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县志
昨天傍晚,到家就赶紧开电脑。。。。。。宽带连接不上。仔细一想,才想到年前没有交费。打10000证实了一下,一月和二月的宽带费没交。。。。。。今天三更,10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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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目的地渐近,方科长眼前现出一处桃源,不浮华不喧嚣也不闭塞。也许,桃源之说有些夸张,但来自都市的方科长会将太多田园风光定义为桃源。
但见点点山花烂漫,闪现于森森林木之间。偶有溪水潺潺,涓涓流入绿树掩映、怪石围绕、碧波荡漾的深潭。再望远处,青山连绵,壁立千丈。一线飞瀑如练,穿过山间轻云,飘洒于险崖之上。
山水之间有小小村落。灰墙青瓦的古朴村居,其间点缀七八处不失典雅的现代建筑。虽稍有破坏韵味嫌疑,却也不那么突兀。
村前田地,三五农夫躬身其间,笑语远远传来,了无清苦辛劳之感。
不提同行人对姜家的描述,方科长至此即断定此处不穷。哪怕姜家是个例外,学费生活费也不会筹集不全。乡间鸡犬相闻,情谊深重,即便日常有纠纷口角,但有大事,怨恨终究抵不过乡里情谊!
随着一行人转过村落,一眼望见不陡峭却嶙峋俊美的山坡半腰,绿树繁花间一座清雅自然似溶于山色中的青砖小楼,更为强烈的传统文化意境涌上心头,方科长禁不住感叹:此乃雅士居所啊!
何谓雅士?
雅之涵义,文化金钱缺一不可。光有文化是穷酸,光有钱是暴发户。陶渊明悠然南山,不为五斗米折腰,换大老粗没那兴致,缺钱则没那心情。
此情此景此感,入世甚深的方科长虽不至凭生终老之念,却坚信时常于此待上一两月,足以多活十几年了。
一路感叹,沿石板小路来至房前,主人已在门前等待,老远主动问候:“客从何来?”
方科长俗缘难了,本科学历的他却久经清华书香熏陶,眼力颇可。只见眼前人,脚蹬方口布鞋,下穿深灰绸裤,上着月白对襟衫。面容润泽,鬓发乌亮,年如四十许,但颌下长须又令人显老了,但这也更显古意盎然。
出于礼貌,方科长不好仔细观察那双浸透沧桑与淡然却充满生气的双眼,只记起眼前之人年近七旬,于是紧走几步躬身回应:“不敢当老先生客气,晚辈小姓方,单名震,来自清华大学。这几位是贵县教委同仁,这位是贵乡中学的刘老师……”
刘老师接口道:“姜伯,打搅您了!”
“我没问诸位因何而来,是断定你们为了姜锐……”姜松坡摇头轻叹了一声:“哎----姜锐已经走了,此刻早到千里之外……请不要因我说话不顾诸位一番好意心生不快……来来来,品一杯清茶解解乏。”
诸人也许对松坡先生的口吻有些不满,但既有尊敬也是泛泛之交,倒没谁斤斤计较。何况,品着茶吃着瓜果谈此事,姜锐一样不知所踪。
方科长自然要问一下姜锐是否可以联系,松坡先生却答曰:“臭小子除了钱和换洗衣物,似乎只带了一张身份证……”
最后虽宾主尽欢,姜锐拜入丁教授门下的可能性却是没有。
方科长岂敢不把丁教授的叮嘱当回事儿?当夜与叹息不已的刘老师深谈良久。
至于松坡先生,送走客人后立刻从兜儿里摸出一部新款手机。所谓儿行千里母担忧,父亲又岂能没心没肺?
老家伙撒谎了!
