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魔御邪雷
此时,长亭正处于物我两忘的境界,专心对付汤菲,完全没有注意到外来的力量。而李玉觉二人正是料知此点,出其不意从她气波最弱的东面进攻。竟轻意冲了进去。于是,双剑从左右两面夹攻长亭,意要格杀这个有史以来第一个敢妄称要荡灭昆仑的小妖女。
如此之近的距离,如此的气势,长亭自然感觉到异样,飞舞立止,抽身向北面疾退。李玉觉哪里肯放过这个杀长亭的机会,长剑紧追。李玉和切是犹豫不决,比李玉觉慢了两步。
这时,缓过一口气的汤菲,想到四十年的真元修为竟敌不过一个丫头,恼羞成怒,提剑迎合李玉觉二人使出‘三元神阴’的绝招。
‘三元神阴’招出,但见她手中的长剑陡地涨了一倍,直抵向长亭的胸口。李玉觉二人双剑也从长亭左右攻来。长亭可谓是避无右避,只有硬拼一战。便她必竟只有十年真元,如若真的比拼,必然耗尽真元而死。
此时,根本不容许长亭思量,三剑齐来,剑势如虹,势不可挡。长亭硬接下三家剑气,不敢比拼真元,趁势后退。但她太低估号称五大派弟子的实力了,汤菲三人早已料到她会趁剑气真元力拼后刹那的真空遁逃。三人都暗畜劲力,只等前势稍竭,后势紧迫上去。
长亭没料到三人会有此招,一时难以回运真元抵御。三人的剑气同时打到托亭身上,李玉觉和李玉和的剑气长亭还能勉强抵挡,但汤菲的‘三元神阴’剑气,乃‘三元剑法’最高杀招,势可摧金断玉,要不是长亭有诸多怪异本领,恐怕此时已然吓得魂飞魄散。
当三股剑气打到长亭身上时,长亭身体本能的调集大量真元抵挡,但五脏六腑还是受到重创,身子被震飞出去,吐出一口血,软软地跌坐在地上。她的五脏六腑激烈地抽动,血脉暴炸般向上狂冲,嘴中不断吐出血,染红了一大片擂台。嘴角的余血流到她颀白的颈子,竟把整个脖子染成血红色,配合着鲜红的衣衫,显得极其诡异。
“小姑娘,你若肯悔过,再自废修行的话,我们可饶你不死。”李玉和见着长亭貌美,又动了怜香惜玉之心。
汤菲剑指长亭道:“这小妖女,造了那么多孽,绝不可以活在世上。”
长亭口中仍旧不断呕出血来,好像要用耗尽血精的方式来绝束生命。她的脸惨白的如一张纸,全身剜心的痛,只剩下一丝气力支持着残喘的生命。
“汤世伯说的对,此妖女不除,难平众愤。就让李玉寒代天行道,除此妖孽。”李玉寒视败在长亭手下为奇耻大辱,非是长亭的性命不可以泄愤。只见他仗剑逼向长亭,他每走一步,长亭仿佛就接近死亡一步。
台下众人大多知道长亭的劣迹,见到她落到如此地步,无不拍手称快。不知谁叫了一声:“代天除害。”一时,人们齐声附和,‘代天除害’之声响彻云霄。
李玉寒大为得意,心道:“老子虽然败在你这小妖女手上,我现在杀了你,谁又敢说我输给你了。”
他逼近长亭只丈远时,周昌实在忍不下心见长亭就这样死去。挣脱出代水寒的怀抱,跑到长亭这边,看到长亭抽动的眉额,心下凄然。下意识地张开双臂,拦住李玉寒,大声道:“你要杀杀我好了,不要伤害长亭。”
李玉寒仰天大笑:“哈哈哈,小杂种,我真的很佩服你,天下恐怕再难找到一个比你更想死的人了。今天你李大爷就成全你。”说着,剑势陡涨,逼向周昌。代水寒大惊,想上前营救切已来不及,只得大叫一声:“玉寒世侄,切不可伤害昌儿。”李玉寒已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哪里肯听,只作没有听见,剑势更急。
