的样子,肯定又是那个士兵闹事,没有别的,吴佩孚来到唐志跟前来不及行礼,喘道:

“早晨吃饭的时候,有几个在厨房锅灶转悠的,让我给拿下了,从腰里搜出巴豆、砒霜之类,刚才又有两个窥视指挥部被卫兵看见,两个人扭头想跑,正好碰上姜营长,两人反抗,一人被击毙,另一个受伤被卫兵擒获......”

“什么?人在哪?”唐志大惊失色,急忙问道,“姜营长怎么样?快带我去!”说着唐志当先急急的下了关墙。

死一个连的大兵,唐志现在也不会心疼,要是现在把他的骨干给废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吴佩孚一边走,一边解释着:“大人,姜营长被打伤胳膊,没有大碍。”

唐志一阵风一样进了冲进了指挥部,重开人群,道:“滚开!姜营长,姜天宇,怎么样?”

“团长,我在这儿,没事,小伤!”姜天宇应声道,唐志看见军医正在给他包扎,“日他姥姥的,吴佩孚,传我命令,有敢龇牙,不用警告,当场击毙。”

“是!”吴佩孚大声道。

“慢着!你们都出去。”姜天宇喊道,挥挥手让卫兵等闲杂人员出去,然后对身边包扎的军医说道:“你也出去,谢谢啦。”

待众人退出后,屋里只剩下唐志和杨玉堂,姜天宇低声道:“不是我们这儿的人。”

唐志一愣,跟着问道:“不是我们这里闹事那些的残兵败将?那是谁?”

“不是闹事的败兵,打死的那个湖南人,受伤的好像也是湖南,不过有点湖北底子,大概是北部的。”姜天宇嘶嘶的说道,唐志疑惑的问道:“湖南的?你怎么知道?你审问过了吗?受伤的那个人呢?”

“我就是湖南人,能不知道。我审问过了,说是三师的兵,这小子尽管学的很像,掩饰的也到位,但是话音底子,还是湖南话,没有错的。”

“其他的人没事吧?”唐志忽然醒悟一些,转头问道,杨玉堂接口说:“多亏你的戒严整肃令,指挥、军需、厨房等地,都是我们的人,要不这次我们就吃大亏了,你看!”说着杨玉堂将桌子上一包东西捧了过来。

“军医刚才看过,说这是巴豆,另一包是砒霜。”杨玉堂解释着。又道:“看来是南军的探子,他们跟着败兵混了进来,没想到你这么不按照章法办事,他们这是急了眼啦。”

南军够黑的,又是巴豆,又是砒霜,这是准备让北军吃个暗亏呀,这要是得逞了的话,少说上千条人命,可就结伴上路啦。

唐志背着手,走来走去,突然道:“这些东西还有那个伤兵留着我有大用,喜子,传令让他们再上去一个连队。”

话音刚落,就听关外‘咚’的一声沉闷爆炸响起,震得房间晃动,屋顶的泥土飒飒落下,跟着传来一阵鼓噪,好像有千军万马一般在冲锋。

关墙上响起凄厉的喊叫声,“南军摸过来了.....”声音被跟着被马克沁重机枪沉闷的声音打断。

“谁敢后退,就是榜样,开枪顶住!”汪大年嘶哑着嗓子喊道。

“杨大哥,天宇和关口内就给你啦!”说着唐志拽出双枪当先冲了出去。

唐志出了指挥部,看见刚刚整理的三师的士兵有些慌乱,一名扔下枪要跑,‘?’被唐志抬手一枪击毙,大声喊道:“谁敢逃跑,就地枪决,谁是为首军官?谁是?”

“长官,我是――”一名有些慌张的军官从人群中钻了出来。

“|带着你的人上关墙,快!”唐志大声喊道,军官一挥手中枪,“给我上呀!”士兵跌跌撞撞的上了关墙。

“张大彪,高一虎!”唐志高声喊道,正在整队的二人立刻跑步过来,“长官到,长官!”

“你们各带一连人马增援大门,一定要控制住那里的机枪。”

张大彪,高一虎应命而去,“吴佩孚,我再拨给你一个连队,加上你的军纪大队,严格控制关内,有妄动者,就地枪决。”

“长官,我过来了。”李义远跑过来道。

“带着你的人做预备队,配合杨参谋长的工作。”

说话的空当,杨玉堂和姜天宇也过来了,“团座!”