方科长一回京,立即将此行经过禀报了丁教授。他先是赔罪:“对不起,丁教授,我没能完成您交代的任务……”
老教授爱惜人才罢了。既然没见过姜锐,仅止小有遗憾而已:“何来对不起,你肯定愿意更多人才为国出力为学校争光……好了,说说情况。”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方科长遵命,事无巨细一一道来。
听了方科长陈述,丁教授也颇为震惊,感觉书家可依此扩编一本传统小说了。方科长深以为然并更进一步------相当有基础的东方玄幻。
手执小方复印回的《东川县志。东川姜家》,丁教授感叹不已:“没想到啊没想到,姜锐竟是文彦先生的侄孙,是涛老【姜松涛】的胞侄。对啊,文彦先生和涛老的确是叔侄关系,祖籍东川……”
感叹着细读文章,但见文中说道:
东川姜家,前籍于中原。北宋末年,为避战乱而落户东川。至今近九百年,传世二十三代,世代医读传家……
当今有胡说中医为伪科学,间有大名鼎鼎者,甚或院士身价。书者不敢与院士试比高低,然东川老幼,信中医甚于西医,皆因姜家。
“是生是死,姜先生【一言而决】的诊断才算数。”
此言,东川人自古传诵至今,可见姜家医术之高超。姜家历代先人,未有九十之前谢世者,此岂是西医之功?
暨医术在内,姜家代代国学造诣精深,堪称大家。东川自古人杰地灵,国史有名者不下十余,有宰相二人,巡抚五人,文化科技精英三人。此外,尚曾出过进士三十余,官至七品以上者数十之多。此百余人,姜家子弟十数人。其中,杰出人物有明代印成公,公元2XXX年驾鹤西去的文彦公……
姜家不热衷官场,不禁而已。所出官宦皆文气多于官气。就如文彦公,官至省部,却断然放弃权柄,与文人或科技精英为友……
姜氏子弟无论出仕经商,均非家主……
有传闻,姜氏历代常出技击高手,乡间少年多有拜师者,然入门者寥寥。惜撰史前辈未能收录实据,于此仅能略有提及。书者勉为文人,不闻武事,难以证实……
姜氏家规,家主四十以前不准婚娶。既婚娶,妻年不可过二五,少不下十八。此举似极有科学性……
由此,姜家世居东川九百年,仅历二十余代,余者必倍于姜氏……
姜家人丁历来不旺,懂医知文经济宽裕,却一贯一夫一妻,且不多生。曾有丧妻再娶,然从不纳妾。堪称优生优育加遵守现代婚姻法之千年典范……
看了《东川县志。东川姜家》,丁教授想了想文彦先生和涛老与各自后代的年龄差距,问恭候一旁的方科长:“松坡先生有七十岁?”
“确切说是六十九。”
“姜锐是十九岁……”
“是的。”
“那就是家主一脉喽!“
“应该是了。”
“你怎么看?”
方科长沉吟了一下:“不算不正常吧!“
丁教授呵呵笑道:“老夫少妻……呵呵,东川人大概早认可了姜家的规矩,闺女嫁过去不会有心理压力……”老教授看了县志,心有所感,思索中吐出一个颇为新颖得理论:“再说,老夫少妻也许确有科学性。”
“晚辈可要认真听听!”
“传说,孔子的父母就是一对老夫少妻,孔子出生时,其父六十,其母十六……还是读少了书,不知是否有实据。。。。。。
不过,我也算少年读史,受这县志启发,搜寻记忆发现,史料记载比较详细的历史名人,其父大多是壮年生子……别把谁都当历史名人,今天,这个话题有定义。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当然在定义之内,李后主宋徽宗虽不是好皇帝,却是艺术大家。甚至破坏性极大的人,如秦桧或慈禧,再怎么恨他们,历史名人地位无法否定。就是说,在自己的专长上拥有开拓创新能力或强大破坏力的人……“
“晚辈明白。”
“男人晚婚,应是为了思想成熟。以我现在回想,男人的确要到四十岁思想才能接近圆融。这样的男人,除非生了一帮闺女才得一个儿子,否则不大娇惯孩子,又知道如何去爱。倒是女子懂事很早,十八岁的母亲仅是少了生活经历,对孩子却不比大龄母亲差。往往更溺爱败坏孩子的还是后者。”
“您老所说令晚辈有耳目一新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