其实周昌是很怕死的,只是他肚子里的儒家经典作怪,硬生生反把一个怕死的小男人变成了一个生淡然的伟丈夫。但人的本性难移,生死刹那,周昌还是害怕起来,紧闭着双眼,双腿抖个不停,嘴里喃喃念叨着:“我死了,我死了。”
周昌念叨了半天,切没有感觉到剑刺他的痛楚,只听得台下众人“啊”一声惊呼。觉得怪异,缓缓睁开双眼,只见长亭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前,双手牢牢抓着李玉寒手中的长剑。
那锋利的剑怎是肉躯所能抗衡,她的双手深深陷进剑锋中,血如泉涌,顿时鲜红的血色,掩盖了银白的长剑。
周昌一个世家子弟,溺爱中成长的少年,生活都不能自理,这造就了他的软弱,天生惧怕残酷事物的本性。此时,他吓得面无人色,三魂不见七魄,如痴子一般。
“有我长亭在,谁也不许伤害昌哥儿!”说话时,长亭双手猛地一使力,竟将长剑硬生生折成两截。李玉寒惊得张目结舌,双脚下意识地向后疾退。
“这小妖女有点邪门,我们一起上。必要毙她于此处。”汤菲对李玉觉和李玉和说道。二人也觉得此事有些匪夷所思,齐齐点头答应。
当下,三人三剑同进迫向长亭,剑势更胜初次。长亭垂下双手,热血分别从十指指尖滴落,她的血越流越多,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死。
“长亭你要活下来,没有人可以杀死你。”长亭垂死挣扎着,但仅凭她微弱的真元怎能和三个高手相抗衡。
三剑逼近长亭时,周昌如针刺一般,猛地一痛,忽然喊道:“长亭,你千万不要死。”这是周昌从心底里蹦的一句话,刚一出口,便觉得不妥,一时红了脸。
长亭闻言望向周昌,深深看了周昌一眼,周昌的脸张得更红。
没有人能想到周昌无意中的一句言语,竟然激发了长亭体内沉睡的一小股元。这股真元是他刚出生时,她的父母封印在她的体内,为得是御寒抗病,没想到会被激发出来。这股原始不需修行的真元,以难以相象的速度遍布长亭全身。长亭受此一激,双眼暴射金光,娇喝一声,挥刀飞舞。
在她挥飞舞的刹那,只听‘轰隆隆‘一声震耳巨响,三道焦雷同时劈向汤菲三人。焦雷来势奇快,三人来不及躲避,只得收剑抵御。
渺小的人类,又有几人能与上天抗衡。三人手中的长剑被劈断,同时三人的真元被震地荡然无存,飞跌在两丈之外。
“天道御雷,这小姑娘竟领悟了万千年来,人们梦想的天道御雷。天尊无量,造化弄人。”青峰喟然一叹。
慧嗔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万物皆有因,天道总难测,道友由何一叹?”青峰笑道:“不瞒嗔世兄,贫道悟天道御雷业已五十载,竟不敌一个小姑娘十年道行,为何不叹。”
其实长亭所悟的乃是御雷之术,与参天地神精的天道御雷有着天壤之别。天道御雷包容万物总机,号领上天众神,万武难匹,万千年来,也只有昆仑老祖、玄清开派祖师、万佛佛祖三人曾悟天道御雷。当世时,威望无二,纵横天下,世人皆以为神,五体膜拜。这也是正道修为高人所要领悟天道御雷的原因。但万千年来,都以失败而告终。