唐志挥手止住姜天宇的话,不由分说道:“你的一营做总预备队,听从杨参谋长的指挥。”说完提着枪就上了关墙。

士兵伏在关墙上,打着零散的枪声,只有正面的两挺和两侧各一挺马克沁重机枪盲目的喷着火舌。

关下灰蒙蒙的被大雾笼罩着,视野只有二三十步的距离,有的地方能看见五十步,看不见多少人进攻,只见不断的从大雾里冲出南军的士兵。

南军好算计。

休息一夜,等到早晨趁着大雾,视野不清发起进攻,真是不错的算盘,要是没有重机枪的话,光是步枪,说不定还真能得逞。

奈何,这马克沁重机枪可是号称绞肉机的杀人机器。只要封锁关前百步,除非你开着坦克来,可惜你们连什么是坦克都不知道的。

从大雾里冲出南军的士兵,不到一会的功夫,就在关前砌成了一道人肉掩体,刮风一样的弹雨,打的尸首血肉横飞。

“给我步枪!”唐志喊道,喜子急忙递过一支步枪。

唐志对着关下的小土堆,‘?’的一枪,土堆‘噗’的一声变成一堆火堆,连着三枪。

?!?!?!噗!噗!噗!

关前此起彼伏亮起四个火堆,照得关前影影绰绰的,这已经足够了。两侧高地四条火舌,像是四条地狱的勾魂锁链,延伸了过去,

哒哒哒!噗噗噗!

子弹入体发出沉闷的声音,许多南军的士兵,连喊叫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打成筛子,像是渔网一般,颤抖着落地撕裂成数截。

一发克虏伯87毫米山炮炮弹‘嗵’的飞到关下,将原先摸过来炸关口大门的几名南军士兵,炸个正着,这几名士兵带的炸药不足,只是把大门炸的碎裂,里面被草袋顶住,没有倒下,本想寻机进关,不想被自家的炮弹带回去了。

唐志一乐,炮弹够准的,自己正愁怎么消灭他们呢,这下省事了。

又一发炮弹呼啸着落下,打得关墙,砖石横飞。

不好,这是炮兵试射,定方位的,唐志刚想提醒,又是两发炮弹呼啸着过来。

“快躲!”

已经晚了,一发炮弹正中大门上面的垛口,一挺重机枪扭曲报废,周围的士兵不及惨叫跌了出去。

好准头,想不到南军还有这样的炮兵,要是让我俘虏了一定忽悠他。

南军的炮弹打得山响,也奈何不了,两侧高地四挺重机枪交叉火舌生命的收割。

武胜关南侧,南军阵地。

一团团长张虎,抓过那名探路的排长,吼道:“你不是说,就两挺机枪吗,那是什么。混蛋!让炮兵过来。”说着张虎一脚将探路的排长踹倒。

不大的功夫,指挥炮兵的军官跑了过来,“有什么法子,可以敲掉边上的重机枪?我上去有一个营的兵力啦!”

张虎现在像是撞在铁板上的野狼,挥舞着拳头,张扬着爪牙,却无能为力。

“张团长,我的炮瞄不上,隔着山道石壁,摆不开阵势呀。”炮兵军官不理会野狼一般的张虎,又道:“这武胜关本就关高墙后,关上的指挥更是变态,火力点安排十分狡猾,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趁着大雾硬冲,要不就――”剩下的话他没有说,意思也不外是要么你就退兵。

张虎自从对抗北军后,一直很顺,第一个冲散武卫八师的防线,又第一个冲进武卫三师的阵地,傲气的很。咬着牙,放着屁的较劲,大喊道:“三团上,二营跟着,直属连队全上,老子就不信什么狗屁关!”

南军的士兵,哗的一下涌进山道,冲进迷雾中,直奔武胜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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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军的炮火不断的在关下、关墙附近炸裂,武卫三师已经是第五波补充了,刚上来就被炮弹打的倒下一片。

自己也有火炮,可施展不开,一是被关墙挡着,二是也没有合适的指挥官,真是窝火。

唐志看着关下堆积成山的尸体,望着远方不断闪现的火光,知道那是南军的火炮。

“喜子,你下去问问,能不能把炮给我抬上关墙,凭着大炮不用,浪费!”

高喜子猫着腰跑下关墙,过了一会,又蹬蹬跑了上来,“团长,可以,不过只能是克虏伯57毫米山炮。”

“那就快抬,能抬几门就抬几门,老子也叫他们尝尝炮弹的滋味。”说着唐志一猫腰,躲开崩裂的砖石飞屑。

炮兵顶着炮火,踩着打滑的关墙,抬上五门克虏伯57毫米山炮。

唐志窜到炮兵身边,喊道:“谁是指挥官?”

