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在段小路一吼几日都未果的日子中,木雅歌回到城中柳府,欣喜的收到一封来自木爹爹的家书,见熟悉纤细的字迹,木雅歌脸上绽放出一抹温和笑容,却在看完信中内容后,笑容凝固在脸上。
前厅里,果姨端来茶盏搁放在桌上:“小姐,主子来信有何不妥?”
压住心中的不安与苦涩,木雅歌轻声说来:“未有不妥,只是爹爹说娘亲准备在我年满十八时···”深呼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丝笑,继续道:“准备为我选夫。”她故意略去木爹爹在信中所说‘雅儿且放宽心,一切交予爹爹处理’等准备暗度陈仓之事。
果姨‘哦’了一声,迟疑一问:“小姐,你接受夫人这样的安排?”
木雅歌抬头望她,有些不自然的笑着:“自然,娘亲决定的事从未有过错,我也到了出阁的年龄,找一良人一起分担这偌大的家业,我省的轻松。”
果姨点头应着,在端详小姐的模样,不由赞道:“小姐出落的这般美貌,夫人定会为你个模样品行甚好的姑爷,将来琴瑟和鸣,成为咱们这成阳县的一段佳话。”
‘若不得我喜欢,模样再好又有何用。’眼神飘渺望着前方,木雅歌忍不住暗暗发出一声哀叹。良久后,她兀自起身道:“果姨,你着人先将爹娘房中收拾妥当,恐在过几日他们就要回府了。娘亲素来爱洁,被褥床单定要带着淡花香木的钴姆熨烫几次方可,爹爹爱食黄金糕,这几日让厨子多备点食材就是。”
果姨笑着应话:“是是是,小姐不仅将米行打理的井井有条,还记挂着主子夫人的习性,主子夫人得知必会深感欣慰。”
木雅歌微笑默然,心中却对即将而来的婚事惴惴不安,纵然有木爹爹在心中是如何的安慰她开解她,也消不掉她心中的浓浓的酸涩与不甘。
大牢中,段小楼这几日没日没夜喊的喉咙都嘶哑了,除了给他们送饭的那个衙役施舍两个眼神外,就连老鼠都不朝他们被摇的掉灰的牢房专。
可守在大牢门外的几名衙役奇了怪,此刻正是毒日当头,算起时辰,里面被木家小姐‘送’进来的小山贼也该撕破喉咙叫人才是,这会子怎么会这么的安静?
殊不知里面的那个小山贼正闭目养神的像是参禅般端坐在牢门前一动不动,身后的阿黄阿白则在一旁耐心的等着她悟出一道脱身的办法来。
忽而,段小楼黑白清澈的双眸一睁,胸有成竹的道:“我已经想到出牢的绝世好方法!”
阿黄阿白立刻双眼一亮,齐声道:“老大,你有什么办法!?”
段小楼站立起来,嘴角上斜,看着眼前的的木栏,不削道:“当然是···一脚踹烂这几块烂木块!”
诶!?这就是绝世好办法?兄弟两眨眨眼~
眼前竖立的木栏怎能敌过段小楼这十八少女一颗恨嫁的春心啊,听她如泣如诉的道:“人家这么娇滴滴的姑娘怎么能在这破笼子里管着啊~小鸭哥哥等着人家,人家这就寻你来了~”
她刚哭诉完,全力一脚踹在那几块木栏上,只见‘噼里啪啦’的脆响声,木栏就全向外飞,看的是阿黄白两兄弟是一愣一愣的。
老大,娇滴滴的姑娘是掩面轻笑如花嫩,哪是你这副孔武有力比牛强的气势啊~
门外的衙役听闻此声,迅速拔刀而进,见段小楼要越狱,当下喝道:“大胆山贼,竟想在我几人的看守下逃逸,简直就是茅房点灯,找死!”
段小楼睁大双眼,指了指自己不可置信的道:“你叫我什么?山贼!你居然叫我山贼!?”
衙役不削一顾的瞅她一眼:“木家小姐说你是山贼,你便是山贼,否则怎会盗取她的白玉呢?”
木家小姐白玉?难不成说的是那恶女!?那恶女居然散播这等毁她美誉的狗屁谣言!
阿黄阿白未避免她率性而为暴走了,连忙挡在她前面,阿黄挺起胸膛声音,慌称道:“谁,谁说我们要越狱?我们这是和你县太爷打招呼去。”
那些衙役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你们还和县太爷有交情!?你们怎么不说你们和皇上是亲家呢?”
段小楼听着嘲讽的话,气的牙痒痒,刚想教训这群贪官的爪牙,阿白先他一步开口道:“你们不信!?”从怀中摸出一块那夜在描易阁顺走的金色牌子,*~裸的展现在他们眼前,也强行挺着腰板,大声道:“这就是你们县太爷与我们相交甚好的证明!”
