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背后的变数

第十六章背后的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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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隶,因其隶属京师而得名,直隶总督因直隶地处京畿,供卫京师,稍有动乱便会危及朝廷。故直隶总督一衔非重臣莫属,名列大清八督之首。

直隶总督的办公处所自然就是位于保定的直隶总督署,我们不提直隶总督署丰富的历史内涵,只用一句“一座总督衙署,半部清历史写照”,就可以说明历经沧桑的直隶总督署就是大清王朝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的缩影。

武卫三师溃败的第二天,总督署的耳房中江朝宗正恭维着以善操权谋于腹中被时人称“北洋之龙”的王士珍,“大人,你看总督大人是什么意思呀,我这都来了五回,前番有刘春甫(刘乃是刘铭传三子,其母为袁氏为袁世凯的妹妹)的介绍信,后我也是百般巴结,举凡袁大人之事,无不竭力奉承,不知.....”说着将一张银票悄悄的放在桌子上。

王士珍喝了一口茶,眼睛一瞅,五百两银票,放下茶杯道:“看在你我多年交情的份上,我就交个底给你,我这么跟你说吧,这袁大人扩兵练武,保卫大清社稷,现在只对军人感兴趣,像你等文人吗?怎么说――”

“你说,你说――”江朝宗急不可耐道,王士珍看了他一眼,拿起银票,揣进怀里,砸吧嘴唇道:“鸡肋,鸡肋而已。”

鸡肋,食之无肉,弃之可惜。

江朝宗被噎得满脸通红,尴尬的笑容僵在脸上。

就在这时,一只信鸽噗噗楞楞飞过耳房的窗口落到王士珍旁边的茶几上,王士珍拿起信鸽,径直取下信鸽腿上的纸条,抬头时,江朝宗已经扭转过头,正在生闷气,想想怀中的银票,也就没有赶走他。

王士珍展开纸条,匆匆一阅,大惊失口道:“啊!这――”纸条随之飘落,微风吹过,正好落在江朝宗的腿上。

江朝宗低头看见纸条,本能的捡起一看,“你不能看,我有事,就此别过。”王士珍劈手夺过纸条,连个礼节也没有,踉跄着一溜小跑的进了总督署内院。

江朝宗是什么人呀,那是一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溜须拍马,钻营逢迎,见风使舵的势利小人,刚才的匆匆之间,隐约的记得好像是三师、溃败、败退等等字眼。

这是什么意思?江朝宗本能的感觉到有一个机会就在眼前,如果抓住就能改变他的处境。

江朝宗将纸条上的字眼揣摸,喃喃道:“既然你不用文人,那就找个能用的。”

王士珍急急忙忙的进了督署内院,督署的人都知道他是袁世凯手下的第一号人物,只是不知道平时慢条斯理的他,今日为何如此慌张,许多人驻足观看。

“聘卿,怎么这样慌张,有什么坏消息报过来啦?”袁世凯操着一口河南口音的官话,但是语气平缓,但夹带着几分焦灼,发福的身体不自觉的前倾。

王士珍急忙上前递上纸条道:“大人,大事不好。”

‘啪’的一声。

一把价值万金的紫砂壶就从这个权震朝野的大清曹操手里,如断了线的风筝,掉落地上,摔的七零八碎,仿佛在昭示着什么。

“我的三师,段香岩误我,精锐的三师呀,误我大事。”袁世凯举起手后,却在半空颓然落下,“聘卿,这可如何是好,有什么良策,快快讲来!”