“长官我是――刚刚被推举的。”一个敦实的汉子操着河南口音道。

“打过几年?”唐志急问道,敦实的汉子道,“打过两年。”

“好,看见南军的炮兵阵地了吗,给我把他打掉,你就是我的独立团炮兵营营长啦。”唐志指着远方不断闪现火光的地方。

“我试试吧,”军官道,唐志瞪了他一眼,“不是试试,是一定,要是敲不掉,我毙了!”

敦实的汉子看了一眼唐志,迎接的是红了眼的唐志目光,“一定,一定!”

“快点!”

炮兵试射一发炮弹校正弹着点,“炮口太高三个密位,向左修正两个密位!放!”五发炮弹呼啸着过去,炮火很快覆盖不断闪现火光的南军炮兵阵地。

“向右修正半个密位,再来两轮急射,”唐志看着侧视镜高喊道,炮兵军官看了一眼唐志,道:“向右修正半个密位,两轮急射。”

炮弹带着划破空气的刺耳声音,呼啸着将南军的炮兵阵地覆盖,两轮急射后,南军阵地上已经没有火光闪现了。

“弹着点后移三百米,封锁打击前面的山道!”

南军的士兵惊恐的看着一堵火墙向他们推进,弹片如雨,山石横飞,哭号之声盈满山道。

“两门火炮封锁山口,三门覆盖山道,给我狠狠打。”

前面是刮风一样的马克沁重机枪的弹雨,头上和后路是不断落下克虏伯57毫米山炮炮弹,大雾给了南军掩护,也给了他们恐惧,浓雾中士兵不知道该是前进还是后退,乱成一团,听凭着炮弹不断落下,带走生命的痕迹。

两个排的士兵搬运炮弹,四十五分钟的炮火连射后,南军的进攻成了一场死亡的话剧。

大雾随着太阳的升起,逐渐被驱散,大地逐渐由朦胧转向清晰。

唐志举着望远镜看着尸横遍地,血流成河的山道,不忍目睹,胃里一阵翻腾,唐志强忍住放下望远镜,关墙上亦是如此,嗓子眼一酸,再也忍耐不住,今早吃下的没有消化的食物,冲口而出。

关墙上的不少士兵呕吐不已。

“团座,你喝口水。”高喜子将水壶递给唐志,唐志接过水壶喝了一口,漱漱口吐掉,又喝了一口,这才感觉好点,“你怎么没有吐,我是不是很没用呀。”

“看多就好了。”高喜子道,唐志一愣,道:“你不是才当兵一年吗?”

唐志心道,你的心里素质就这样好,老子怎么说也是五年的中**人生涯,还不如你。

“团座,我家是杀猪宰牛的,从小就看,没啥。”高喜子介绍道。

唐志晕倒,看来他把战争的屠杀当成小时候的杀猪宰牛了。

“我不用你照看,你下去传令,让人上来清理,”唐志喝了口水吩咐道。高喜子踩着打滑的地面下了关墙。

枪炮声渐次零落下来,硝烟的味道在山道、关墙、山林里飘荡。

一轮艳红的朝阳把一切都笼进玫瑰色的柔光里,原野横无际涯,披上了熠熠金纱,宛若一床绚烂的绸缎锦被子,充满着勃勃生机。

据后世军史专家记载:1904年,七月,帅临危继任直隶南路独立团,后临机专断,布防武胜关,19日,武卫三师兵败如山倒,20日败兵退回田家镇,21日再退武胜关,帅借中路军指挥之权,整编武卫三师、八师,布防武胜关,25日,南军主力西进,留下两个南军主力团北上,自26日至28日,南军试探不断,29日凌晨5时起,南军两个主力团借助大雾,炮火掩护,偷袭武胜关,枪炮声震天憾地,喊杀声惊心动魄,帅之部下皆丧魂落胆之众,仓卒间,险些被攻破关门,幸再有部署,关侧之机枪阵地,遏制住南军的进攻,帅趁机将大炮拉上关墙,摧毁南军炮兵,乱炸山道南军,致使南军两个主力团损失三分之二,近两千余众,南军断臂而回,无力退回田家镇,帅下令不准士兵谈论进攻之事,谈论者杀。操练士兵,等待时机,此战称之为武胜关保卫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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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阀之新中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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