衙门后院,成阳县年轻俊美的县太爷正躺在床上···无病呻~吟。
“哎呦呦~芢\儿,本官只觉脑袋昏重,全身乏力,一星半点力道也没有,是否还在风寒之中?”他头枕在郎中大腿上,手灵敏的握住穿着朴素的郎中手来回的抚摸,还时不时的对郎中眨眨眼卖卖乖。
身形瘦小的郎中左脸颊有道淡淡的疤痕,她薄唇微抿的抽出被县太爷揩油的手,红了耳根:“少这模样,你的风寒都差不多痊愈了,还不起榻审理公务,哪有县太爷是你这样当得。你我这样被人瞧了去,你要我日后怎么做人?”
离开床榻,整理药箱准备离开,猝不及防被身后一个同样身形嬴弱的人箍住了身子,她左右挣扎摆脱不了,想要发恼,县太爷此时厚颜无耻的轻咬郎中的耳根,撒娇道:“好芢\儿,这房间就咱们两人,你就像小时候那样叫我名儿‘芒儿’,或‘小芒芒’再或‘芒芒亲亲相公’也可以啊~”
“满口胡说!”郎中芢\儿挣脱他,提起药箱挂在肩上,转身对着俊俏又无赖的县太爷,羞恼道:“你我都是男子,哪有像姑娘家那样黏黏糊糊的。”
“男子?”县太爷挑眉重复这两字,转身打开自己的衣柜,拿出两件羞死郎中且让郎中反驳不了的银白肚兜,在她眼前晃了晃:“男子,会用这东西?郝芢\,你还说你敢说你是男子吗?”
“你···”
郎中郝芢\儿来不及开口,又被县太爷拢在怀中:“好了,我的小芢\儿,你就换回女装吧?你换了女装,你的小芒芒立刻就娶你过门!将来你来升堂我敲惊堂木,你说‘大胆’我说‘武威~’我的俸禄全给你,让你当家好不好?”
这软声细语说的郝芢\儿软了身,手臂无意识在攀上同样单薄的肩上,又无意的触碰到县太爷胸前的柔软,惊的她马上逃离这如魔般的怀抱,一个紧摇头:“刘芒,不行不行,你我都是··总之不行。”话又是没完,房外就响起衙役焦急的声音
“大人大人,牢里出事了!”衙役头子扣着紧闭的房门又不敢贸然闯进,只有站在外面干着急。
顷刻,门‘哗啦’的打开,衙役不知是不是眼神儿不对,一向专给老爷看病的郎中怎么面红耳赤的跑了出来?
“有事说事,没事回去睡觉~”县太爷刘芒打个呵欠从房门中慢悠悠的走出,心里还品味着嘴上还残留着趁着郝芢\发愣偷来的香
衙役这才会回了神,连忙道:“大人,前几日抓回来的那个山贼说是你的故友,要见你面!”
“故友?”刘芒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自己的七品官袍子:“本官打小到现在的故友就只有一个,谁敢冒充赏他三十大板,在套近乎,再赏三十大板!”
太草率了吧!这县太爷是怎么考上的探花?
衙役不敢问出口,只有将手中的金牌拱手递过去:“可那山贼说这是你给他们的信物。”
刘芒轻撇那块冷物一眼,视之无睹的准备好好补个觉,忽而脚下一顿,猛地转身夺过衙役手中的牌子,肃然道:“这是山贼的?他们人呢?”
衙役捂住淤青的眼角,小声道:“跑了!”他们几人也打不过那山贼。
刘芒擦擦额上的冷汗,松口气道:“跑了就好,跑了就好~”
“要追吗?大人”
“别追!”这柳家小姐和这山贼咱们都惹不起啊~
这柳家木小姐送来山贼,让衙役带回来的话句句都是为了百姓安危,声声是为大晋着想,这么大的帽子让人无懈可击,这小姐的气势非一般商贾女儿,她这几年在这成阳县当差也未查出这柳家的底细,偏偏查无可查最是可怕,这不见底的深渊的柳家,她这个只求温饱不愁的小县令可得罪不起。
可这拿出随意进出皇宫的令牌的山贼是怎么回事啊!?她几年前进宫受封时就眼尖瞧见过有人拿出这一模一样的令牌出入皇宫,莫不是日子过的乏味的官宦子弟吃饱了饭没事做,就闲的当起了山贼玩?
哎~成阳县就这么大的地儿,有柳家这只大老虎和她这只小老虎相亲相爱便好了,山贼老虎你就溜达溜达路过,可否?
靠着门栏,刘芒用袖口散散热,无力道:“这年头,怎么混口饭吃这么难啊~”