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谖抱剑谋食(一)
冯谖出身寒门。○m他长到五岁,父亲患肺病去世了。母亲长年操劳,把冯谖和一个弟弟拉扯成人。冯谖有一位舅舅在衙门当文书,从小教冯谖知书识理。冯谖天资聪颖,翻书能过眼不忘。十五岁,他的才华在乡里有所显扬。
冯谖爱读书,喜欢《诗经》,对《论语》不甚为意,曾嘲笑说:“天地之万物皆随时而变,应机而动,奈何以一人一事推万世不变之理,正如青蛙坐井观天,欲究宇宙之无穷,岂不谬哉?”
冯谖身材高大,常佩一剑,他行动迟缓,剑术不精,但胆识过人,常常抚剑赋诗,抒凌云之志。他的舅舅揶揄道:“谖儿要成大将军乎?学文可以谋生,习武难为时用,日后只会逞能惹事。”
冯谖的弟弟身体羸弱,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他的性格怯懦,遭人欺侮,不敢抗争,只是痛哭流涕。有人挖苦他说:“你与冯谖性格差异这样大,你们只是同一个母亲所生,不是同一个父亲的人吧?”
他的弟弟气急地说:“我爸和你妈生!……”人们大笑。
冯谖的弟弟沾染赌博,一赌就输,输了又赌,欠了一屁股债。
有一天,一位彪形大汉带领五六个乡下无赖到冯谖家要冯谖弟弟赌博的欠款。
彪形大汗歪坐在方桌上,咧嘴眦睚,指挥手下的人搬东西,抓鸡鸭。冯谖的母亲上去制止,被一喽?推倒在地,大骂道:“臭婆娘,再不还儿子的债,缚你去卖了抵偿!”
冯谖上前扶起母亲,沉静地说:“各位壮士休得无礼!欠钱还债,是天经地义之事,我家藏有一宝贝,我去拿出给你们抵债。”
冯谖进去出来时,手里握着一把雪白的剑,见那几个人奋力就砍。一个喽?措手不及,当即被剁下一只耳朵,落在地上,像向日葵一样打转。那几个人抵挡不住,身上和手臂都划下刀口,鲜血直注,抱头逃窜而去。
那位彪形大汗吓得脸色发紫,两腿抖索,跑出两百米后嘴里嘟哝道:“我打架斗殴多年,头一回遇到如此性情刚烈之人,我们要的是钱,他刀刀要的是命,……”
他对手下的几位门徒嚷道:“此人不可再近,他弟弟欠的债,我们就当***扶贫好了。”
冯谖十八岁,家乡发生了特大洪灾。
暴雨连续下了十多天,河堤被冲溃了,洪水像猛虎一样汹涌,淹没了成万亩农田。成百人家的房屋坍塌,街上一下子塞满了流离失所的难民。
当地县令江益国作风浮夸,好大喜功,喜欢搞形象工程,又极度贪婪。江益国建筑防洪堤坝用的材料几乎是混泥土,可在上面铺几块卵石装饰,就号称“金石河堤”,迷惑人心,而把上头拨的水利费装进私人腰包。
洪荒发生后,江益国带领官吏抗灾赈民,情绪高涨。他卖了一部分家产,并捐出腰带,给众官树立榜样。
江益国又召集本县富商会议,商议救灾策略。说是“商议”,其实是胁迫逼钱。他暗中派遣衙役把守门口,只有同意交出资产十分之三的富商才能走出会场。
江益国救灾的义举传到了老百姓的耳里,老百姓都认为江县令是自己的再生父母,感恩落泪,只有冯谖感叹道:“王县令为我们奉出的是浮在水面的秕谷,真正的金子埋在土里呢!”
冯谖的舅舅向江益国推荐冯谖,让冯谖在衙门找一差事,混一口饭吃。
江益国早就耳闻冯谖的才气。他召见了冯谖,让冯谖写一篇颂扬他抗灾救民业绩的文章。冯谖当即写了一副对联,然后扬长而去。
那对联是:
江水滔滔民不堪
贪官绳绳国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