而像长亭这种邪异的人,年岁又小,不可能参透天道御雷,他所领悟的天雷本领的真正名字当为‘魔御邪雷’。这本是上天众神惩罚恶贯满盈、天怒人怨的恶魔所发的毁灭神雷,但是由于众神的误判,或者恶魔拥有抗衡众神的不死之身,硬是抵抗住了神雷。如此,那神雷将被邪化,成为魔者的傀儡,为之驱使,故名‘魔御邪雷’。
魔御邪雷与天道御雷最大的区别在于前者是为诡谲的奇遇而得,需要艰难不断的修行,才能发挥灭天毁地的可怖力量,而后者切是上天众神所赐予的,无需修行便具有统御万机的力量。
“听道友这么一说,贫僧观这位小女施主,见她魔邪双气极重,她领悟天机,恐怕对正道极其不利。若她一心向恶,恐怕我师兄慧能主持和贵师兄青阳真人也难阻挡,天下将再多一巨魔。”慧嗔双手合什,盯着青峰。
青峰会意,苦笑道:“必要时,贫道会出手,替天得道。”话语淡然,毫无英雄们说出‘替天行道’几字所引发的感染力和号召力,真正进入了道家无为自然的境界。慧嗔也为之暗讶。
再看汤菲三人脸色变了数变,惊异、恐惧同时显现在三人脸上。长亭脸上现出反常的血晕,异样的妖艳,看不出半丝人类的状貌,直如似说中噬血为生的血魔美妖。
长亭俯扫台下众人,惊惧骇然之色尽收她眼底,知道是为她的御雷术所慑,大为得意。目光落到汤菲三人身上,脸上露出愤恨之色,说道:“你们自裁吧。”话一出口,一众玉剑门弟纷纷跃上台,护住汤菲,一名女弟子对长亭娇喝道:“大胆小妖女,竟敢对我汤师伯无理。”说话时,‘铮’一声,拔出腰间长剑,他的师兄妹们也同时拔出长剑,一时白光乱闪,晃地人都睁不开眼。
长亭如今早已是强弩之末,父母封印在她体内的真元已被她发出的三道焦雷耗尽,身体比刚才更加虚弱,就算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少女,一剑也能将她杀死。
长亭眉头一皱,强忍着撕心裂肺的疼痛,冷冷道:“不怕雷劈的就站出来。”一众玉剑门弟子见识过那焦雷的威力,自己的师伯尚且身受重伤,他们还不要灰飞烟灭,一时都犹豫起来,你望望我我看看你,半天不敢挪动一步,生怕引起长亭的误判,而放出那可怕的邪雷。
慑于长亭邪雷的威慑,场面这样僵持着,英雄大会变成了瞪眼大会。
“该出手了,道友,否则正道人士将失去对抗邪魔外道的信心。”慧嗔双手合什道。
“好一切皆听嗔世兄的吩咐,若青峰背上骂名,嗔世兄可要为贫道澄清呀。”青峰说话时,犹如白鹤般冲天而起,飘逸如仙。慧嗔仰望飞身的青峰冷笑道:“你如此说,无非是将不顾身份,格杀妇孺的骂名推到我万佛身上么。哼,要承担你玄清也跑不了。”
慧嗔说话时,青峰已立在长亭身后,宛若轻鸿落地一般,没有半点声音。
青峰右袖中露出右掌,抬举在腰间皱眉不决,似乎不愿对一个幼女下手,这太有损他的身份了。便一想起长亭如此年纪,便参悟天道,这本是人间幸事,可是对方切是邪魔中人,实是正道大祸患。想至此,把心一横,隔空隐发一掌。
从他掌中发出的劲力,击在长亭身上,比之汤菲三人加起来的劲力强上一倍之多。
当长亭反应过来时,劲力已打在她背后。如此强大的劲力,直把长亭冲上半空,又硬生生地摔在擂台上。
长亭横躺在擂台上,双眼失神,血晕也退切了,变成惨白。浑身都是血。
一名大胆的玉剑门弟子走过去,一探鼻息,已然气绝,叫道:“这小妖女死了。”此言一出,场上所有的人心头好像去了一块石头,都长长呼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