“大人,这纸条上,光是说三师、八师败了,可怎么败了,败到什么地步,我们都不知道呀。”王士珍两手一摊的说着,他猛然想起自己还是八师的师长呢。

“三师、八师溃败,肯定不小,”袁世凯本能的意识到,要知道他也是军旅出身,一般的小挫折,都是隐瞒不报,凡是报上来的都不是一般的败,而是大败,昔日甲午战争中,清兵被日军大败,李鸿章不也是遮三掩四,蒙混朝廷。

“来人!传令集合四师、五师的兵马,即刻南下。”

“大人,这四师、五师也就顶一个八师,再说战斗力还不如八师呢,...”说道这里王士珍本能的收口,因为他就是八师的师长。想到这里王士珍话锋一转,上前低声道:“此时赶紧命令保定的驻军即刻南下郑州、许昌布防,有可能的话,进驻三关,遏制南军的攻势,调山西的驻军移防保定,同时立刻派人打听中路军之消息,并命令东、西两路加强攻势,策应中路,否则大事去矣。”

袁世凯摸着大脑门,点着头道:“也只能这样了。”

京畿震动,兵马调动频频,一时间黑云压顶的紧张气氛便笼罩京城。

驻防保定的武卫军四师带着两个团的兵力南下之时,唐志的两名快马信差也到了直隶总督府保定,临进督府时,一个自称是铁良门下的文人拦下了。

唐志派出的信差乃是唐志要好的玩伴总角,这个玩伴是唐志附身之身体一块长大的街坊邻居。

武胜关整编的时候,这位昔日的好友认出来,一番想认,唐志就捏着鼻子哼哼认下了,交谈之下,得知附身之体原名唐智隆,老家山东,父亲原是破落的秀才,两手无缚鸡之力,难为生计,就将家中祖田卖掉,进京捐了一个候补的七品官,众所周知当时捐官之多,可谓数不胜数,写手不在此处费笔,捐了官没有钱打点又没脸回家,带着八岁的儿子流落京城,唐智隆十二岁的时候,父亲一病归西,自此浪荡京城,混迹社会,什么差事也干,给人打杂,也给教堂干过杂役,反正是给口饭吃就行,据这位玩伴的话说是得罪了某个旗人,就流落保定,武卫八师扩军就被抓了壮丁。

唐志从这位自称是好友的马六口中得知自己的身世,见他还挺机灵(知道认亲),头脑还不错,就把送信的差事交给他,同时派了两个骑兵学员帮助他。

“你是谁?”马六横了他一眼道,江朝宗没有计较,脸上堆上笑容,随手给旁边的两名骑兵二两碎银子,道:“辛苦啦,辛苦啦!”

马六一阵眼热,脸上就不自在了,道:“这是什么意思,没有这个规矩吧?”说着眼睛盯着银子挪不开。

江朝宗是谁,一看就知道马六是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子,暗自一笑,悄悄的递上一张二十两的银票,“这位信差弟兄,请这边说话。”

马六一见,二十两的银票,眼睛一亮,一把拿过来揣在怀里,“有什么事情?说吧。”

“在下是铁良大人的门下,不知你是不是武卫三师的人。”江朝宗低声道,马六现在可是代表着独立团,况且团长还是自己的兄弟,语气狂得很,“武卫三师算什么东西,小爷我是独立团,知道吗,武卫三师哗啦了,还是我们独立团给他们擦屁股呢,要不呀,连窝窝头都有没有啃得呢。”

江朝宗听到独立团,不知道是什么番号,还在后悔银票瞎了,马六后面的话让他兴奋莫名,果然有事,这就是机会。

“小兄弟好威风,这次来是干什么?”江朝宗试探道。

马六一挺腰杆子,道:“我呀,是信差,嗳,你刚才说,你是铁良的门下?”

“啊――是,我是铁良大人的门下,怎么?”

马六突然想到,自己不是就有送给铁良的一封信吗,迟疑道:“那,你怎么这?”

“我们大人在此专候南方的信差。”江朝宗摆弄马六,还用吹灰之力。马六一听人家在这专等,以为人家已经知道,可唐志给他的任务是尽可能的同时将两封信交付给袁世凯和铁良,马六也不是傻子,有他自己的招数。

马六转身来到一名学员跟前,道:“兄弟,你不是要见你大姨妈,你先去,明儿个咱们再见。”一边说,一边将信件递给学员,眼睛做着暗示。

做完手脚,马六就跟着江朝宗赶往京城,江朝宗轻车简带着马六,花了百两银票进了练兵副大臣兼副总指挥铁良的府中,与此同时学兵也进了直隶总督府。

几日来,袁世凯是坐卧不安,茶饭不香。

“禀大人,武卫三师信差!”一名马弁进来说道。

“啊――快叫他进来。”袁世凯忽的站起来,不大的功夫,唐志的信差战战兢兢的进了总督府,这里对于一个小学兵来说,简直就是阎王殿,就是一个扫地的,就能一句话要了他的小命,这在过去已经是耳闻过的。

袁世凯不待别人传递,上前将学兵信差手中的书信接过来拆开,信中内容自然就是按照唐志的说法写的,内容是武卫三师段芝贵运筹帷幄,佯作大败,诱敌深入,据守武胜关,待机歼敌,怎奈八师没有长官,不到位,部分军官不听号令,致使妙计成空,八师溃败,牵累三师被动,原先之佯败,变化成真败,有直隶南路独立团配合力挽狂澜,没有使局势恶化,现在正在整顿之中,据关守护。信件的下面是战场临机任命原直隶南路独立团团长为武卫八师代师长等等云云。

“来人,带着他下去用饭,传聘卿进来。”袁世凯看完信件,心中的石头落地,恢复镇定自若,语气也变得温和。

王士珍急急忙忙来到客厅,“聘卿,你看,这是香岩的来信。”说着袁世凯含笑颌首手指敲敲茶几,拿起一颗冰镇葡萄含在嘴里,不是吃,是为了取其中的凉意。

“大人是意思是?”王士珍接过书信匆匆一阅,明白其中的含义,驰然做到袁世凯的对面,见袁世凯没有说话,又道:“大人,你信这是香岩写的?依我看这明白着是讹诈,恐怕现在香岩已经被此人控制了,这封书信也是枪口之下.....”言外之意,不用解释。

“我也不信,你要说香岩逛逛八大胡同,或者是玩玩麻将之类的,那是好手,可要是抡起这军机战策,鬼才相信呢。”袁世凯用手抚摸着剃得光溜溜的脑门,粗重的吐了一口气。“这封信透出两点意思,一,我们的三师、八师大败已成定局,而且是溃不成军;二,武胜关在此人手中,”

“那我们就答应他的条件?要知道,那可是一师的编制呀。”王士珍身子前倾,有点失措,继续道:“大人苦心经营的武卫军可就一下去了四分之一,再让此人要去一个编制,我们可就.....”

“我现在不是担心一个编制的问题,我是担心这个消息传有没有传到上面去。”

袁世凯邦邦的敲着茶几,神色阴郁,“聘卿知道此人是何来历,我记得这个直隶南路独立团不是一个姓许的掌着吗,怎么一会又变成姓唐呢,现在只有此人能掩住这个消息的扩散,只要能掩住这个消息,给他一个编制又有什么,等此事结束,到了武胜关接防,找个理由,嗯.......”说着袁世凯一攥拳头,眼色一冷。

“大人要是有主意就好办,我即刻命人南下,就说奉大人之命接手关防,然后...”王士珍伸出手掌向下一切,目光森冷。

这个王士珍本身就是一个胆大妄为之辈,昔日义和团兴起时,清廷颁布安抚义和团的命令,清廷之端王和庄王指责袁世凯剿匪过分,妨碍了朝廷利用义和团的企图。一名拿着朝廷令箭的义和团头领进见山东巡抚袁世凯时,就被王士珍杀了,对外称是义和团盗窃朝廷令箭,被袁世凯当众称赞:士珍办事,如此爽利,真是难得的将才。

“此事就交给办,你办事我放心。”袁世凯点着头,沉吟一下,道:“不过表面文章还的做,武卫八师不能让他接,毕竟这是我们的本钱。为了让他顺利换防,这样给他一个直隶第一混成旅的番号,至于军饷给他五万,以后我们不管,这样进退我们都有对策,就是此事包不住,我们也损失不了什么,大不了将来找个.....”

两人计议妥当,王士珍告辞出去。

北京内阁大臣庆亲王奕?和陆军部练兵大臣铁良与保定直隶总督府相差一天各自派出一支轻骑南下,带着各自不同目的直奔武胜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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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阀之新中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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